正文 梁立的后续调查:匪夷所思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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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开秋的死引起了轩然大波,为了给民众一个交代,我根据他的自白书,独自一人展开了后续调查。

第一个目标是郑开秋杀死何楚生的第二天和何婉静见面的那家咖啡厅。

一眼就看到了吧台上边正在播放新闻的电视。

“你好,我是警察。”我把警察证亮出来给吧台的服务员过目,“我想问你一些问题。”

“梁立?”吧台的服务员是个看起来十八九岁的小姑娘,她看到我的警察证后露出有点花痴的表情:“就是那个自白书上的梁立吗?真的是你吗?”

我不知道怎么回应她的期待,只能朝她笑一笑:“是我。”

我笑得一定很心虚。

“真的是你啊!”她一脸好奇地审视着我,大声嚷嚷着,“跟自白书里形容得一样呢!”

“嘘。”怕引起周围的注意,我竖起食指示意她小点声,又凑近了问道:“我正在隐蔽的调查犯罪,小姑娘,能不能跟我聊一聊?”

她兴奋地做出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审视着周围,把声音压得比我还要小:“好啊好啊!”

我问道:“郑开秋的自白书里提及了你这家店,小姑娘,去年十二月十三号上午是你值班么?”

“是我啊,只要白天营业我都会在的。”

“那你对郑开秋跟何婉静有印象么?”

“其实吧,我还真有印象,但是我只对郑开秋有印象。”小姑娘特别认真地说道:“我记得当时是有个漂亮的女人先走了,跟她说话的男人没有立刻走,而是走到吧台这——就是你站着的地方。我以为他要点咖啡什么的,但他不说话,而是直勾勾地盯着我头上这个小电视,大概有五六分钟,然后才付账走人,所以我对他印象特别深刻。”

“那你还记得当时电视上演的是什么吗?是在报道杀人事件么?他看完才走的?”

“不记得呢,电视上的声音听的时间长了会自动过滤啦!”

我还想再问,却忽然听到有人喊了一声“儿子”,小姑娘转头看向咖啡店后厨,有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女人扒着门喊她:“你把咖啡豆……跟客人说话呢?”她朝我笑了笑。

小姑娘一脸的兴奋,我下意识地咳嗽了一声,这小姑娘聪明地点了点头,“是朋友的哥哥,妈你等会儿,我一会儿过去。”

我竟然忘了我刚才想问什么问题。盯着小姑娘看了老半天,我脑子里的思绪都收不回来。

“大哥哥?”

直到她喊我一声,我才回过神来,不由自主地问道:“你不是穿女装的男孩子吧?我听你母亲叫你儿子。”

“我像男孩子嘛!”她佯装生气地白了我一眼,“那是我妈的习惯啦,叫了十几年了都,我多次抗议无效,也就只能听她儿子儿子的叫,哎呀烦死人了!”

真没法适应这么活泼的小女孩。

“你父母是没有儿子吗?”

“嗯呢,我是家里的独生女。”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了然的点点头,“感谢你,我没有问题了。”

“别别,等一下!”我正要走,小姑娘突然喊住我,一边跳脚一边红着脸朝我说道:“加个微信好吗,大哥哥?想起什么来我再告诉你啊。”

我把手机号码告诉了她,心里想你应该叫我叔叔。

离开这家咖啡厅后,我又去了城边村大桥边那家饭馆,拿出郑开秋的照片问饭馆老板娘:“去年的十二月十四号上午十点左右,这个人来你家饭馆吃饭,点了一份扬州炒饭,你有印象吗?”

幸运的是老板娘没看过自白书,不幸的是她对郑开秋的造访毫无印象。

“别说我们这里客人还挺多的,还是快餐小吃,我也不能对每个客人都有印象嘛。”

“你家的服务员呢?我记得有一个服务员经常给乞丐送剩饭吃,就是发现乞丐尸体的那位。”

“她已经辞职了。”

“麻烦把她的电话号告诉我。”

得到服务员的电话,我打了过去,她声称对那天有印象,因为乞丐突然有一堆钱,但却对郑开秋没有丝毫印象。

正好我也穿42码的鞋,于是我在附近买了一双40码的鞋穿上,徒步从这里走回郑开秋的出租屋。到了他那里已经是晚上,我觉得自己的脚指头都要断掉了,但不得不说,非要坚持的话,一个来回也能够坚持下来。

换上自己的鞋后,我把买来的鞋扔进了楼下的垃圾桶,就去了对面街道的不夜城,如梁立的自白书上所说,这里的确很热闹,我拿着郑开秋的照片挨个烧烤店走,询问是否有人见过他,结果也在意料之中,没有人会记住外表和行为都这么普通的一个人。

没错,普通,非常的普通,如果没有他的自白,任何人都不会知道郑开秋极其普通的外表下掩藏着一颗肮脏卑劣的心。

我尝试从郑开秋家去我妹妹开的那家咖啡店,用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这段路经过了不少餐馆和特色小吃店,郑开秋的自白书中说没有找到能令他产生食欲的食物。

到了我妹妹的咖啡店窗前,我停下来,看向我习惯坐的位置,那个位置正好有两个人在喝咖啡,透过玻璃,我能看清楚他们的脸,不过有点暗。如果那两个人在读书,不仔细看的话我想不太可能注意到。

自白书中说他是想起了跟何婉静去过咖啡店才多看了两眼,就看到我在读他的书,我难以想象这是一个巧合。

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时我还不觉得,可能因为读小说读得正专心,不过在郑开秋的自白里,他和我搭话时内心应该是相当温柔的,仅仅是因为我在读他的小说吗?

我忘不掉第一次见他时的眼神。

我进了咖啡店,让我妹妹给我冲了一杯咖啡,坐下来跟她聊天。我妹妹说,自从郑开秋的自白书曝光后这家店的客源就比以往多了点,今天早上还有一个记者过来,说想采访我。听到这我赶紧喝完咖啡走人。

之后,我又根据杨珊的报告里提到的路线,从何楚生工作的药厂开始,挨家造访了郑开秋询问过的商店。

最后一家是建筑工地前的住宅区里的一个小超市。

看超市的是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太,郑开秋的自白里提到的也是一个老太太。

我拿出郑开秋的照片问了她一些问题,她对郑开秋还有印象,因为之前警方也找过她询问。当我问及郑开秋那晚过来时手里有没有拿什么东西,她的回答是拿了一个袋子。我又问多大的袋子,能不能看出里面装个是什么,有多沉,她的回答是一个黑色的尼龙包,比普通塑料袋大一点,里面装的东西不清楚,也看不清有多沉。

我告诉她里面装的可能是一块铁,尼龙包会衬得下坠,问她有没有这种情况,她摇了摇头,说应该不是,但不敢确定。

郑开秋只可能去过一次仓库,伪造了第一案发现场,当时雪地上的脚印就足以证明。案发现场最重要的东西有四个,第一个是何婉静的指纹,第二个是何婉静的头发,第三个是用何楚生的血水浸泡过的围巾,最后一个就是没有压杆的千斤顶。

他那一次去仓库,一定会带着这四样东西,前三个怎么都好带,最后一个就不那么好带了,千斤顶非常沉。

在杨珊的报告中,郑开秋是分两天调查何楚生的行踪的,第一天他不会携带这些东西,前面那些商店也证实郑开秋询问他们有关何楚生的事情时是空着手的。

他第二天走访的商店,有三分之二能够确认他当时带着一个袋子,里面装了一些东西,但这三分之二中,还有三分之一能够确定不是千斤顶那么沉的东西。

这就产生了一个矛盾,难道是他第一天先在附近藏起来,第二天调查完之后再去拿过来,然后开始伪造第一案发现场么?

这一设想先暂且保留。

在郑开秋被捕入狱后,就没有任何可以调查的证据了,郑开秋没有再伪造过任何证物,基本上都是他的内心独白。

第二天,我去了郑开秋的老家。

郑开秋的父亲不愿谈论郑开秋的话题,甚至拒绝承认是他儿子,连郑开秋的尸体他都没有接受,而是被郑开秋母亲送到殡仪馆火化,骨灰由郑开秋的姐姐接回家中。

我跟他母亲谈了一次。

他母亲说,郑开秋从小就少言寡语,但是他很聪明,学习很好,也很听话。这份老实的性格一直延续到长大也没有改变。并且,他和父母的关系也维系得很好,但他从来不会跟父母谈论自己的事情。

我走访了附近的邻居,他们都说郑开秋表面上是个老实可靠的年轻人,想不到他会做出这么残忍的事。

他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两人都已经另立门户。我先找到了他的哥哥郑开夏,对于郑开秋的自白,郑开夏的评价是:根本不是一个人。

他的口气透着露骨的厌恶,我能看得出,他对自己身为郑开秋的哥哥感到羞耻。

难道郑开秋的虚伪贯穿他短暂的一生吗?

我最后才去找郑开秋的姐姐。关于这一点我有必要解释一下,郑开秋做的手擀面就是跟郑开春学的,他还给郑开春邮寄过他的书。我认为他的姐姐才是跟郑开秋关系最好的那个人,所以,她可能会是一个突破口。

郑开春是一家手擀面店的老板娘。

我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家,一提到郑开秋的自白,郑开春就掩面哭泣。她告诉我,她和郑开秋比跟自己的父母还亲,几乎无话不谈,她最了解郑开秋,怎么也不相信他会做这种事。在她的描述里,郑开秋很会体谅别人,也没有什么争强好胜的心。她说,自己的弟弟是自己所认识的最温和的人。

令人想不到的是就连郑开春的丈夫也这么认为,所以郑开春才能把郑开秋的骨灰带回家。

我问郑开春,郑开秋写小说途中封笔过,是什么让他继续拿起笔写的,郑开春的回答是:好像是因为一个女孩。

但具体的事情郑开春没有问过,她说,能看自己的弟弟写小说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我在给郑开秋上过香后离开了。

这之后,我去了何婉静的公司,找到王伟询问情况。

“何婉静会回来继续工作,我们主编也强烈要求她休息好了就回来上班,这家公司随时欢迎她。”王伟看见我后就激动地说出公司的这一决定,看得出他很高兴,但也很担心:“我就是害怕何婉静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出这个阴影。”

我突然想到自白书里郑开秋的问题,他问过王伟,如果何婉静是被冤枉的,这家公司还有没有她的位置,还问王伟会不会继续追求她。

王伟的回答是会再尝试一次。

何婉静一旦被证明无罪,她的一切都会回到正轨。在自白书被曝光的情况下,王伟就算是不想,也不得不再次追求何婉静了,毕竟他在郑开秋面前做出承诺,而人言可畏。但王伟不会抗拒,因为郑开秋告诉了全世界,何婉静是一个再善良不过的女人。

我问道:“何婉静被释放后你有联系过她么?”

王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我联系过她一次,她实在太累了,让我给她点时间。还好,何婉静很坚强,我相信她能挺过来。”

“我也相信。”我问道:“王伟,你跟郑开秋接触过几次,你觉得他是怎么样的人?”

王伟的脸立刻阴沉下来:“他是怎么样的人再清楚不过了。”

我似乎多此一问。

我又说道:“你读过他的自白书了吧——也不可能没读过。不过我想问你,你读过他给你的稿子了么?那本《深渊》的稿子。”

王伟不太情愿聊郑开秋的话题。“读过了,在看到他的自白书之前读的。”他只是这么说了一句。

“我是他那本书里主角的原型,这你也一定知道了。他把我塑造成一个顶天立地的警察,老实说,这多少让我有点心虚。我尝试过在书里找他以自己为原型的角色,你觉得会是谁?”

“反派吧。”他简短地说道。

“那个反派,一个没有名字没有记忆,要窃取他人的名字和记忆、甚至是窃取他人的人生才能生存下去的恶鬼。”

王伟冷笑了一声:“简直和他如出一辙。”

“是啊。”我叹了口气,心里想,难道郑开秋一开始就认为自己是一个恶鬼吗?可他的自白书里,直到死他也没有悔改的意思。

“《深渊》不会出版了吧?”

“不会。”王伟断然的回答:“出版这种变态杀人狂的小说不是等着倒闭嘛,他以前出版的书都不会销售了。”

“既然这样,能把《深渊》的原稿交给我吗?我之前看的只有电子文档,而且还没有读完。”

“稍等。”王伟出去把《深渊》的原稿拿过来,交给了我:“给你吧。”

“多谢。”

我见王伟松了一口气,他可能觉得这本书是个烫手的山芋。

我向他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关于何婉静那条红色的围巾,你有印象吗?”

“好像是见她戴过。那不是郑开秋为了嫁祸她送给她的吗?让一个无辜的女人戴沾着自己父亲血肉的围巾,真他妈丧心病狂。”他忍不住飙起了脏话。

“她具体什么时候戴过你有印象吗?比如,在十二月十二日那天,她有没有戴过?”

“你这是什么问题?”王伟用手指点着桌子,看起来很不满:“那个时候郑开秋可没送给她。”

他保护何婉静的欲望很强烈。

“那我换一种问法,你还记得何婉静在十二月十二日下班前的着装吗?”

“那么平常的日子我怎么可能记得。”

的确,他就算在意何婉静,也不会记住她每天会穿什么。

“感谢你的配合,我没有问题了。”

王伟离开后,我又询问了其他工作人员,但没有人记得十二月十二日何婉静是否有围一条红色的围巾。

我带着《深渊》原稿离开了这里,决定接下来去找何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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