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摆脱嫌疑的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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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警方找到那条围巾,何婉静就会被当做凶手,锒铛入狱。

以我对何婉静的了解,她不会在得知我是凶手后就扔掉我送给她的东西,她顶多会存放起来,却绝不会丢弃。尽管我不想这么说,她就是这么爱我。

警方一定会找到那条围巾,并检测出上面留有何楚生的血迹。

我当时一共买了两条一模一样的围巾,在浸泡何楚生的尸块提取血液时,我将其中一条也一同浸泡过,之后因为怕有味道,我简单的过了一下水,然后晒干,装作洗干净的样子送给了何婉静,而另一条,我用在了第一案发现场。我在把何楚生的血液倒在仓库地面的模板上后,用剩下的那条围巾擦拭了一遍,佯装成简单的处理过现场。那种围巾很容易掉毛,所以现场会留下那条围巾的纤维。

在我处理完第一案发现场后、去见梁立的路上,我将那条用于处理案发现场的围巾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两条围巾一模一样,当警方找到何婉静那条围巾后,就会认定凶手是用它来擦掉何楚生的血迹的,这招偷梁换柱,就算完美的完成了。

一想到何婉静被警方“逮捕归案”时是何等的表情,我就忍不住想要笑出来,她会愤怒,绝望,并对我恨入骨髓。

她会辩解,那条围巾是我送给她的。但她的辩解在警方看来会是更恶毒的栽赃嫁祸。

如果她聪明一点,就会明白,真正的杀人凶手就是我,我杀死了她父亲,又栽赃给她。

她会气急败坏,把真相告诉警察,可是,再也不会有人相信了。

在警方眼里,我唯一一次去案发现场就是在十二月三十一号,我见梁立的那天晚上,仓库附近雪地上的鞋印就足以证明这一点。隔天,我就被抓了。

围巾却是我好几天前送给她的。

如果不存在这一点,说不定警方还会考虑何婉静的话的真实性,然而当警方拥有我在找到第一案发现场之前对这起案件并不知情这个概念之后,又会怎么样呢?

指纹、毛发、再加上处理血迹所用的围巾,足以给何婉静定罪了,就算她不承认也没关系,甚至指认我是杀人凶手也没关系,因为没有人会再相信她的话。

她在察觉到我的真面目到底有多么阴暗之后,就再也不会见到阳光。从今以后,她会带着无人相信的真相、带着万夫所指的冤屈、带着对我的怨恨和诅咒,在地狱里度过丧失自由的惨淡人生——如果她不会被判处死刑的话。

关于法院量刑的标准,我并不是很了解,不过我希望不会是死刑。我好不容易才摧毁她,好不容易才获得如此令我满足的成就感,如果她这么轻易就死了,还有什么能填补我的空虚呢?

有人打开了牢房的门。

我从床上坐起来,见到梁立站在门口。他穿着一身警服,带着一脸的严肃。他的视线依旧很暗,也仍然具有穿透力,他就像一个什么都抓得住的黑洞,和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然而我却不再感到不安,我甚至觉得他像一个玩笑。梁立,我战胜你了。

“郑开秋,走吧。”

“去哪?”

“我通知了你父亲申请取保候审,你现在可以离开这了。”

看来他们已经找到了决定性的证据。不过我不能就这么走掉,我呆立在牢房里,奇怪地看着他:“取保候审?我杀了人能离开这吗?”

“你的供词被推翻了。我们在何婉静家找到了何婉静行凶的证据。”

“证据?不可能!”对于这一点,我应该早有预料,因为察觉到了,所以才冒险在跟何婉静通话的时候提到它,好让何婉静销毁掉。所以我最正常的反应是气急败坏:“她根本就没杀人,怎么可能会留下证据!”

“是那条围巾。”

“围巾?”我会在这时意识到他们找到的证据是什么,于是我开口狡辩:“是那条红色的围巾吗?那是我送给她的!是我准备栽赃给何婉静才送给她的!何婉静也会这么说,不是吗?”

梁立无奈地摇了摇头:“你的证词唯一的作用,就是你可能因为包庇罪而被捕。除此之外,你什么都做不了。”

到了这,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我呆坐下去,无助地看着梁立:“没来得及吗?”

“你是说承何婉静有没有来得及销毁证据吗?很抱歉,你打电话的时候杨珊在何婉静身边。你见过她,就是做审讯记录的那位。”

“哦,我是被你们算计了吗?你不让我们见面,只允许我们通电话,就是为了这个时候吗?”

梁立并没有否认:“其实我还夹杂了点私心。怎么说呢,我不太想你们见面。”

我冷笑了一声:“还不是一样。”

“从结果上来说是一样的。”梁立笑了笑,他或许知道我笑不出来,又立刻收敛了笑容:“有一点我很奇怪,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杀死何楚生的人是何婉静的呢?”

“杀死何楚生的人就是我。”我毫不犹豫地说出口。

梁立会询问我这个问题在意料之中。何婉静被捕后,他就一定会调查我怀疑何婉静并找到第一案发现场的原因。很遗憾,这个原因我编不出一个能自圆其说的谎言来,所以我说了实话。

杀人凶手就是我,所以我才能栽赃嫁祸给何婉静。不过在他听来一定是这样的:我直到定案也不会放弃为何婉静顶罪,哪怕没有一丝希望,所以我绝不会告诉他。

这就为我合理地避开了有可能露出破绽的地方。

“我就猜你会这么说。”梁立走进牢房:“不过我不着急,这起案件还有很多收尾工作要做,等何婉静上法庭恐怕还要两三个月,因为你是取保候审,这期间你必须随叫随到。”

我斜着眼睛看着他。

“你就不能给我个机会吗?”

“我是警察,不能占着茅坑不拉屎,是不是?”梁立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吧,别让老人家等急了。”

这间牢房我住了半个多月。现在,我终于解脱了。

我站起来,走出牢房,又回头看了一眼,我从没发现这间牢房竟然如此的阴暗死寂,真亏我能忍得住。

“何婉静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她知道是我杀死了何楚生,是我陷害了她,这样多好。你们为什么要把简单的事情搞得这么复杂,不光别人累,自己也累,就为了一个谁都不愿意见到的真相吗?”

“事实上,何婉静已经招供了。”

我以为自己幻听了。我把不知为何如同锈死的脖子艰难地转向梁立,他看着我的眼睛,又确认了一遍:“何婉静承认杀死了何楚生。”

“她没有气急败坏?没有说她是冤枉的?”

梁立冷静地摇着头:“没有。”

“她没有说我才是凶手?”

“没有。”

我有种天塌下来的感觉。

怎么可能呢?她怎么可能会承认自己是杀人凶手呢?

“你骗我,梁立。”我挤出虚假的笑容,却忽然觉得自己丑陋到了极点:“她不可能承认,你为了打击我才骗我的,是不是?”

“我没必要这么做。”

“不可能!”我激动地抓住他的衣服,吼道:“什么人才会为杀了自己父亲的凶手顶罪?什么人才会心甘情愿的替陷害自己的凶手顶罪?这他妈根本不可能!”

梁立的身体像埋地三尺的标杆纹丝不动,一股无力感从我的心底涌出,这令我感到无比羞耻。

这世上怎么可能会存在这样的人?

“郑开秋,这世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我觉得你比我更能明白这一点。”

不,我一点都不明白。我为了摆脱嫌疑机关算尽,不惜嫁祸给最爱我的女人,甚至为能够摧毁她那天使般的光芒而无比满足。

她应该再也不会散发出那样的光芒,应该下地狱的!可是为什么?她心里到底有什么信仰?竟使我连为她传道的梁立都无法直视了呢?

她非但没有被我摧毁,反而在我触不可及的天堂里嘲笑我,凭什么?

“起来,郑开秋。”

我猛地抬起头,梁立正俯视着我。我仿佛能看到他的眼睛里倒映着一个卑劣肮脏的怪物,它正跪在地上,因无能的嫉妒而疯狂的愤怒。

“是我,是我杀了何楚生,是我!”

我想冲回阴暗的牢房,只有待在地狱才能抚慰我的心。可梁立却拽着我的衣领把我拉了回去。

我竟然还告诉她自己是怎么杀死何楚生的,妄图来逼疯她。

“你放开我!放开我!”

何婉静凭什么替我顶罪?就为了让我看清自己有多么肮脏吗?

“冷静一点,郑开秋。”

“别他妈跟我说冷静!杀死何楚生的就是我!我才是应该站在那个位置上的人!——放开我!”

何婉静不惜陷害我也要摆脱嫌疑,而我才是心甘情愿的那一个,本来是这样的!

“郑开秋!”梁立抓住我的双手扣住手腕,疼得我差点跪下。他冷酷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看来我只能把你押出去了。”

“放开我!”

我歇斯底里地怒吼着,却离那间牢房越来越远。

我意识到自己的灵魂正被灼烧。

渐渐地灼烧成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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