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审讯何婉静期间，我们检查了她车子后座以及后备箱，没有发现血迹。

何婉静走后，去何婉静家调查取证的韩胜回来并做出报告，在何婉静家找不到理由郑开秋指纹的物品。

对于这两点我早有准备，也不感到沮丧。如果何婉静真的提取过郑开秋的指纹，那在用过后也会立刻销毁。同理，如果她用她的车装过何楚生的尸体，也一定会做好相关措施。

我们又对查看了何婉静手机上的信息，也没有和案件有关的线索。

不过，手机上有何婉静跟郑开秋的短信记录。

郑开秋招供之后，我们也对他的手机进行了调查，但没有他和何婉静的短信，想来应该是被他删除掉了。

短信的内容不多，反而通话记录相当频繁。不过，这为数不多的短信却相当暧昧。

“没想到这个郑开秋这么直接啊。”梁立摇着头苦笑，“大半夜的给人家发短信想做爱？”

男人都对这种事情感兴趣，可我只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你能不能别关注这个了？”我说道：“这不是直接，是猥琐。”

“嗯，的确挺猥琐，不过男人嘛。”

“男人都这样？”

梁立看我冷下脸，闭上嘴不说话了。我指着电脑上显示的短信记录，说道：“你看，这些短信有四分之三都是何婉静发的，她对和郑开秋交往很积极，几乎每次都是她主动给郑开秋发短信。”

“但是打电话的次数却是郑开秋比较频繁。”梁立回道：“几乎每次都是在接到何婉静的短信之后，他是觉得发短信太麻烦了吧。”

“麻烦？”

“年纪大了就这样，我就特别不喜欢用手机打字。”梁立斜着眼睛，问我：“怎么？你有什么想说的？”

“没有，只是感觉……”我想了想，才说道：“感觉郑开秋对何婉静的态度比我想象中的要冷淡。”

“光看聊天记录的确有一点，不过他们经常见面，而且，他们打电话交谈的内容我们也不得而知。”梁立说着皱起眉头：“比如这个，何婉静发短信问郑开秋是不是跟我见面，而郑开秋之后就给她打了电话。这个时间段是……是我认识郑开秋的第二天，这之后，我还试图问过何楚生的事，但郑开秋不知道何楚生是何婉静的父亲，何婉静一直在隐瞒他。”

“如果何婉静是杀人凶手，她肯定会对被她栽赃的人隐瞒。”回想着审讯何婉静的经过，我越来越困惑：“可是，何婉静的证词根本无法证明郑开秋有杀人嫌疑，反而处处为郑开秋开脱。”

“可能是真的动心了吧。”梁立用手指挠了挠鼻梁，似乎觉得讨论这种问题很尴尬一样，连视线都不经意间飘到了别处。“何婉静在和郑开秋相处时像个未经世事的小女孩，可在咱们面前却又非常沉稳，简直判若两人，她和郑开秋在一起一定很放松。”

“所以她不想陷害郑开秋了？”

“她后悔了……有这个可能。”

“可何婉静终究没有承认。如果我们找不到第一案发现场，郑开秋是杀人凶手就会变成事实。”我忍不住叹了口气：“第一现场只有何婉静的指纹和毛发，我想这应该够理由拘捕她了。”

“现在还不是时候。”

“因为凶器吗？”我问道：“千斤顶不是建筑工地的，那就是何婉静带来的，不过她要把压杆当做凶器的话不必带整个千斤顶过去。”

梁立这才看向我：“应该是放在车上的。”

“何婉静的车却没有留下何楚生的血迹。”

“说到重点了。”梁立又皱起了眉头：“第一案发现场距离何楚生的家虽然不算远，但何婉静绝不可能背着尸体回去，她也背不动，最保险的运输工具只有车，可她的车上没有留下任何证据。”

梁立似乎永远都学不会放松。“只要搞不明白整个犯案过程，就算第一案发现场留有何婉静的指纹和毛发，也不足以给她定罪，郑开秋会想方设法消除何婉静的嫌疑。”

“可是想要从凶器入手也很困难，千斤顶上只有何婉静一个人的指纹。”

“还有你的。”

我小声辩解道：“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梁立伸了个懒腰，似乎对此并不在意，这才让我稍稍放下心。他又道：“只能从何婉静和郑开秋这两个人身上寻找线索。杨珊，何婉静交给你了，我再去会会郑开秋。”

“不用做记录吗？”

“不，不需要记录。”

之后，他晃动了两下脖子，打起精神，变得更严肃了，像是一个准备去挑战什么的战士一样。

对他来说，郑开秋就是一个难以战胜的对手。只要郑开秋不松口，我们就始终拿他没办法。相反，他一旦松口，这起案子的真相就会立刻水落石出。

他需要战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