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莫非一脸惊恐，林一凡打趣道，问莫非是不是怕了，眼睛里有一丝戏谑。

拿林一凡前后话对比，前面是希望莫非去，后面又像要吓倒他不敢去。为什么这样？

这说明林一凡对莫非有了一定的了解，自己越说得可怕莫非越想去，莫非在他心里是个特别的人，行为出乎意料的人，他不是一般的少年，越是稀奇的事越想去尝试，他在乎的不是害怕，而是值得一试的精彩。

这是激将法吗？从猎奇心理的角度分析，林一凡有信心莫非一定会去，这种信念完全出自他内心无根据的盲目猜测，没有确切或强有力的理由，无非是一种直觉，他隐隐约约感觉莫非有一定的目的。

莫非肯定会去，就算林一凡说得不精彩他也会去，如果林一凡知道这点一定会失望，莫非不是他说动的。

同样，莫非感觉林一凡希望自己去，为什么希望自己去？他想看自己身上发生点什么？自己在他心里有谜一样的身世，他在自己心里同样有看不透的地方，难道两个人都在试探？或者猜忌？

莫非觉得林一凡对自己的猜忌是有道理的，很简单，除了林氏金行的人外，只有自己知道“金王”的存在。可惜这个时代网络信息不发达，不知道林氏金行是否在香江向外界披露得到“金王”的事，想必不会，这也可以推断为什么韩素素之流一直缠着自己。

是谁泄露了“金王”的消息？解开这谜很重要。

一场平常的对话被莫非和林一凡搞得风声鹤起。

“凡哥，别开玩笑，那么大场面，我当然怕。”

莫非老老实实回答道，脸上毫无做作。

出乎林一凡意外，好一阵才做出反应：

“真的怕？”

“真的怕。”

“你怕什么？”

“我什么都怕。”

“……”

确认过眼神，林一凡无语，死劲盯住莫非眼睛，想从中找出一丝犹疑。

然而莫非很镇定，眼睛里黑白分明。

林一凡好像不甘心，叹了口气：

“唉，害我费尽心机给你准备邀请函。”

什么意思？给我准备了邀请函？你料定我一定会去吗？就因为“金王”是从我手里出现的？这什么道理？逻辑呢？

莫非很不解，林一凡像早有预谋。

为什么？如果我今天不来宝庆府呢？不来林氏金行呢？

莫非马上否定这个不是问题，拍卖会不是明天就举办，筹备需要一定时间，如果今天自己不来找林一凡，林一凡也会想办法让自己准时可以参加拍卖会。

他为什么一定要让自己参加这次拍卖会？假设自己之前的推断正确，林氏金行被人威胁拿出“金王”拍卖，难道林一凡认为是自己或者自己背后有人在操作这件事？

林一凡可以啊，和第一次交易见面时相比像完全换了个人，以前说话阴柔无力，前后错杂不着逻辑，像没头没脑的楞子，现在会思考了。

但是他想过没有，如果真是自己或自己背后的人在操作这件事，就算自己去参加了又能怎么样？他能应付对林氏金行形成威胁的力量？而且是巨大力量。

在莫非看来林一凡就算有预谋也没用，没有意义。

“凡哥，亏你想得出来，还准备了邀请函，”

莫非笑道，目光炯炯的看着林一凡：

“你认定我一定会去？”

“噢？”

林一凡似乎也在想什么，目光有些迟疑，说话愣了片刻：

“没有啊。”

似是而非。

“哈哈哈，凡哥，别失望，你可以邀请自己心仪的美女参加拍卖会，”

莫非朝林一凡眨眨眼，一脸调侃味儿：

“那么大场面，说不定对增加感情有奇效。”

“什么？”

一声重音，林一凡反醒过来，操起桌上的杂志敲向莫非脑袋：

“敢开你凡哥玩笑，找打。”

“哈哈，凡哥，我是认真的，”

莫非知道他不会敲太重，假装躲闪，嘴里仍嚷过不停：

“不要浪费，再说你肯定我一定会去啊，说不定是为自己心上人准备的，还在我面前充好人。”

“还说，敲你脑袋。”

“……”

两人莫名奇妙玩笑吵闹了一番。

完毕，莫非再次认真的问林一凡：

“凡哥，为什么你认定我一定想去？”

“你自己说的想去啊？”

林一凡道，声音阴柔似前，又像第一次见到莫非的样子，这种反差感让莫非不适应，和一个捉摸不定的人打交道什么感觉？

莫非只得在认真的表情上再认真一点：

“我是认真的。”

“我知道你是认真的，所以以为你想去。”

“我不是说刚才是认真的，我说现在是认真的。”

“认真什么？不认真又是什么？”

“认真的问你为什么觉得我想去拍卖会。”

“……”

沉默。

“我以为‘金王’对你很重要，如果不去这次拍卖会，以后你再见不到它。”

林一凡收起心思，声音冷静。

“嘿嘿，凡哥，你错了，”

莫非轻笑，然后平静的看着林一凡：

“自从‘金王’交到你手里，我和它再无牵绊，何必知道它去处？”

“再说了，我一个孤儿，一个学生，有什么能力知道它的去处？”

“知道它的去处又有何意义？”

莫非的声音比林一凡的还冷静，带点严肃。

他说的是真心话，就不知林一凡是否听懂，能否释怀。

林一凡默然，心里很不是滋味，貌似之前的想法都是错的，一击重拳打在棉花上，劈岔了。

“唉，遗憾。”

林一凡叹了口气，满脸忧伤感。

莫非不知他遗憾的是什么，大概为“金王”的事遗憾，或者为林氏金行的事遗憾，他没有能力解决林一凡的遗憾，两人同时陷入沉默。

过了一会，莫非觉得再呆下去无趣，决定告别林一凡回渡水镇，连李天生的事都不说了。

莫非本想告诉林一凡被监听的事，两人说了半天话，最后觉得不说为好。

说下去得费多大劲？林一凡正在郁闷中，再说李天生的事不得崩溃？

闹心啊。

莫非心里暗叹，李天生的事暂且放一边，要么让他们自己去接触，反正两个人都一肚子事，自己不能帮他们处理，能躲则躲，能不掺和便不掺和。

少知道少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