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9章 防备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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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军一下子死了上百人,议郎蔡邕跟着上奏淳于琼谋反,弄得百官不得不在中午赶去上朝,袁术心里跟吃了蜜一样,他不在乎刘辩的死活,可是在乎并州商号能不能办下去;现在看,牵招、简雍都是人才啊,能采取这样果断的手段来应付袁绍那个混账,干得漂亮。

走上大殿的时候,袁术看见站在前面的袁绍脸苦了跟个瓜似的,主动跑过去问:“淳于琼那个逆贼抓到没有?”

“滚。”袁绍现在也顾不得形象了,原本是想在洛阳制造混乱,最好并州商号那边因为追账什么乱起来,就算刘辩没死,也会元气大伤;没想到淳于琼那个混账放纵手下抢东西,还一举攻入山庄,蔡邕说的无法反驳,山庄前的广场、树林都是山庄的一部分,而不是非要杀进山庄的大门才算。

周围的人都憋到内伤,但是谁也不敢笑出来,袁绍袁术可不是能随便得罪的,别神仙打架小鬼遭殃;面对就要暴走的袁绍,袁术毫不在意地耸耸肩说:“透露一个消息给你,这件事要淳于琼赔偿那些商人百姓,才有转机。”

赔偿,袁绍恨不得给袁术两个大嘴巴,是北军死了人,还要赔偿那些老百姓,这让自己以后怎么在将士面前做人?可是淳于琼有没有谋反可以狡辩,不,解释,但是纵容士卒抢掠,带兵进入皇家私地这是事实,袁绍深深怀疑,这一切都是刘辩和袁术这些混账故意布的局。

站在最前面的何进也是这么想的,牵招回来后一直没有回并州,这件事本身就可疑;要是没有牵招的五百骑兵,面对两千北军的精锐,羽林卫和刘辩的私兵怎么敢出手?来大殿之前,韩卓、王谦等人就认为,袁绍的举动很可能就在并州商号那些人的意料之中,包括刘辩失踪的那个消息,都透着不同寻常的古怪。

何进转向不远处的何苗:“车骑将军,你看这件事怎么解决?”

不要说何苗受惊若宠,就是何太后和其他的大老也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平日里何苗就跟空气一样,何进什么时候上朝的时候征询过何苗的意见?何苗还是一惯地低声下气:“大将军,你拿决定,只是今天的事多少会影响并州那边的供给。”

何进这个气啊,你们还想怎样?何进眼睛一瞪:“皇上在哪?”

何苗双手一摊,一脸无辜地说:“商号没有自己的快马传递消息,荀或也没有说皇上不见了,我是两眼一抹黑;至于官府的消息,都是从你和袁绍那边传出来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啊。”

何苗的一答,说出了何太后与百官心中的疑惑,本来嘛,刘辩在并州,有什么事就应该是卢植、盖勋、杨奇、伏完那边传来消息,结果河东太守董卓说皇上失踪了,大将军府和司隶校尉府立即就当真了,到底是在传递假的信息制造借口,还是真的有这回事?

蔡邕走上前来,拱手说:“大将军,皇上的消息可以派人去并州、河东详细询问,但不管如何,淳于琼的举动大逆不道,应该按律处置。”

卫尉杨彪走出来说:“淳于琼已经被抓起来了,他早上喝醉了酒,听错了命令,也传错了命令。”

袁绍急忙望向杨彪,杨彪点了点头;袁绍一阵激动,到底是自己亲姐夫啊,关键时候还是维护自己脸面的。淳于琼醉酒传错命令,跟谋反比起来罪名是天壤之别;剩下的就是赔偿问题,杨彪也是并州商号的股东,袁绍决定散朝后去看看姐姐,让姐姐吹吹枕边风。

兴许是看在杨彪的份上,蔡邕等人都没有继续追究下去,淳于琼的命运总算进入了一个双方可以接受的程序,至于下面死亡的北军士兵,何进与袁绍的态度是一致的,先由司隶校尉府抚恤,最后钱归谁出,等审完了淳于琼再议。

刘辩的下落,荀或和袁隗都说已经安排快马去河东、太原等地询问,何太后不放心地问蔡邕:“皇帝真的无恙?”

刘辩可是何太后的依靠,何太后很清楚,刘辩要是死了;就算她和何进,也无法阻止很多人拥立陈留王刘协登基,那可是死对头的儿子,和何太后有着杀母之仇。蔡邕显然清楚何太后的担忧,很豪爽地说:“臣拿人头担保皇上肯定没事。”

蔡邕的话兴许不可信,但是蔡邕的气势不可反驳,没有人会在这上面与蔡邕死扛,让何太后心中有些安慰;至于不满蔡邕嚣张的人,也只能盼着刘辩死讯传来,再挤兑蔡邕,看这位名士会不会陪葬。

何进也是其中的一个,回大将军府的路上,还在心中诅咒蔡邕;何进没想到的是,回到大将军府还有一个惊喜等着自己,何九韬竟然去和陈留王那边的人见了面,见面的人丁宫的儿子丁管;丁管做过汉灵帝的护卫,现在是北军中军军侯刘表手下的一个校尉。

何九韬把何进拉进书房,丝毫没有对老爹隐瞒的意思:“丁管说,现在很多人都和陈留王那边眉来眼去,爹,皇上将来未必会重用我们何家,他更喜欢二叔那样,挂一个名义上的车骑将军,整天游手好闲。”

何进摇了摇头,何九韬确实不行,没有一点眼光;何进低声说:“在这件事上,我们没有退路,你以为你爹拿点架子,就能吓倒太后和皇上?真要是他们母子狠下决心,张温、卢植、崔烈,哪一个不能做大将军,你以为皇上那是陪着他们玩吗?”

“所以啊,我们也要防备一手。”

要是袁隗听见,绝对把何九韬踢到一边去,别人去勾结刘协没问题,你们何家勾结刘协,让刘协怎么想,连独揽朝政的大将军都喂不饱你们何家,你们投靠他,是为什么?何家要是还想防备一手,那就是准备当大汉的主,即便不把刘辩取而代之,也是让刘辩乖乖听话,这条路,何进敢走吗?

何进没想这么多,今天的事让他有点缓不过神来,袁绍、韩卓和自己的儿子敢替自己做主,其中包含的内容太多,何进一时间不知道该相信谁,唯一的念头就是把郑泰喊回来。看何九韬没有走的意思,让何进很不满意,板起脸说:“九韬,谁让你去和丁管见面的,他们还说了什么?”

何九韬等的就是老爹的这个态度,故作神秘地说:“是袁闳,他已经出了石屋,自己在太学边上买了一座宅子;袁闳说,董卓这个人狼子野心,皇上现在应该还没事,但是董卓会对皇上下手,就算盖勋的人马在河东,依旧不会改变这个现实。”

何进一下子紧张起来,他也是这么看董卓的,可要是刘辩死了,不管谁当皇帝,自己就不可能像现在这样风光,甚至墙倒众人推,何家成为被打击的倒霉鬼。袁闳,也是袁家的嫡子,难道袁家还想在袁绍袁术后面,变出第三个戏法?何进阴沉着脸问:“袁闳什么意思?”

看得出来何进是真的严肃了,何九韬小心翼翼地说:“袁闳说,爹,你应该拿个主意,后面让谁来继位。”

“你说的倒是一个思路,刘辩是一个做皇帝的料,可惜啊!那么豪门不喜欢强有力的帝王,袁闳和袁绍都不喜欢他。说实在的,这件事到底是董卓湖涂,还是有人布局,不好说啊。”何进长吁短叹道:“陈留王什么态度?”

何九韬没想到老爹何进的思路如此跳脱,顿时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急忙回答:“对方的要价很高……”

“很高?”何进鼻尖冷哼了一声道:“要是没有我们支持,陈留王永远就是陈留王。”

何九韬偷偷地打量了一会儿何进,看出何进并没有真的生气,才壮着胆子说:“要是刘辩下去,陈留王是不二的人选,对方的凭仗就在这上面。”

“你小子,太嫩。”何进怒道:“那就一拍两散,最起码这几年刘辩不会动我,从现在开始,不要和那些人联系了。”

何九韬被老爹的奇葩想法吓傻了,双方不都说好了吗?何九韬心里头感觉有必要提醒一下老爹:“这个……其实对方还是蛮有诚意的,答应让我担任兖州刺史。”

兖州就在司隶边上,地方富庶兵力雄厚,何九韬以为可以一试,陈留王也只不过是一个过渡,最后应该是何家来掌握谁当皇帝;何进双眼圆睁,颇为意外的惊叹了一声说:“你有什么话都说了吧,省的浪费时间。”

“这个!”

“快说。”

何九韬整理了一下思路说:“他们拟了一个名单……除了兖州,徐州牧陶谦、冀州牧韩馥、雍州牧董卓、豫州牧朱儁、青州牧袁绍、荆州牧黄琬、并州刺史王允、扬州刺史丁原、幽州刺史公孙瓒、凉州刺史韩遂、益州刺史贾龙。”

何进的经验远不是何九韬可比,一听就明白这个名单中有真有假,如果自己不合作,怎么处理都是下风;但是有一点何进是晓得的,按照这个框架,何九韬在兖州呆不长,对方只是湖弄自己的权宜之计。何进咬着牙说道:“这些人的心也太大了,这件事到此结束。”

何九韬梗着脖子说:“爹,刘辩会同意我出任刺史吗?”

咳咳,何进尴尬的咳嗽道:“你要是能成器,刘辩怎么都会给你一个刺史的位置,可是你能行吗?”

何进这段话说的理直气壮,何九韬一副我就知道这样的态度说:“事情都是会变化的,爹,就算你不愿意,也没有必要断了这条线,万一有一天,你和刘辩起冲突呢?”

何进的眼睛亮了起来,大笑道:“好吧,就依你,刘辩也太不消停了,我们坐山观虎斗也好,留着那条线。”

何九韬意外地发现,何进竟然同意了,这让何九韬都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何进故作深沉地说道:“这方面的事不能对任何人讲,包括你妈、你媳妇、你的弟弟;要是传出去,不用刘辩动手,袁绍会急着灭了我们。”

“为什么?”何九韬瞪着眼珠子,他怎么也不敢相信,何进顾忌的是那个根本不把刘辩放在眼里的袁绍;何进正色道:“袁绍看不上一个州牧……他在意的是我这个大将军的位置。”

何九韬忍不住问道:“父亲,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先下手为强?”

“先下手?”何进轻蔑的看了一眼儿子,随即眼神柔和了一些说:“朝堂上没有永远的盟友,换一个人还是和袁绍一样的想法;刘辩为什么主动表示不亲政,他就是懂得取舍,晓得我是最接近他要求的一个人,给别人还不如给我,这些你能想到吗?”

何九韬哑然,无奈地摇摇头;何进站起来,望着没有一个人的大门口,寂寥地说:“刘辩很清楚,如果他有一天实力足够,根本不需要他开口,士族和百官就会把我赶下台,恭请他亲政!除了刘弘那伙人,杨彪、袁绍他们都在等着那一天,可我还是拿他们没办法,骑虎难下啊。

九韬,这里面黑着呢,不要相信任何一个外人;就是袁绍,也是随时想把我取而代之,你凭什么相信袁闳?你难道到现在都没有想过,袁绍为什么趁着我不在,要你和韩卓出一道大将军府的公文?丁管和袁闳也没有提醒你?”

何进的能力是不足,但是在何九韬面前,何进的眼光和经验是足够了;听着何进说出心里话,何九韬再次愣住了,老爹的无限风光背后,竟然是危险重重,何九韬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在这一点上何九韬还是清楚的,要是没有何进,丁管和袁闳看自己就跟空气一样,什么大好前程,那都是假的。

袁绍那边的情况比何九韬好多了,兴许是鲍信在一边陪着,袁隗没有发作什么雷霆之怒,而是把两人带到小花园,让管家上了茶水点心,才让其他人走开,方便三个人说话。

可就是这样的气氛,让袁绍更加担心,担心袁隗说出什么他不想泄露的秘密,鲍信和自己的关系再好,终究是外人;其实就算是兄弟,袁闳、袁术又如何,一个在六国那边挖自己的墙角,一个在袁家无时无刻都在想打击自己。不得不说,袁绍活得确实很不容易,他不甘心做一个纨绔子弟,不甘心在别人的眼里平庸一辈子,因此他选择了奋斗。

在这条道路,袁绍是非常辛苦的,被人在背后戳嵴梁骨是不可避免的,有时候甚至付出血和泪的代价;为了平息家族里的种种猜忌,袁绍曾经放弃了很多,有几个年轻人愿意在家里守孝六年,辜负自己大好青春的。

关键是,这次想戳袁绍嵴梁骨的是他亲叔叔袁隗,在外人的眼中,袁隗精明圆滑,有时候会露出一点清廉公正的样子;可是袁绍是在袁隗教导下成长的,太清楚袁隗实际上的做派与外人看见的,就完全不是一回事。

袁绍心里很清楚,袁隗不能拿自己怎样,现在的袁家其实已经四分五裂,自己说话的分量不在袁隗之下,只是在鲍信面前不能表现出来。袁隗看着袁绍装出来的垂头丧气样子,气急败坏地在小花园来回地转:“袁绍,就不能学点好!”

“叔叔,侄儿以为,我没错,您也明白,并州商号现在的钱太让人眼红了,刘辩就不应该与民争利。”袁绍说得理直气壮,袁隗见袁绍还敢顶嘴,顿时气的七窍生烟,不过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你呀,现在看事情越来越肤浅了。”

袁隗怒其不争的看着袁绍,当着外人的面,袁隗考虑再三,还是不能说出六国的事情;况且袁隗也怕双方一拍两散,最后对袁术不利。袁隗有气无力的叹息声,彷佛一根刺,扎得袁绍生疼,让他想起小时候袁隗在袁逢面前护着自己的想象。

可是,为什么后来袁隗不再支持自己?要是袁隗是为了自己儿子,袁绍也就算了,就当时还一个人情,可是袁隗是为了袁术这个浪荡子,孰可忍孰不可忍;这一刻,袁绍再也无法压抑心头的恨意,气愤道:“刘辩和他父亲一样,就是想打压我们士族,我不过是未雨绸缪,趁他还没成长起来,先压住他的气势。”

“未雨绸缪?也不知道何颙这混蛋到底跟你说了什么。”袁隗是真的气狠了,他岂能听不出来袁绍的含沙射影;袁隗这么儒雅的人连混蛋都从嘴里冒出来,让鲍信吃惊不小,鲍信一脸的尴尬,说到底,这是袁家的家务事,他一个外人实在不好发表意见。

鲍信一抬头,见袁隗看着他,回过神来恭谨地说道:“隗叔,我先回去了。”

“不用。”袁隗出人意料地叫住了鲍信,语气不容置疑地问道:“鲍信,袁绍的选择关系到你们这些人的将来,你真的不在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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