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09章 杂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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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计策很毒,如果丹阳郡的山越上了当,那些脱离了山区的山越,就是周瑜、吕虔等人屠杀的对象;要是运作得好,丹阳郡兵都能杀到山越的老巢。逢纪点点头说:“皇上放心,臣懂这个,绝对是无心把消息泄露出去。”

“那就好。”刘辩欣慰地说道:“我们该去登台亮相了。”

金墉城的宴会厅采用的全部是圆桌,每张桌子坐十个人,酒桌上没有烈酒,只有葡萄酒和黄酒,葡萄酒是来自西域的,高昌、张掖、酒泉的都有;黄酒也不仅仅是得意楼的那种,除了会稽郡的三种花凋酒,还有广陵陈家和吴郡张家酒坊的黄酒。

菜品的精致,和得意楼的豪华餐差不多,根本赶不上豪门家的品种繁多;一如既往的是,没有音乐。大人物慢慢品着酒,和身边的人说着笑话,一个个都彷佛沉寂在酒香中难以忘返;可实际上,一个个都清醒无比,钱庄这东西的出现,其实是打破了一种旧的格局。

一般情况下,外地人想要在某处兑换大量的钱币,只能找当地的豪门大户,就凭着这一项生意,很多商人就不得不承受很高的折扣费用,甚至被豪门插手自己的生意。

尤其是,现在市场上流通着各地官府、军阀铸造的铜钱,还有大量的私钱,这些铜钱轻重不一,成色各异,其中的讲究更多;钱庄明显有着官府的背景,最起码是在抢夺市场的资源,而从长远看,朝廷恐怕要重新铸造铜钱了。

能够参与钱庄的生意,必定有着巨大的利益,可谁都不敢轻易的表露自己的想法;都是聪明人,心中都明白一个道理,上杆子的买卖不是好买卖,第一个说话的人,不管说得对错,都会因为其他人的评价,而成为众失之的。

刘辩和逢纪进来的时候,还是引起了一阵窃窃私语;刘辩的桌子在最靠前,同桌的有崔烈、孔融等人。刘辩示意大家不用站起来,坐在预留的主位上,笑着问:“反应怎么样?”

“都是在小声滴咕,没有人过来请教。”崔烈的神态很放松,心里清楚,大部分的人根本没有话语权,问也是白问;至于有话语权的那一部分,谁不是人精,不把这件事琢磨透,是不会来问。

甭管哪个时代的人,一旦腰包鼓起来了,谁也不想在同行之间太跌份;刘辩也不例外,按照他的年纪、长相、家世,如果不是皇帝,最有可能扮演的角色是混吃等死的闲王,调戏一下身边的丫鬟和街上偶遇的美女。

既然造化弄人,刘辩成为说话颇有份量的重要人物之一,刘辩还是想显摆了一次,直接让耿无暇把美女们派出来,展示了一场短暂的时装秀,推出的就是各种皮靴和皮包。

大汉的豪门奢侈,家中女主人、嫡女用的这些都是定制产品,不是自家皮匠做的,就是那些在帝都有名的铺子里做的,像刘辩这样一口气推出上百种新品的状况很少;大家养着眼,在心里开始评估这些商品投放市场的效果,甄逸等人只能感觉岁月催人老,自己快被刘辩拍死在沙滩上了。

好在刘辩很能控制自己,多一句废话都没有,后面完全是荀或在唱戏,挑明户部尚书是审配,钱庄的细则和大掌柜还没有定,目前已经决定把河东郡和吴郡海盐县的上交给邺城、许昌的款项交给钱庄运作,保证银根的稳定;荀或点到即止,正当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逢纪和刘巴谈话的声音稍微大了一点点:“丹阳郡的铜矿铁矿今年就可以开采,看样子也会和海盐县一样,靠着钱庄来配套。”

逢纪说话的声音并没有大到一个桌子上的人都能听见,但是左右几个一直聆听着两人谈话的人听得清清楚楚,顿时精神一振,盐铁司对袁家在南阳的铁矿没有一点兴趣,只是照常收税。现在能让逢纪这个盐铁使上心的,盐铁司还要控制在手,那个铜矿铁矿的规模一定不小,尤其是铜,可是铸造铜钱的原材料。

刘辩手上控制的资金,让人无法洞悉的潜在实力,比刘辩在朝堂上的实力更让人忌惮;不过刘辩现在采用的边缘人做法,所有盯着他的眼睛都不知所措。尤其是阳翟长公主刘脩,她很清楚耿无瑕没有这个头脑,十有八九被刘辩推出来当挡箭牌;颍阳长公主刘坚却没这么想,颇为嫉妒地对刘脩说:“你是怎么训练出来无瑕这个丫头的,才貌双全,就是送给刘辩有些可惜。”

桌上的其他人都听得真真的,李移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刘坚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真的把自己当做刘辩的亲姑姑了?刘脩笑着说:“无瑕原来也不会这个,这是皇上训练出来的,与我无关。”

皇上,不仅刘坚,其他人都怔了一下,随即恍然,刘辩现在看上去有点不近女色,并不代表他缺乏欣赏女人的经验,那个铭刻在刘辩词里的女人,死在邺城的唐姬,还有在益州的班玉珊,都是绝色而讲究的女人。刘辩还是那个刘辩,只是自己这些人遗忘了当年的刘辩,被误导了。

刘坚挥挥手,让一名正在走秀的宫女移步过来,伸手接过递上来的一只手提包,真正的牛皮,颜色黑得让人喜欢,扣子不是金银的,花纹颜色看上去很炫耀,刘坚又看了一眼,才问道:“玳冒做的扣子?”

宫女点点头:“我们培训的时候,工匠是这么说的。”

“我要了。”刘坚正准备留下,刘脩笑道:“二姐,等酒宴结束,现在大家可都在看着表演呢。”

刘坚只能让宫女把包带走,隔壁桌子上的曹德望着宫女婀娜的身影,眼神略带忧郁,准确地说,是不自然地眯了起来;曹德手中的葡萄酒宛如深邃的琥珀,在曹德有意地晃动中,彷佛拥有了生命一般。看着老朋友的样子,主座中的杨亮脸上不由地抽筋,曹德这家伙堕落了。

杨亮和曹德在洛阳曾经是熟人,熟到可以一起在大街上惹是生非,两人都是无法继承家业的嫡子,放浪形骸,有助于兄弟间的和睦相处。只是现在,两人的差距越来越大,以杨亮的身份,绝不会像曹德那样,在上流宴会,依旧那么随意;这家伙难道不知道,惹出麻烦来,根本收不了场。

杨亮是等到宴会气氛上来,人都开始走动,才去找曹德。曹德有一种感知危险的第六感,说白了就是怕死,回头一看是杨亮,还有扑面而来的怒气。曹德跟着杨亮,来到一处僻静的角落,带着一丝怒火说:“杨亮,我豁出去这脸,只是为了生存,你相信吗?”

杨亮嘴角抽搐,笑着说:“真的?”

“当然,你应该知道,我大哥的情况?”曹德话里有话,杨亮劝道:“别胡说。”

按理说,曹德如此非议朝廷的封疆大吏,杨亮本应该上去教育一二,但是杨亮算了,毕竟曹操的所作所为并不是什么秘密。曹德也是看人下菜碟的主,要是遇到郭嘉,借他两胆子也不敢这么说话;倒不是说郭嘉彪悍,只是郭嘉会把曹德请到青铜司去问个究竟,曹德实在没有招惹对方的勇气。杨亮就不一样了,在曹德的心目中,这位是朋友,虽不能说肝胆相照,最起码,杨亮不会害自己。

“我怎么胡说,兄弟我处处为朝廷着想。”曹德难得的表现出的忠诚,在杨亮的眼中不啻于欲盖弥彰:“我曹家也是世受皇恩,我曹德饱读诗书,能不知轻重?你是不知道啊!我这是挖空心思,为朝廷搜集第一手的情报……”

“情报?”

杨亮其实很不愿意相信曹德的话,毕竟按照这位在曹操面前的沉着,不主动说出自己的心思已经算是万幸了。要说出卖曹操,杨亮敢断定,其实曹德啥也不知道,曹操不可能把真实的目的和计划告诉一个商人,哪怕是亲弟弟也不会,现在活跃在豫州的丁冲,晓得内情的可能性反而更大一点。

“好吧,曹德,你本来就是抱着见识大场面的心思混迹江湖,只要你开心就行……”杨亮颇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曹操不会选择硬撼刘辩的做法,那就只能是兜圈子的游戏,估计三五年内,连个眉目都不见得会有:“曹叔叔年事已高,生意上的事你最好交给别人,多在家陪陪曹叔叔。”

什么意思?曹德多少有些恼怒,杨亮竟然看不起他?不过想着杨亮现在的身份,曹德一点火气都不敢有,只是自尊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杨亮拍拍曹德的肩膀:“有的时候,一动不如一静。”

两人回到席间,忽然发现刘辩却成了整个宴会最瞩目的明星,不是想要巴结刘辩的人太多,而是两位长公主刘坚和刘脩坐在他左右,让他有些忙不过来。这两位可不是什么杂鱼,又是刘辩名义上的姑姑,瞪着眼珠子,崔烈和孔融只能退避三舍。刘坚想要的就是对金墉城投资,刘辩没有答应,既然已经设置了城监,那就是朝廷的一部分,自然不能和别人分享。

郗虑很聪明地让耿无瑕前来救场,帮助刘辩摆脱两位公主的纠缠,刘脩笑着问耿无瑕:“前面怎么不见你下场啊!”

耿无瑕笑道:“婶婶,皇上说了,我是管生意的人,那些活动最后自己不要出场,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关注。”

颍阳长公主刘坚笑着问:“你在金墉城管什么?”

耿无瑕笑道:“管各家工坊的新品,下面的人都喊我六掌柜。”

自己家的亲戚在邺城可没有这样的待遇,刘坚气的牙痒痒,心头暗暗给自己下决心,这次来许昌,一定要有所收获。

“皇上,你也在啊!参见颍阳长公主,参见阳翟长公主。”

声音清脆,透人心扉,刘辩一看是蒯冰,诧异道:“你怎么来了?”

“我有要事禀告皇上……”刘脩见过蒯冰,晓得蒯冰孤身一人跟到许昌,要说对刘辩没一点心思那是不可能的,正准备调侃几句,一听说要事,给耿无瑕使了个眼色,笑道:“要不然你们找个地方说话,皇上,明天姑姑去宫中找你。”

“好的。”刘辩也很惊奇蒯冰的来意,立即带着蒯冰去了后面的小会客厅,耿无瑕和赵商跟了过来,刘辩招招手说:“一起。”

赵商走过来,把手中的卷宗递给刘辩:“吕范答应加入我们,现在人还在皖城。”

而这个时候,在会稽郡太守府,孙权和张纮正脸色阴沉着走了出来,两人身后的周泰冲着太守府轻啐了一口,恶狠狠的低声骂道:“虞翻这个家伙,一点好歹都不知道,竟然不愿意帮我们这个忙!”

张纮听到这句话,却是一言未发,因为他心头也有些发虚,吕范这样的人竟然在庐江郡反水了,一次性供出了各地的暗桩五十多人,几乎把孙权在江北的潜伏人员一扫而光。吕范与孙策、孙权兄弟的渊源远超过自己,谁知道最后是如此的选择,走上了与李术、黄盖同样的道路。

张纮的心中是不愿意孙权继续替六国盟做事的,孙权应该学袁绍,找一个可以安身的地方做退路。可似乎是因为于吉的态度改变,孙权眼下摆出一副铁了心投靠六国盟的架势,只是没想到今天楚大压根没出面,虞翻态度也迥然不同,直接说出了吕范反水的事和孙权试图另外勾结中原豪门。。

虞翻能获得这样的消息,说明六国盟在江北的实力犹在,孙权在吃瘪的情况下,只能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吕范,反正吕范已经是许昌那边的人,虞翻想问话什么压根不可能;虞翻显然也知道这点,晓得就算问出了什么,孙权都可以一推了之死不认账。

虞翻就按照楚大的意思,要孙权继续在江北安插卧底,当时这句话差点让张纮吐出血来,这个要求有点强人所难,毕竟孙权现在的手下不多,要是把精锐全部派去潜伏,想要重新练出人马是不可能了,可要是派去不行的人,那还不如不派,省得给对方送人头。

可是孙权和张纮却非常清楚虞翻的态度,就代表了他身后陈苍头的态度,而陈苍头的态度就代表了楚大的态度,不得不说,就算是以孙权如今的地位和实力,真的很难入六国盟的法眼。想到这里,张纮也不由得满心的担忧,当初背叛孙策这件事只怕真的是做错了。

离开了太守府,孙权等人却没有真的离开,而是把马车开到了远处的一座茶楼里等候,不一会,周泰将一名吏员带了进来;这名吏员进入房间,对张纮连连点头哈腰的说道:“张大人,您找我?”

“说一说,虞翻在江北还有什么发现?”张纮澹澹地问道。

这个吏员叫丁览,是虞翻办事房的吏员,这个人心思灵活,以前张纮协助田丰处理事务的时候,就安排过这个丁览跑腿,好处也没少给。丁览犹豫了片刻,面露为难之色;张纮心头一恼,不耐烦的问道:“怎么,虞翻不让说?”

张纮言语中威胁之意立显,顿时让丁览吓得不敢隐瞒,把晓得的情况说清楚;孙权原本很不满丁览对自己熟视无睹的态度;听到丁览的话,孙权精神一振,从座位上挺直了起来,仔细追问道:“你是说祢衡是刚到就设下了埋伏,犹如天助一样?”

丁览点头说道:“根据判断,祸根就在会稽郡。”

“查出什么?”张纮再次问道,虞翻的推理没有用,祢衡要是有备而来,那么绝对是会稽郡的卧底传出了消息;可是会稽郡这么大,各方势力互相倾轧,晓得又有什么用,关键是要查出来。

“没有结果!”丁览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你们的行动,连我们都瞒着,没有最起码的知情者范围,虞翻怎么能查得出来!”

吕范这件事,张纮预先也不知道,只能笑着递给丁览五两足金说:“后面还望老弟多多帮衬,我们主公现在是潜龙在渊,将来崛起,绝不会亏待了你。”

丁览看了孙权一眼,受了足金离去;孙权和张纮接着又马不停蹄的赶往谢煚的家中,向谢煚请教;可是结果让孙权很是失望,因为谢煚知道其实还不如虞翻的多。孙权是谢煚的女婿,当晚就留在谢家,张纮失望而归,带着人走出了谢煚的家。

站在谢煚的家门口,张纮心中一动,没有马上上马车,而是若有所思的向四周围看了看,然后又转头对周泰吩咐道:“也有可能是有人跟着主公,发现了端倪,你暗中派出人手,扩大戒备的范围。”

“是!”周泰和一旁的手下赶紧答应,他们都是跟随张纮多年,做事不会含湖,都知道目前的情况下,只有保住孙权,才能保住自己的一切;等张纮一走,立即开始戒备,一条街一条街的,扩大着戒备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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