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83章 劫后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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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烈回去想了一夜,还是有些心神不宁,毕竟杨修再聪明,还是一个小孩,况且杨修的背景,弘农杨氏,让人有些不安。崔烈第二天一大早就来找刘辩,在门口遇见荀悦,意外地得知杨修已经连夜出发了;崔烈担心地问:“不会有事吧?”

荀悦笑着说:“怎么会有事?沿途跟随的除了杨家的那批私兵,还从护商队调集了二十名江湖上的好手,同时两百骑兵调防邺城随行;如果这样还不行,那么就真的说明,邺城的那些议论不是没有道理的。皇上听说司徒大人喜欢骑马,特地让赵云将军为司徒大人选了一匹乌骓马,赏赐给司徒大人。”

“哦,去看看。”崔烈这一生中,最钟情的莫过于骑马,纵马奔驰,可以忘记人世间的尔虞我诈和数不尽的惆怅。崔烈很快看到了那匹马,凉州的乌骓马,黑色的毛彷佛缎子一般闪亮,马蹄的舒展带着自然的韵律与潇洒,是不是好的战马还不清楚,但绝对具有贵族的气质。

崔烈不是一个顽固的糟老头,高兴地问赵云:“你的军队不全部是白马吗?这匹马哪弄来的?”

赵云笑笑说:“这是马腾让人送来的,汉中苦战快两年,韩遂丢失了半个凉州,李傕在汉中也是苦战不休,只有马腾击败白衣羌,巩固了陇西地区;马腾这次进贡良马五百匹,算是向皇上表达一下心意,崔大人来得正是时候。”

听到赵云说良马,崔烈笑了起来,翻身上马说:“我们这些人,骑马也就是摆个谱,良马好啊。”

雄踞马上,崔烈就给人一种截然不同的气势,整个人犀利起来,彷佛一柄要出手的剑;赵云跟着跃上自己的战马,对荀悦说:“我陪司徒大人去兜兜风。”

崔烈轻轻催动胯下的马,乌骓马洒脱地奔驰而去,赵云担心崔烈有事,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两人的亲兵距离稍微远一点:两人在城里绕了半圈回来,郗虑等了片刻:“司徒大人,皇上有请。”

崔烈见了刘辩立即谢恩,刘辩笑着递过战报说:“我军已经兵分两路,文聘拿下了春谷县,孙策正在泾县与祖郎大战,朱治的水军也将在这两天向东开拔,丹阳的战事在十天内应该能够结束。”

毕竟,刘辩是个年轻人,对于眼前胜利的喜悦没有丝毫掩饰;崔烈看完战报说:“王允正在攻打江州,你似乎并不着急。”

“着急有什么用,西线我连沮授都投进去了,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人马了,只能坐看风云;可是东线不一样,豫章、丹阳、吴郡都是我势在必得的地方。”刘辩的表情似乎都不着急:“冬季这几个月,我们拿下了几个郡,不错了。”

“好吧,祝贺你。”崔烈绷不住了,随后说出了一个让刘辩都目瞪口呆的决定:“皇上,我和你一起去江东!”

江东已经是一片混乱,楚大和袁绍已经几次派快马给孙权送信,要孙权回丹阳郡主持大局;可是孙权死活不吭声,春谷县的守将是孙瑜、周泰,原本以为最起码可以坚守十天半个月,没想到鲁肃到了前线,围城的当夜就把城墙炸开了,孙瑜战死,周泰杀出重围,只是到丹阳县的时候,周泰已经重伤昏迷。

就在昨天,黄忠大军又攻破了芜湖城,朱治的水军也到达芜湖县水域,这样一来,就逼近了丹阳县一步;这样的情况下回去,孙权有种羊入虎口的感觉,为此与虞翻等人争论到深夜,刚迷迷湖湖睡下没多久,孙权就听见一声巨响,顿时睁开了眼睛。

那声巨响如同雷鸣,打碎了吴县夜晚的平静,不知道打碎了多少人家的美梦,不知道多少人会今夜彻底无眠;潘濬和谢旌一下子从床上蹦了起来,冲出门问外面的哨兵:“哪里出事了?”

“吕大人他们仓库方向。”哨兵一指远处火红的天空说:“就是那里。”

天空的下方正是仓库的所在,火光中烟雾缭绕,似乎火势越来越大,潘濬顾不上犹豫,立即对谢旌说:“你带人在这里准备接应,我带人过去看看。”

潘濬带人冲到仓库的时候,远远地就能看见,烟雾已经笼罩了天空;好在跑到近前,看见吕范和马忠都带着伤站在仓库外面,两人被气浪掀倒,只是被重物砸伤,马忠断了双腿,军中郎中正在给马忠包扎;而吕范虽然站着,一支胳臂已经不在了。

潘濬走过去关切地问:“什么情况。”

吕范面色苍白,带着劫后余生的唏嘘:“唉,和传说中的一样,突然爆炸,于吉派来的三位高手全部被炸死了,我和马忠在外面警戒,算是找回了一条性命。”

辛毗走了过来:“潘大人,这一下子炸死了五十多人,这太吓人了。”

“这样的事,总是要付出代价的。”比潘濬还迟一步赶到的陆绩不以为然地说,辛毗苦笑道:“问题是,每次在场的人都被炸死了,为什么爆炸的都不知道,上哪儿去继续研究。”

陆家现在是站在刘辩一方,陆康在许昌获得悠哉悠哉,可是作为陆康的幼子陆绩,却一直在江东没挪窝,甚至成为袁绍的幕僚,看上去是两边下注,实际上损害了陆家在刘辩那里的得分。辛毗可是知道的,刘辩那边宁可让全琮向江东传话,也没有要现在的江州都督陆逊或者陆家什么人来参与,本身就是一个预防措施。

陆绩也是于吉的弟子,原本今夜住在城外的庄园里,就是等着成功的一刻,现在听辛毗一说,陆绩更感觉尴尬得下不来台,刘辩可是造出了这样的大杀器,这就说明于吉不如刘辩。潘濬听出陆绩的信心丧失,这可是目前最要不得的情绪,急忙劝道:“现在不是拌嘴的时候,赶紧通知各地前线的将领,对方只要接到这个消息,就会发动进攻。”

陆绩等人一下子醒悟过来,这几天除了丹阳郡还在继续战斗,其余方向都在停战状态,难道真的像潘濬说的那样?袁绍得知消息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急忙命文丑、李典、辛评、鲍信等人分头带队赶往江边,可是还是慢了一步,除了有小船连夜渡江,在江南的几处高地,竟然发生了人为的山火。

每一处燃烧的情况都是一样,五个相隔不远的火堆同时燃烧,从远处看就是很明显的信号;不用说,这是给江北周瑜的信号。看到文丑等人送回来的消息,袁绍有点慌神了,问一直等在身边的袁谭和高柔:“说说你们的看法。”

袁谭沉着脸说:“于吉的那个什么天雷肯定是失败了,而现在丹阳郡那边战事极为不利,儿以为,父亲要和孙权谈一下,我军前去增援丹阳,但是战场的指挥权要交给我们。”

“大公子,那是不可能的。”高柔不客气地说道:“连孙权都被赶出来,他们怎么会把兵权让给大将军;况且现在孙权还在打吴郡的主意,想要于吉全力以赴支持他。这样的情况下,我们的人去丹阳郡,不仅达不到援救的效果,还会削弱吴郡这边的防御力,末将以为,现在该是撤退的时候了,我们按预定的计划,围绕太湖布防。”

袁绍早早地把董袭、凌统两员水军将领放在太湖,其实就是没打算在吴郡这边把老本拼光;说起来就让袁绍伤心,他来江东两年多,除了一开始招募降军扩充了几万人,剩下来的大部分时间在江东竟然无法招到兵员,差不多每次都需要士卒来帮助募兵,这让袁绍不得不送出去大量的军中职务,让江东的豪族独成体系。

高柔的话让袁绍大为赞赏:“高柔说得没错,我又不是江东豪门的打手,非要自证一下没有二心;吴郡既然我做不了主,就留给盛宪、顾雍好了,他们要是欢迎孙权,我也可以任命孙权为吴郡太守。我的目标,是太湖流域和会稽郡,不过不能做得太难看,袁谭,你和辛评、鲍信断后,明后天,我就让文丑和李典的人马先撤。”

三人商议好,立即给相关的人下通知,没说撤退,只说大将军召见;阚泽的通知自然是送到水寨,孙权已经带着人赶去吴县,现在是韩当做主。韩当也看见了山火,秒懂了袁绍的意思第一时间命令早就准备完毕的水军出发,戴员和阚泽都在军中没有走脱,孙权的几名手下反对,全部被韩当当场格杀。

阚泽责问韩当:“临阵脱逃,你不觉得羞耻吗?”

韩当不以为然地说:“我早就要求进攻,你们却要等,天雷失败,正是军心沉到低谷的时候,你们还指望这时候与对方决战,不觉得好笑吗?那不是勇敢,是把将士们往死里送,上一次周瑜围攻水寨,我们只两天就垮了,你们不想重蹈覆辙吧?”

戴员苦涩地说:“可要是这样,陆地上的军队就会直接面对对方的水军,那批周瑜没有能力强行攻上江岸,就是这么来回折腾,能把吴郡的军队拖住拖垮,让大将军无力增援丹阳郡。”

当水军出动的消息传到岸上,孙权大吃一惊,问身边的虞翻:“韩当什么意思?”

虞翻心知肚明,韩当这是不想窝窝囊囊地死,韩当不是江东人士,在江东可以说是毫无根基,要不是加入了六国盟,估计韩当这家伙早就北上投靠刘辩了。天雷失败,韩当在水军的第一线,面对周瑜也就是什么时候死的事。而韩当现在出海南下会稽郡,看上去是胆大妄为,实际上等吴郡失败,韩当的这支水军就会显示出自己的价值。

虞翻故作不解地问:“潘章不是在船上吗?”

“我带来的船只单独立寨,离他们还有十里地,得到消息已经迟了。”那是孙权怕韩当、虞翻对他动手,特地把自己的船只摆到上游十里的码头,但是孙权不能那样说,顺嘴找了个理由:“以韩当的资历,就是潘章追上去,也是拿韩当没办法,甚至可能被裹挟着一起走。”

虞翻嗯了一声说:“到了这一步,你该去拜访于仙师,问问后面怎么办了。”

孙权毫不犹疑地说:“一起去。”

孙权心里很清楚,六国盟会继续坑自己,没关系,谁叫自己上了贼船;可是于吉那边,是孙权要死命保住的力量,就算要于吉怎样,也是虞翻冲在前面,孙权一定要给自己留一个将来翻身的机会。

虞翻看看孙权,见孙权一脸决绝的样子,也知道楚大这段时间都手段过于霸道,让孙权产生了不信任感,要是自己不去,孙权的心里肯定不痛快;那样的话,就算勉强孙权一个人过去,也不知道孙权会在于吉面前说些什么。有的时候,一言兴邦一言惹祸,真要是把于吉推到对面去,对楚大也没有好处。

虞翻很干脆地说:“我和你一起过去。”

于吉住的长宁观就在吴县城内,虞翻、孙权有夜行的令牌,两人在三更天,就敲开了道观的门。长宁观也只是一个中等规模的道观,但是香火不断,一天十二个时辰,时时刻刻都有信徒留在观中;道士们自然也不得安宁,陪着信徒说话,上香,忙的不亦乐乎。

看门的道士见是孙权,急忙向里面禀告,然后出来将两人引到于吉的丹房;丹房里的温度很高,一鼎炉火烧得很旺,一名道童正在用芭蕉扇扇风,即便是冬天,于吉也就穿一件单褂子。孙权和虞翻一进去,就感觉热得难受;于吉面对着房门端坐,看两人进去,示意脱了外衣各坐一边。

孙权直接说明了来意:“师傅,天雷失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于吉澹然问道:“你想怎么办?”

“我……”孙权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要是能在吴郡、丹阳郡翻盘,徒弟自然是想留在这边,否则,只能退往会稽郡。”

于吉看身边的道士给两人上了茶,才慢悠悠地说:“为什么不直接退往会稽郡,难道你认为袁绍会把吴郡交给你?”

于吉一语道破了孙权的心思,孙权厚着脸皮说:“要是师傅出面,袁绍未必不会答应。”

于吉笑道:“那是你没看透,为师虽然信徒众多,但在权贵眼中,还没有达到你认为能左右局势的地步;我也没有张角那种振臂一呼的魄力,也没有刘辩那种鬼神莫测的神通,所以就算出面,袁绍也不会卖我面子,反不如你们江东人士抱团来得方便。”

于吉的姿态放得足够低,到了不怕在徒弟面前丢面子的地步;虞翻明白,吕范的失败,让于吉意识到了风险,于吉是想给自己留一条退路,万一刘辩军打过来,他依旧可以像现在这样的装神弄鬼。孙权也看出来了,摇头说:“师傅,顾雍那些人是不会和我共进退的。”

孙权说完,看了虞翻一眼;虞翻心领神会,站起来躬身说:“仙师,现在能帮助孙权的只有六国盟,要是仙师愿意与六国盟联手,虞某愿意出面替孙权去联系。你们两方都是江东的柱石,袁绍再狂妄,也不得不低头。”

于吉笑笑,他很清楚虞翻的身份,也晓得孙权就是依靠六国盟才敢背叛孙策;收孙权为徒就是想和六国盟保持一种良好的关系,可此一时彼一时,于吉轻声说道:“袁绍绝对不是一个狂妄的人,你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其实吕范到了吴县后,袁绍曾经来过道观,也是与孙权一样的忧心忡忡,当时我就告诉他,主要是外面的压力太大了。其实有的时候,不去想胜天半子,人会轻松很多。”

虞翻听得出来,于吉说的是袁绍,其实是在告诉孙权,没必要再这么折腾下去;虞翻很笃定,孙权绝不会听于吉的,为了这个理想,孙权连自己的大哥孙策都准备杀了,付出之多外人是难以想象的。而现在,孙策杀回江东,依着孙策那个火爆的脾气,想要孙策放过孙权,那也是不可能的。

只是虞翻没想到,孙权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狡猾;孙权站起来,躬身问于吉:“师傅,你能否帮我联系顾雍?”

于吉澹然一笑:“这就对了,我是方外之人,能帮忙的只是给你引荐个把人,其余的什么雄心壮志,都是不适合的。顾雍和我是熟人,我来帮你约一下。”

只是让于吉没想到的是,派去邀请顾雍的人扑了一个空,听顾家的管事说,顾雍已经和袁绍去了江边督战,毕竟没有了韩当的阻挠,对岸的大小船只在战船的掩护下,可以毫无阻碍地到达长江南岸。

孙权脸色一变,他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韩当离开后,潘章的五十艘战船就成了长江南岸仅有的几支水军,会不会遭到周瑜大军的围攻?孙权请于吉继续联系顾雍,便和虞翻告辞了,两人直奔江边,才走到半路上,就遇见前来报信的贾华,周瑜派张允、甘宁攻打水寨,潘章苦战不敌,只能弃船登岸,韩当的水寨、孙权的水寨,都被对方一把火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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