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7章 打开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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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渐冷,天空飘着小雨,一队袁绍军的士卒正在泥泞的道路上艰难跋涉,偶尔有士兵摔倒后又迅速爬起来;周昂在队伍中一歪一斜地前进,脚上的马靴沾满泥土。周昂停下来往前面看看,自己的人马已经快到安陆城了,李通的援军要是去了夏口,自己可以直接横扫附近的几座县城。

“周将军,周将军。”

听到背后有人喊,周昂回头一看,是二公子袁熙,正从后面一步一滑的努力赶来。周昂抹了把脸上雨水,问道:“二公子,出什么事了?”

“周将军,是不是找个地方休息一下,这样下去,弟兄们撑不住啊。”袁熙气喘吁吁地说,他原本是出来历练一下,当时也就是一时兴起,说要和周昂一切切断甘宁军的退路,没想到周昂这个家伙玩真的,现在三千人马已经深入到刘辩军的腹地。

周昂从会稽太守改为遥领九江太守,手下也就这三千老兵,一开始还是小心翼翼的,随后发现沿途没有敌军踪迹,进军速度加快,只一天时间便接近安陆城;袁熙虽然有亲兵照顾,但还是走得筋疲力尽,越往前面走,袁熙越发担心。

雨渐渐增大,周昂抬头看看天,摇摇头说:“不行,要是安陆城有了准备,就算只有五百守军,我们也无法杀进安陆城;不能休息,还要加快行军的速度。”

袁熙一想觉得是这个理,正要说话,却听周昂又说道:“告诉各部,加快行军速度。”

周昂是这支队伍的主帅,这么一说,袁熙的话只能噎在喉咙管,大军浑浑噩噩地又走了一个时辰,斥候来报,还有二十里便是安陆城,城中没有守军;众人发出一阵轻微的欢呼声,周昂精神一振,指挥着人马一路向前,一直来到城下。

安陆城原先被孙策攻占一把火烧了,江夏郡的郡治也搬走了;看清楚多处断壁残垣的城墙,连城门都没关,周昂才明白安陆城已经无法防守了。周昂定定神没有马上发布进城命令,而是派出斥候再度进城去观察,只是斥候才走到城门口,就看见里面出来两个老人,问了几句话,斥候就回来汇报,城里的人愿意投降。

袁熙一脸鄙色,没有城墙没有军队,这帮老百姓不投降还能这样?周昂也是这么个看法,让手下从几处城墙缺损的地方进城,抢先控制局势;周昂自己,带着一半人马,走正门进城。周昂的安排没问题,只是忘了两件事,护城河里积满了水,周昂本人走向城门的距离,比任何一处城墙的缺口都要近。

周昂靠近城门口,城里面还是静悄悄的,就在周昂带着两三百人入了城门的时候,忽然四周一阵梆子声,城楼上、四周的民房里、残缺的建筑物后面,全部射出了数以百计的箭失。

袁绍军的士卒一时间进退失据,反而把城门口挤得死死的,进城不行,出城也不行;从各个缺口想要进城的袁绍军都遇到了弓弩的伏击,留在后面的周喁组织了两次冲锋,都没有能救出城内的同伴。袁熙有些紧张,他没想到会遇到这样一个狡猾的对手,袁熙比周喁稍微平静一些,已经看出,自己一方的损失,很快就会超过千人。

城内再也听不到袁绍军的求救声,周昂的人头也被挂上了城墙,周喁的眼圈通红,指挥着疲惫不堪的手下继续进攻;城中忽然传来激烈的鼓声,一队骑兵旋风般地杀出城来,黄忠一马当先,杀向袁绍军。

骑兵,袁熙身边的谷利一把拉过袁熙,低声喝道:“快逃。”

从未上过战场的袁熙在谷利等几个亲兵的保护下直接逃走,和袁熙同时逃走的不少于千人;周喁就那么稍一犹豫,已经被黄忠杀到跟前。周喁提枪相迎,被黄忠的大刀一压一卷,身体就失去了平衡;黄忠根本没给周喁第二次出枪的机会,就在周喁收抢变换姿势的一霎那,黄忠一刀砍飞了周喁的人头。

周昂兄弟双双战死,袁绍军彻底丧失了斗志,成了任人屠宰的羔羊,三千步卒被射死七百多人,斩杀千人,俘虏一千两百人;只是黄忠听说袁熙随军,扩大了三十里的搜索范围,还是没有找到袁熙,只能遗憾地将战果上报襄阳。

袁熙最后还是逃回了夏口,不过他只带了谷利几个人回去,在半路上遇到了前来接应的凌统,袁熙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来;朱治在攻打夏口的时候也遭到重创,苏飞、甘宁的战船被朱治全部摧毁,但是凌统的父亲勐将凌操,被甘宁在突围途中射死,苏飞和甘宁也逃进了夏口城中,与李通合兵一处。

后面两天,朱治、荀谌指挥大军攻城,哪怕凌统为了报仇奋不顾身,还是没能攻破夏口城;袁绍率领一万援军到达夏口,袁熙向袁绍讲述了安陆的战斗过程,袁绍听得非常仔细,听完问荀谌:“黄忠有多少人马?”

荀谌苦笑着摇头说:“不知道,根据斥候的情报,黄忠的骑兵应该在三千人左右,何仪是黄忠的副将,他们的真实目的难以猜测;江安那边,曹洪、刘磐发现了我们混入渔船的船只;吕布、庞季到达江陵城,估计很快就会对我们进行反击。”

荀谌自然清楚袁绍的这次进攻本来就有问题,袁绍的心里其实早就开始骂娘了,周昂、凌操等人的死,让袁绍在江东的影响力再度下降;而刘辩到了这个地步,还没有让麹义离开襄阳,沮授在武陵郡依旧纹丝不动,六国盟的计策看来也是艰难重重。

只不过在众多手下面前,袁绍面不改色地说:“从目前看,我们的压力很大,但是刘辩的压力更大,我们的目的就是要减轻汉中的压力。现在刘辩的江夏水军尽毁,耿包会率领长沙三郡的人马去攻打江陵、江安两郡,不让吕布增援江夏,我们只有打下夏口,便可以全力北上。”

荀谌闻言皱皱眉头,心里对袁绍的敷衍很是不以为然,他清楚当前的形势其实对袁绍非常不利;等吕布杀过来,黄忠必定会同时出手,袁绍的军队恐怕只能退到船上以避锋芒。死了大军和数千精兵,要是只获得一个这样的战果,对于袁绍来说,就是失败。

以袁绍现在在江东受到牵制的局面,不应该追求这样的结果,只是荀谌想到袁绍最近获得的大批物资,弓箭、盔甲、粮食、布匹,显然有一个大人物在给袁绍提供帮助,袁绍也是为了这些才不计成本出兵,在大汉能这样大手笔的,恐怕也只有六国盟了。荀谌顿悟,真正决定天下走向的大战开始了。

江夏郡的战绩传到襄阳,让荆州士族大失所望,刘辩却有点窃喜,就在这时候,蔡曛带信,他二哥蔡愚要来见驾;刘辩听到了蔡曛的话,顿时心头一动,襄阳城上的闻人蔡愚竟然想要见自己,想来是有大事情。按照司马水镜和马何的说法,蔡愚的能力远在蔡冒之上,蔡愚主要是因为残废,绝了在仕途发展的机会;刘辩只要稍微想一想就知道,蔡愚是出卖蔡冒。

刘辩斜眼看了看蔡曛,嘴里不禁轻笑道:“蔡曛,你两人不怕蔡冒生气?”

老实说,刘辩对蔡冒这样的二流世家是颇有不屑的,并且不介意动手杀人的,所以对蔡愚的主动确实很有兴趣;不过对于蔡愚这样的一个人物,刘辩不敢掉以轻心,是不是蔡家的苦肉计,蔡愚会不会另一个袁闳,都不好说。要是蔡愚真的是敌人,那最后刘辩也只能是下狠手除掉。

蔡曛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尴尬,刘辩的话很直接,但确实说的没错,蔡冒是自己和蔡愚的大哥,也是家族的族长,蔡愚和自己一动,蔡冒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蔡家会有一场风波。只是富贵险中求,要是错过这个店,蔡曛也怕日后没有机会。

“皇上,二哥的意思就是想和您谈一谈,这些年二哥一直躲在暗处,瞪着眼睛看别人发财,有点眼红;我也眼红。”蔡曛生怕说不动刘辩,不惜连自己都赔进去;刘辩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思考了一会,点头答应道:“好吧,我就见一见蔡愚,看一看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第二天的上午,行宫的花园里,刘辩在王越、鲁肃和华佗的陪同下,接见了蔡愚;蔡愚坐着轮椅,刘辩直接免了蔡愚的行礼;蔡愚看着石桌上摆放着茶水和精致的糕点,笑容和煦。一路进来,他已经晓得刺杀刘辩是一件多么难的事,全身搜查不说,就连自己坐的轮椅都被换了一辆。

但越是这样,蔡愚对刘辩越有信心,笑呵呵地说:“草民一直想见见皇上,说说心里话。”

“我对蔡先生也是久仰了,正好,我听听!”刘辩笑呵呵的说道,蔡愚看上去比蔡冒儒雅,有点意思;蔡愚颔首说:“我的双腿就是被庞德公打断的,那时候我发现他和江东的虞歆联系;当时庞德公原本是要杀我的,因为我父亲蔡讽突然出现,不得不留我一条命,让蔡家为六国盟提供物资。

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没对外说,就是蔡冒、蔡曛也不清楚,父亲为什么去世的时候,单独分了一份产业给我,那是我的保命钱。皇上,我没别的意思,在六国盟这边,我只是保命,我希望在您这边,获得更多一点。”

果然是聪明人,一上来就交了底,刘辩神情如常,笑着说道:“只要蔡先生帮我,大事必成,和华佗、王越两位前辈一样,到时候,蔡先生也是可以封侯,光宗耀祖。”

王越和华佗都是一怔,华佗问道:“当真?”

“自然,只是亭侯、乡侯,还是县侯,那是要朝廷评议的。”刘辩端起茶碗,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蔡愚脸色肃然,尽量将身形坐端正,对刘辩说道:“臣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那就好!”刘辩答应道,“蔡先生尽请直言!”

“皇上,其实你我并不是外人,太尉张温就是我姑父。”蔡愚看得出来刘辩的意思,也就不再兜圈子,直接说道:“姑父家在荆州的生意是我负责打点,姑父在信中和我提起了你,说你做事讲究!”

“我?”刘辩现在才知道,蔡愚为什么一反常态,原来竟然有张温的意思,并不是自己到了白莲花的地步,刘辩慢吞吞地斟酌说道:“蔡先生,对六国盟,你是怎么打算的?”

蔡愚自然是早就有所打算,于是开口说道:“皇上,你放心,我有一部分六国盟人的名单,可以直接交给您,算是送给您的一份薄礼!”

蔡愚这些年提供物资,只要稍微下点功夫,自然清楚那些物资送到什么地方,钱又是从哪里出来;刘辩顿时眼神一亮,轻声笑道:“要是这样,我断不会让你吃亏的!我有一份可以做二十年的买卖,不知道蔡先生你有没有兴趣?”

蔡愚心思电转,片刻之后接受刘辩的好意,决心把话说得更明白点:“我是生意人,能跟在皇上后面讨口饭吃,绝不会后悔!皇上,我就开诚布公了,六国盟在武陵郡有两个接受物资的地点,一个在武陵山最北端的盘古岗,岗下的折家庄园;一个是沅水旁的陆家村,亭长陆小鼎。”

刘辩微微示意,鲁肃直接出去安排;蔡愚明白,现在刘辩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是真是假都会去试一试。不一会,跟着鲁肃回来的还有青铜司的负责人马何,马何很客气地朝蔡愚施礼:“世叔,好久不见。”

蔡愚指指马何说:“你让我看走了眼,当时我就猜荆州有皇上的人,没想到是你;皇上和郭嘉高明啊,要是马良,一直在大人物的眼睛前,想做点什么很容易被察觉,而你能力稍逊一筹,谁也没对你抱太大的希望,自然是忽视了你的举动。”

原来是这样,刘辩这才明白过来,郭嘉那时候为什么说马何比马良更合适;刘辩精神一振,蔡愚要是有这样的眼光,这是件好事情啊!蔡曛就算投靠过来,在荆州和蔡家根本无法压得住场面,可是蔡愚不一样,有他顶在前面,没有人敢多生事端,当然要除掉蔡冒。

想到这里,刘辩脸上自然露出了亲切的笑意,笑着说道:“蔡先生眼光独到,过几天,许昌有一家工坊搬过来,你可以去瞧瞧。”

“还是皇上爽快!”蔡愚双手轻拍了一掌,由衷地赞叹道,这个刘辩做事果然拎得清;封侯什么都是后话,但是生意是看眼前的,再小的生意也是生意。蔡愚本身也是生意场上的高手,自然晓得刘辩在生意上绝无敌手,不会去做一些小玩意浪费时间,眼巴巴地从许昌搬来作坊,自然是准备在荆州大干一场。

蔡愚的一则消息,让武陵山一带血流成河,沮授派杨定和伍习搜查这两个地方,在折家庄园和陆家村都遭到了抵抗,折家庄园除了四百多庄丁,还有从盘古岗杀下来的两路蛮人,杨定的两千精兵差点折在庄园里,等打下庄园,杨定只剩下不到六百人。

伍习比杨定走运的是,因为陆家村靠近沅水,蒯祺带着一支水军护送伍习一千人过来,当发现陆家村有抵抗能力以后,蒯祺的一千五百水军也参与了战斗,最后伤亡近半才打下陆家村。

在这两处发现了大量的粮食、武器和金银铜钱,虽然账房的账目什么都被烧了,但是沮授还是从五百多俘虏中问出了不少的情况,验证出脂习说的情况是对的,只是脂习的行动没有瞒过陆家村的人,所以后来山里面才改变了入山的道路,让沮授这次浪费掉多少天的时间。

折家庄园和陆家村其实送物资进山都是同一个入口,落花涧;落花涧是一个天然的山涧,从外面看,与一般的山涧没有差别,可是绕过涧口,里面是一个大湖,方圆十几里,有七条水路通向武陵山深处。一般的物资交换就在湖中,至于更深处,折家庄园、陆家村的人都没有资格进去,也不敢进去。

沮授也不敢进去,外围的战斗都死伤几千士卒,万一里面真像刘辩担心的那样,加上蛮族有着几万人,在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占优的情况下,那不知道要死多少人,这绝不是沮授愿意的。沮授能做的就是,让蒯祺将两处缴获的物资送往江陵和襄阳,让巩志安排人盯死落花涧一带。

蔡愚名单上的其他人都被各地的官府抓捕,抓获的四百多人全部送往襄阳受审,吕布已经去增援江夏,留在江陵的庞季是目瞪口呆,现在荆州刺史府可是在他的掌管之下,一下子毁掉了六国盟如此多的人,恐怕六国盟要把账算在自己头上,而这些被俘的人最后会说出什么,庞季也是没有把握,庞季立即派心腹家人回去通知庞德公准备应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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