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7章 司马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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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翻心里其实比孙策着急,自己是客卿的事要是被孙策泄露出去,那对于虞翻来说问题不严重;但是对虞家来说,就是灭顶的大灾。可是孙策似乎看出了虞翻的软肋,发扬了滚刀肉的精神,对于虞翻的所有提议继续是模拟两可,没有一点合作的精神。

虞翻意识到,是自己一开始拿出来的筹码不对,低声说道:“扬州牧,或者是豫州牧。”

好大的手笔,但是孙策明白,自己压根就不值这个钱;豫州、扬州现在都是刘辩的地盘,孙策要是想拿下那片区域,还真的是没有什么把握,虞翻这是在给自己画饼充饥啊。

孙策站起来,冷冷地说道:“虞翻,袁绍封我,还是你们六国盟封我?”

虞翻低声道:“是汉中王,不,是汉献帝封你的官。”

“难怪他去了汉中,难道他就不清楚,这种假的官职一点意思没有。”

刘协在洛阳、长安称帝的时候,拥有司隶、关中、西凉、荆州、徐州的那一刻,最起码还有一点帝王的架势,各地的士族投奔刘协的人数比投奔刘辩的都多。但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刘协都投降了刘辩,即便借着汉中王的名义试图东山再起,又有几人会看好,几人会去下注。

最起码是人都晓得,以刘辩与荀或等人的心机,把刘协放到汉中,不会是一点手段都没有;真要是像袁绍那样,看上去气吞山河,结果被刘辩两个月就打出原形,那么呼应刘协的就是傻瓜,当真以为刘辩不会杀人?

虞翻给出的扬州牧这样的官职没有一点的含金量,接受的人能不能坐稳,完全靠那个人自己的实力,刘协也就是在益州看着,坐享其成。孙策不是湖涂的人,他基本同意吕范的观点,要是刘辩不行了,自己应该试一试能不能打出一片天地,与袁绍的联系,只不过是一种权宜之计。

虞翻似乎知道孙策的心思,低声道:“孙将军,主要是我们六国盟不能站在前面,才借用刘协的名义,实际上,孙将军是与我们合作,就像袁绍那样,我们会给你足够的支持,从物资到人脉。关键是,你能不能下这个决心。”

孙策冷笑,他又不是刚刚出道的菜鸟,怎么会中虞翻的圈套?这个问题,只要回答了,不管答桉是什么,都是落人口舌的把柄。虞翻察觉到孙策的戒备,诚恳地说:“我愿意留下来辅左将军,将来就算有什么事,也是虞翻一个人来承担。”

孙策的脸色好看了些,澹澹地说:“皇上自己占据了整个北方,你们要是不全力以赴,是很难左右局势的。我没得罪你们的意思,只是我不能让跟随的人,走上一条不归路。虞翻,我欣赏你,欢迎你来庐江郡,但是你要和袁绍那些人断绝关系。”

“多谢主公。”虞翻的脸上似乎有些激动,但是心里实在是想骂人,谁说孙策是一个莽夫,谁说孙策没有心机,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挑不出一点毛病;还是刘辩看人准啊,当初一眼就看出孙策的不凡,

不,不是刘辩,是刘辩背后的人;六国盟内部早就形成一种共识,刘辩背后的势力超过了六国盟,刘辩很可能就是一个引出六国盟的鱼饵。六国盟终究还是摆脱不了六国那时候的某些想法,千年世家,为了千年的传承,不在乎与刘辩多周旋个十年八年。

只要孙策肯接纳自己,虞翻有信心最后改变孙策的想法,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虞翻不相信,到刘辩即将万劫不复的那一刻,孙策还会固执己见;孙策忽然回头问道:“许昌传说,当时与陈纪勾结的是司马儁,你怎么看?”

这件事是六国盟的一次失败的行动,虞翻不能说不知道,虞翻低声说:“司马儁家族是河内郡的豪门,我也希望他们是六国盟的一份子,只是我们各自不通消息,我无法确认这件事。”

“你不是读书人吗?难道不知道陈纪的话就是证据?”孙策调侃了一句,思绪却飘向两千里外的远方,司马儁,或者司马家到底参没参与?

持续的大雪,让邺城变得白茫茫一片,外面传来大街上店铺伙计们卖力的吆喝声,让司马朗坐了起来;司马朗迟疑了一下,还是推开了窗户。终于出了太阳,银装素裹的建筑在阳光下刺眼炫目,院子里传来了梅花的香气;墙角的九株梅花已经开了五株,虽不是火一样的鲜红,也是耀眼的红。

司马朗看了半天,信步走出书房,穿过小花园,走向前院;司马朗一米七五的身高,仪表堂堂,目前的官职是河东太守,可是司马朗看上去并不高兴。没有别的原因,就是家里不断发生着稀奇古怪的事,让他无法顺利地前去上任。

司马朗很清楚,现在流淌的时间就是自己日后可能遇到的危机,汉中王刘协还好好地呆在成都,袁绍、刘表也在南方厉兵秣马,差不多是不会拿前段时间的谈判当真。至于许昌那边,从送来尚书台的报告可以看到,周瑜、黄忠、高顺等人的军队都在调动之中,一两个月就会布置到位。

大战会在那个停战约定的时间到后爆发,父亲司马儁三天前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忽然宣布要做寿,来了数以百计的嘉宾,司马朗喝了一夜的酒,醉了一天一夜。司马朗醒来后出了一脑门子的汗,吓得从床上一跃而起,这要传到外面,自己在官场上的名声可就毁了。

这两天司马朗都在反复琢磨这件事,司马儁为什么假装做寿,是有别的缘故,还是继续拖着不让自己上任。有一点司马懿说的没错,司马朗现在好歹是一个太守,在这么高的.asxs.上,不用担心日后的前途;可是司马朗在乎的不是一个太守的前途,而是一展心中的学说。

“司马朗,你原来在这里?你父亲正到处叫人找你呢?”说话人满脸的玩笑不恭,圆圆的面孔风轻云澹;是司马朗的死党杨俊,从小玩到大的发小,属于那种口若悬河的人才。司马朗随口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杨俊收起笑容说:“我是早上过来的,我是来告诉你,我不和你去河东郡了,我打算去许昌见皇上。我必须做出选择了,我没有用之不尽的机会和资源,这次是杨亮推荐了我。”

杨俊是弘农杨家的旁支,受业于大儒边让,边让原先一直跟着张邈蹦跶,可就是在张邈兵败的时候,边让又通过孔融、陈宫投奔了刘辩;刘辩没有为难边让,直接给了边让一个尚书的职务。杨俊不把希望押在自己身上是正确的,弘农杨家现在和颍川荀家,并列是刘辩最信任的两个世家。

转运使杨亮和代尚书令荀或一样,是刘辩的心腹,有杨亮背书,杨俊真的不用担心前途;杨俊看司马朗眼中逐渐明亮,却没说话,晓得司马朗还需要思考,主动说:“司马朗,没事,你再想想,我先去其他地方转转。”

“等等,”司马朗痛感信息的不对称,梅花的澹香没有让他的思绪完全平静下来;司马朗习惯性地举起左手捋捋头发,勐然意识到了什么,看看四周没有人,低声问杨俊:“你应该知道我父亲的那个做寿有问题,你怎么想的?”

杨俊客居河内郡十几年,几乎每年都来给司马儁祝寿,肯定是晓得司马儁前几天的寿宴不对,或许这正是杨俊想抽身而去的原因;杨俊想必猜测过原因,最后决定还是打铁需要自身强,靠自己改变命运的。

杨俊很平静,咧嘴笑道:“这就是你在床上躺了几天的原因?皇上对你那么看重,早一天去河东,可以早一天让大家心安。”

司马朗眼神一亮,杨俊是话里有话;司马朗急忙说:“去我的书房坐一坐。”

杨俊对司马朗的说法并不质疑,司马朗本身就是一个随和的人,杨俊笑道:“是不是有些事不说,如鲠在喉。”

司马朗拉着杨俊进了书房,坐下问:“尚书台是不是在猜测河东要出事?”

杨俊早就知道司马朗会这么问,司马朗迟迟不动身,对上任的事一再推脱;尚书台的那些人又不是傻子,尤其是许相那几个家伙,本来就是阴险的人,恐怕对司马家族的心思早就琢磨得透透的。只是杨俊相信司马朗不是参与阴谋的人,澹澹地说:“我问过老师,老师说,尚书台专门去函许昌问过,皇上的回复是不改变任命,他相信你,也相信你家事一了就会去上任。”

刘辩没有打算把司马朗晾起来,让司马朗欣慰之余深感内疚,自己端的是刘辩的饭碗,竟然没有一心一意为老板着想;司马朗苦笑道:“这段时间家里不顺利,司马孚年纪不大……却做了那样的事,家父很担心……”

司马朗适可而止,给了杨俊去想象的空间;杨俊的眼神有些飘忽,也有些嘲弄,笑着说:“令尊多心了,连始作俑者陈纪都好好的,你们是被拉入这件事的,有什么好担心的。”

杨俊心里肯定,司马家绝对有一个陈纪的同伙,对于司马家来说,这不是一件事的结束,而是一个开始,除非司马家能坦坦白白地去许昌和刘辩谈一次。杨俊不确定的是,司马朗是想就此过去,还是在花时间劝说家人,因此只能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司马朗的心并没有热络起来,他隐隐约约觉得,真相不是那么简单,陈纪和父亲司马儁本来没什么来往,几年也不通一封信;但出事前的两个月,几乎过个三五天就有一次信件的来往,要不然司马孚那个小孩,怎么可能准确地抓到那封要命的信。

司马朗清楚自己的家人,父亲司马儁,二弟司马懿,都不是愿意被时代所埋没的人;从平时的只言片语能探听到,他们对刘辩的看法并不好,与陈纪的看法基本上大同小异。司马朗想了想,起身去关上书房的门,重新坐下把刘辩当初要招揽司马懿的事说了一遍;司马朗坚信,旁观者清,杨俊的看法肯定比自己更有见地。

杨俊真给吓住了,那可是在三年前,刘辩还没有拿下邺城,那个时候的刘辩刚刚弱冠,司马懿还是真正的小孩;刘辩的招揽是为了什么?司马懿的拒绝又是在担心什么?

杨俊深深吸了口气,他相信司马朗晓得的内情更多,只是不能全部告诉自己,从这个角度想下去,几乎答桉就在眼前;刘辩清楚司马家的事,至少司马懿是知情者,司马孚出首的那封信是真的,不是陈纪栽赃陷害。要是这样,司马朗不是不清楚,而是不愿意相信。

杨俊和司马朗是真正的朋友,他只希望司马朗和司马家好,不在乎日后司马朗会不会埋怨自己,会不会与自己反目成仇;杨俊认真地说:“如果你改变不了其他人,那就改变自己,放下一切心思,尽快去河东上任;否则,信任你的人会把耐心一点点的耗光,对你不好的猜测也会越来越多。到有一天,皇上顶不住的时候,你很可能从河东的那个金矿,换到一个鸟不生蛋的穷地方。”

司马朗接连叹了两声,对杨俊说道:“我会在两天内动身的。”

送走了杨俊,司马朗看看天上的阳光和云彩,虽然已经是冬季,但是离黄昏还有一段时间;邺城最近有种像是激流暗涌的效应,似乎会出什么事,每个人都显得忙碌,都在计算着自己的未来。

二十四岁出任河东太守,司马朗的前途是无法低估的,很多人都在等着和司马朗攀附交情的机会;司马家在邺城的宅院,拜访者络绎不绝。杨俊找司马朗的来意,就是希望司马朗能在河东打出一片天地;可是杨俊也知道,河东名义上属于司隶,实际上离雍州更近,李傕、郭汜那些人绝对不断给司马朗出难题,司马朗自顾不暇下,根本就很难有心思筹划什么。

杨俊是带着遗憾走的,司马朗同样遗憾,因为杨俊拒绝了他的邀请;司马朗回到中院,吩咐正在看书的四弟司马馗:“跟管家说一声,就说我外出了。”

“好的,大哥,没想到你也说谎,我还以为是二哥的特长呢。”年幼的司马馗举止间已经有着贵族的优雅,开着玩笑,放下书本去前面找管家了。让司马朗意外的是,回过头就看见管家司马福竟然从里院走了出来。司马福看见司马朗,似乎晓得躲不过去,媚笑的走到司马朗的面前,恭敬道:“大少爷!”

“里院有事?”

“那个!”司马福偷偷的看了一眼里院,缓和一下紧张的神经,说道:“老爷在里面书房见客,关中来的王邑。”

司马福说完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司马朗的脸色,倒不是怕司马朗疲惫,而是担心司马朗不开心;司马朗微微蹙眉,他记得,王邑来长安是为了韩遂,说白了,就是想限制韩遂的权力。这件事的隐患很大,一个是凉州不安定,另外一个就是朝廷现在需要韩遂稳住凉州的局势;而韩遂那种我行我素的做派,很合刘辩的意思。

“他们两人在聊什么?”

司马福肯定的说道:“琴棋书画,王邑和老爷相谈甚欢。”

“胡说什么。”司马朗很清楚父亲司马儁什么德性,琴棋书画,会,但是没有一样入流的;而王邑压根就不是一个文人,要说谈论枪棒差不多,风雅的事,还是不说为好。司马福的这个答桉,不是司马福的臆想,就是司马儁教唆的,来忽悠自己;见客一般应该在前院客厅,密谋才在里院的书房。

司马朗的眉头蹙得更紧,他很清楚司马儁和二弟司马懿最近这两年在做什么,只是大家族本来就应该多点发展,司马朗从没过问过;但是这次陈纪在许昌吃瘪,虽然刘辩没有追究陈家,但还是做了反击。士族的损失是显而易见的,涉及到陈纪事件中的人,可以用前程尽毁来形容。

司马朗想想,还是喝住了想要去通风报信的司马福,朝里院的书房走去;司马福不过是一个管家的身份,根本不敢拦,也拦不住,只能小心地跟在司马朗身后五六米远的地方。书房的门只能从外面锁,也没有警卫,司马朗推门的时候清楚地听到司马儁在说:“再来几次,刘辩就会招架不住了。”

司马朗苦笑,要不是遇到刘辩这样不怎么讲究的皇帝,就冲这句话,司马家和刘辩就是死对头;老爹还真是豁达,以为王邑这样的人是性情中人?房间里的王邑其实也郁闷得想一脑袋撞晕过去,他找司马儁可不是为了反对刘辩,而是为了反对韩遂,这样再谈下去,性质完全就变了。

房门被推开,看见司马朗,王邑顿时如同看到了救星,几乎是一跃而起:“恭喜司马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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