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依依彻底疯了。

当然，面对这种不停循环的恐怖死法和无法言语的海水恶臭。别说娇生惯养的女孩，就算是心理素质不错的男人也会被逼疯的。

路依依瘫坐在沙滩上，好看的紫色双童此时却有些涣散。女孩神经质地拍着手，嘴角的唾液不停往下滴落。

“阿巴阿巴……”

就在这种状态下，路依依再度被神秘的双手提起，随后淹死在恶臭的海水里。

“这幅模样，真让吾看不下去啊。”灰色的天空由中间裂开一道缝隙，六翼天使冷冷地看着沙滩上，时间重置并且发着疯的路依依。

天使双手握紧神赐予的圣剑，剑上是燃烧的黑色火焰。她轻轻挥动圣剑，两道黑色斩痕瞬间飞进路依依的脑袋里。

“啊啊啊啊啊啊啊！”

女孩面露痛苦，但是，几秒后她恢复了神智，愣愣地打量着四周。

对了！她刚刚好像陷进了某种诡异的死亡循环，并且已经死了好几次了呢。如果不想想办法她可能要一直循环下去！

她路依依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绝不能轻易死在这种地方！

但是要怎么办才好呢，她从来都不是一个聪明的女孩，甚至有的时候，她都会被自己蠢哭，眼下要怎么破解这种循环啊！

烦死了。

“所谓的真实，往往是你相信后才成为的一种真实。”

“啊？谁在说话啊？”路依依朝着四周谨慎看去，在发现并没有人后，女孩皱眉思考着这神秘的声音，“这到底啥意思啊！”

她话音刚落，再度被神秘的手提起，朝着海水的方向移动。

炽天使轻轻叹息，金色的眼童里盛着一种说不出的无语。

从古至今，能让炽天使无语的人，路依依还是第一个。

“你相信这是真的，那这一切便是真的，你若不信，皆是虚无。”

炽天使说完这句话，身体便诡异的消失在云层中，彷佛从未出现。

“我懂…”路依依话还没说话，头就被狠狠地摁进水面。女孩呛了口水，终于想通了所有的事情了！

根据刚才那人的提示，她之所以被提起是相信有人将她提起，之所以摸不到那人的手，是因为那人根本不存在！

她知道自己解释得有些乱七八槽，反正…反正懂了大概意思就行了嘛！

路依依边憋气，边暗示自己那双手根本不存在，还有这片海和窒息感通通都是假的，都是不存在的！

在这种心理暗示下，那种海水的恶臭和冰冷感，甚至被死死按住头的感觉，竟然都真的全部消失了！

路依依惊喜地抬头，发现四周格外的空旷。

“恭喜你战胜了死亡的恐惧，从而获得了天使权能。”天空中，突然响起一道清冷而又无奈的声音。

“耶！我真的太棒了！”路依依全然不顾赤裸的身体，高兴得又蹦又跳，甚至还唱起了米津玄师的《lemon》。

“……”

*****

“你到底想说什么？！”路非低声嘶吼，双眼微微发红。

“力量，我想说的是力量。对我们天使权能人来讲，我们是游走在法律外的特殊人种，虽然国安制定了《天使保密协议》，但真正衡量一切的只有天使权能的强弱。”

“天使权能对我们来说就是手里的剑，只有握住更强的剑能保护爱的人，只有握住更强的剑才能击败想击败的人，握剑才是唯一！”

“难道不能在保住安全的情况下，握住更强的剑柄吗？”路非依然在嘶吼，他瞪着路诚毅，只是双眼有些动摇。

“这世上哪有真正两全其美的事，想要得到一些东西，就要做好为此可能付出的代价，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们，为了白天使。”

都是为了他（她）们……路非听得简直想笑出声。

“我现在已经自信能击败陈落，我所受的屈辱我能自己讨回来！”

“那陶雅雅呢，那路依依呢，她们没有力量怎么讨回来呢，还有你能获得天使的权能，是因为雪儿冒着生命危险，冒着失控的危险，为你而开的一场‘试炼’。”

“你……懂其中的含义吗？”

伴随着路诚毅的话，路非的脸上涌现复杂的情绪。他回眸看了眼倒在地上，微微呻吟的女孩。

自己能获得光之权能，是因为那个看着永远冷冰冰的女孩吗…

“我懂。”路非的语气放缓了下来，他看了眼路诚毅，接着说。

“可你知道吗，我也是堪称惊险地战胜心底的恐惧，如果我失败了恐怕就真的废了，而陶雅雅那俩个女孩，不仅遭受了极致的痛苦，甚至有百分之十三的概率死亡。”

“假如我们都没能挺住，假如我们都输了的话，你也想过之后的事吗？你会为我们的死而感到愧疚吗？”

这次，路诚毅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路非都以为他不会回答这个问题时，他轻声说。

“没有。”

就在路非诧异时，他接着说道。

“因为我由衷地相信你们，相信你们能战胜死亡，战胜恐惧，活着回来。”

“为什么？”

“其实只需一句话，”路诚毅艰难地站起身，即便此刻身体负伤，他依然站得格外笔直，双眼直视着路非的双眸。

“就这么死掉的话，你们…真的甘心吗？”

这句话彷佛雷霆贯穿长空,电光直射天心，雨沙沙地落下。

“当然…不甘心啊。”路非也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后轻轻笑了起来。

“所以，我相信你们，相信你们和我是一样的。“路诚毅也轻笑。

俩人轻轻握着手，紧绷的气氛总算彻底缓和了下来。路非揉着脑袋，不好意思地和路诚毅道着歉。

“没事，不过就是被年轻人k了几拳，罩得住的。”

接着，俩人把慕容雪抱起来，轻轻放在了沙发上。

就在路非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时，里面的手术室忽然传来焦急的声音。

"心率已降到零，心率已降到零，准备起搏器，准备起搏器！"

手术室里，医生嘶吼的声音让路非的心骤然一缩。

他刚想动用自己的光之权能，却发现毫无效果。男孩这才想起已经脱离了暴怒的状态，自然也就无法使用天使权能。

"雅雅，你一定要挺住啊。"路非焦急地跑向墙壁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