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寒冷的夜风中，隐隐传出一道寒冷的声音。

这里是整座城市最高的地方，从这里向下俯瞰，整个世界彷佛是一片光的海洋。而他们就站在光的海洋之上，他们就站在世界的中心。

杨盛冷漠地看了一眼半跪的男人，看了眼曾经在白天使里就跟着他的男人。那时候他还是圣光的指挥官。

同时，也是白天使的副指挥。他灰白色的头发如银色的钢针，坚硬的脸庞上永远戴着一副染色的镜片。

"是我没用，我没有资格佩戴火焰徽章。"陈落缓缓摘下胸口的徽章，双手举过头顶递向面前的杨盛。

不管怎么说，他任务都失败了。他不想解释什么，失败就是失败，任何解释不过是在给自己找借口罢了。

但杨盛并没有接过那枚徽章。他只是沉默地望着夜空。

"你确实没有资格佩戴火焰徽章。不过，不是因为你这次的任务失败，而是因为你已不再仰望星空。"

"队长，我……"陈落罕见地用起曾在白天使里对男人的称呼。

杨盛仰望着那堪称绝美的星空，他朝着星空缓慢地伸着手，最后轻握成拳，彷佛是将整个星空抓进了手里。

男人那始终坚硬如钢铁的脸庞，唯有此刻才会变得柔和起来。他的眼神流露着某种向往，某种他毕生都在追求的东西。

那就是建立一个真正幸福美好的世界。没有压迫没有欺辱，没有贫穷，没有痛苦的世界。就像东方的大同社会，或者西方的乌托邦。

如果在之前这种事情是绝对无法实现的，任何人都无法实现的。

但现在不一样，有了天使有了天使权能，只要他们能找到炽天使的遗迹，能得到米迦勒被神赐予的权柄！

那么他就能掌控无上的权柄，得到凌驾于世人的真正力量，他将使用这种力量引导这个世界走向美好的未来，走向幸福的未来。

"米迦勒就要苏醒了。在此之前我们必须要先白天使一步找到那些【钥匙】。绝不能允许白天使得到那些【钥匙】。"

"我明白。"陈落依然保持着半跪的姿势，点了点头。

"徽章留下吧。等你什么时候抓到路非和路依依的时候，再从我手里拿回属于你的荣耀，属于你的骄傲吧。"

当陈落离开后，男人慢慢拿起了那枚躺在地上的火焰徽章。他将徽章轻翻到背面，上面赫然描画着一个女孩柔美的面庞。

"我一定会实现你的愿望，也会实现我们共同的愿望。"

杨盛说完朝楼下纵身一跃，黑色凌厉的衣角在夜空里翻卷着。他下坠的速度越来越快，肾上腺素疯狂飙升着。

"哈利，路亚！"在离地面仅剩二十米的距离时，男人突然大喊一声。

灰色的魔法阵瞬间成形，领域张开。男人的身体狠狠落在地面上。伴随着剧烈的砰的一声扬起满天的尘土。

等弥漫的烟尘散去，男人居然毫发无伤地站了起来。他的神情是如此的平静，彷佛这根本就不算什么。

别人跳楼是找死，而他跳楼不过是赶时间罢了。

"看来还是要找那个人啊。"杨盛皱眉拍了拍肩膀上的尘土，朝着浓密的夜色走去。

………………

白天使，地下区域。陶雅雅房间。

"路非哥哥，你觉不觉得刚刚的谈话真的太过震撼了！什么米迦勒啊，拉斐尔啊还有加百列那些都是超级厉害的天使呢！"

陶雅雅兴奋地摇晃着路非的手。她其实很喜欢西方神话，喜欢神话里的故事，也喜欢神话里那些强大的天使。

"是啊，但我更喜欢治愈天使拉斐尔，传说她是唯一的善良仁爱的天使。她医治过那些受过苦难受过伤害的人。"

路非说这句话的时候，身体突然涌起熟悉的灼热感。同时，男孩的内心深处隐隐传来一道清冷的天使的声音。

"拉斐尔背叛了神……"身体里的天使说完后再度沉默了，久久的沉默了。

路非有点震惊。他当然知道身体里的天使是一个非常强大的天使，而她说的话恐怕是真的，但拉斐尔为什么背叛神呢。

就在他不停询问的时候，内心深处永远保持着沉寂，彷佛那个天使再度沉睡了。对此，路非也有些无可奈何。

"雅雅，其实我一直有一个问题，你能告诉我吗？"路非突然看向女孩的脸庞。

陶雅雅乖巧地点了点头，瑰丽的红童里闪动着好奇的光芒。

"路诚毅应该是副指挥吧，既然那什么杨盛也是副指挥。那白天使的总指挥又是谁呢？"

"啪嗒"。

听到路飞的问题后，陶雅雅手里的棒棒糖突然坠落在地上摔成两半。女孩吓得退后一步，脸色苍白地摇了摇头。

"我，我不知道啊。"陶雅雅小手紧紧捏着裙摆。女孩微微低着头，久久沉默着。总指挥的事在白天使里算是某种禁忌，平时没人敢谈。

"路非哥哥，你还是…不要知道总指挥的事情为好。"陶雅雅最终还是选择向路非坦白，女孩抬眸犹犹豫豫地说。

"关于总指挥的资料已经被国安封档存放，保密级别为S加……在这里谈论她的事都已经成为某种禁忌了，路非哥哥。"

路非倒吸了一口冷气，究竟是何等可怕的人物，居然连资料都会被封存，并且保密级别还提到最高等的S级。

既然陶雅雅都这么说了，路非也就理智的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不过他总觉得白天使里似乎隐藏着惊人的秘密，而且这种秘密只有路指挥和国安的高层才知道。

这种秘密就像《终结的炽天使》里，红莲中校对男主等人隐藏的秘密。

路非聊着最近的一些趣事，有意的转移着话题。原本沉闷压抑的气氛，在路非幽默的谈话和女孩银铃般的笑声里灰飞烟灭了。

时间被一点一点地消磨，转瞬就又来到了夜晚。而到了吃晚饭的时间，路非和陶雅雅一起去食堂里，中途甚至还碰到了路依依和于童。

路依依好像在问着她什么问题，而再看到路非的时候，女孩突然就沉默了。

"晚上好。"路非微笑着朝着两个女孩轻轻招手，并作出请的手势。

然而两个女孩根本就没有理他，她们迈着修长的双腿，径直走过路非的面前。留下满脸尴尬的男孩和咯咯直笑的陶雅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