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赢，就会死。

不赢，战友就会死。

不赢，这个国家就会死。

杨慎被压制了，但还是一次次从地上爬起来。

红缨首领骑在马上，他的钢鞭打在杨慎身上，杨慎站起来一次，肩膀就会挨一下。

她的肩膀已经鲜血淋淋，皮肉翻开，吹了冷风，反而不觉得很疼了。

她的右臂已经抬不起来了，剑还绑在手上，变得无比沉重。她眼尖捡起尸体旁的一杆枪，左手抡枪刺向红缨首领。

红缨首领钢鞭甩过，木制枪杆瞬间折断。

“你们阿什的武器咋这么劣质啊！”杨慎把断枪甩在地上，这已经是第四柄被钢鞭甩断的武器了。要不是右手上的剑抽不出来，她都不想捡这些个破铜烂铁。

红缨首领脸上一黑，这句话引起了他强烈的不适。“我们阿什部落的东西，你懂什么！”

阿什部落常年生活在漫天风雪中，夏季很少，一年十二个月有七个月都在下雪。资源的枯竭，让他们不得不通过掠夺的方式维持生存。

北庭军有昌黎国养着，哪里会知道他们的艰辛！

红缨首领牵动缰绳，让坐下战马按照自己带动移动。阿什骑兵的铁骑密密麻麻，杨慎光是躲避这些蹄子就已经耗费大量体力了。

远处的黎士滇心揪在一起，尽可能想办法帮杨慎一把。他的目光在整个战场上游走，注意到了一个人。

他拍了拍守在自己身前的一名士兵：“你去跟韩当互换一下，让他过来。”

“是。”士兵立刻跑过去帮韩当挡了一击，让他去七王爷身边。

“七王爷？”韩当从战场上退回来，不解地问。

“韩当，你最擅长的是骑射不是近战，对吧？”

“是……”被黎士滇看出了自己的弱项，韩当心虚得低下了头。

“不用想太多。现在杨慎正在苦战，这个时候，只有你能帮他。”黎士滇拍了拍韩当的肩膀，给他指明杨慎的方位。

杨慎被围在一群骑兵之中，处境十分危急！

“看见那个人了吗？用你的箭射他！”黎士滇指着红缨首领说道。

“是！”韩当精神大振，立刻摘下背上弓箭，搭弓，瞄准，射！

红缨首领余光瞟到这一箭，身体立刻做出躲避的反应。然而箭速比他预想的要快，最终还是扎在了他的肩上。

红缨首领一把拉住缰绳，险些从马上摔下去。

“再来！”黎士滇喊道。

韩当立刻搭上第二支箭，射！

红缨首领有了教训，转而将注意力集中在韩当这边。杨慎趁机抓起一柄长枪从侧面刺去，划过盔甲，扎进了红缨首领左肋。

鲜血霎时顺着长枪淌下，红缨首领吃痛回身挥动钢鞭，甩在杨慎的锁骨上。

杨慎当时是想后撤的，那一击她本能躲过，双脚却使不出力气，长枪也拔不出来。

杨慎旋转着摔在地上，脖子上一道粗长的红印子，嘴唇被鲜血染红，几乎站不起来了。

“少将军！”韩当见状不敢再耽搁，又是一箭射出，中了红缨首领的后肩。

他本是瞄准喉咙的，手上却是一抖，射偏了。

“所有北庭军听令！骑马的立刻下马！”

黎士滇突然高喊一声，正在交战的两军同时停下手上动作望过来。北庭军没想那么多，立刻翻身下马，阿什骑兵没有得到命令，依旧保持着马上的位置。

这个时候下马，不是找死吗？

然而很快他们就察觉到北庭军的意图了。

在黎士滇身旁，一人张弓搭箭，转瞬间一箭变成三箭，同时射出。

三名骑兵中箭落马。

又是三箭搭在弦上，射出，落马。

每箭必中，眨眼的功夫便撂倒了几十人。

那些没有名字的炮灰中箭必死，其他北庭军见状也不再干看着，大吼一声重振士气，奋勇拼杀。

终于在明月高悬时，将阿什骑兵赶出了北庭关口。

关外，又是一片尸横遍野，新人盖着旧人。

杨慎躺在地上，连动的力气都没有。眼看着他们跑远了，不见了，才终于放心得闭上了眼睛。

“少将军！少将军别睡啊！”

“杨慎！杨慎！快抬回去！”

杨慎的脖子上、肩上、右臂上全是伤，好在没伤到骨头，上药包扎好，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只是那血肉模糊的伤口，在旁边看着的人都是一阵心疼。

黎士滇悄悄把马开戈叫出去。

“杨慎之前在战场上就是这个样子？”

“是啊，战场上不都这样吗？”马开戈不解。

“我是说，他每次都这么拼命吗？”黎士滇问。

“不拼命的人，和等死还有什么区别？”马开戈道。

黎士滇怔愣地点了点头，让他也回去早点休息。

这次的阿什铁骑刚好在他们早上刚刚离开之后到达的北庭关口，黎士滇猜测，突袭了他们的那批人，是看到他们离开一路跟来的。

镇守在北庭关的将士们，和阿什铁骑奋战了整整一天，从守在城墙，到出关和阿什铁骑混战，一日之间经历了生离死别。

伤亡惨重。

阿什部落虽然也没好到哪去，却是给了北庭军一记重创。他们这次还用上了炮弹，城墙上活生生被炸开了一道缺口，要不是士兵们拼死守城，他们真有可能冲进来。

黎士滇在兵营内巡视了一圈，几乎每个营帐里都有伤员，哀声遍地。只希望近期阿什部落不要再攻打过来了，双方都需要修养，再次开战，对谁都不利。

黎士滇看到军医忙里忙外照顾伤员，自己却在无所事事的闲晃，顿时心虚。他叫上军营里没有受伤的人，帮忙一起照顾伤员。

一忙就是一夜加一天，都安排妥当了，黎士滇拖着疲惫的身体准备回房休息时，看到旁边杨慎的营帐还亮着灯。

黎士滇悄声走进去，杨慎轻微的呼吸声从里面传来。

“我只是来帮他吹灯的。”黎士滇心里自我安慰道。

但还是忍不住，走到床边去看了一眼。

杨慎睡得安稳，好像身上根本没受伤一样。但露在外面的肩膀上包着绷带，绷带上的血迹又让人无法忽视。

黎士滇帮他掖好被角，免得伤口受凉，不容易愈合。

吹了灯，小心退出去，回房睡觉。

我发现吼，写着写着我的剧情还是正经了起来……

在不正经文的这条路上，我还差得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