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扬若被禁止探访了，照理说，在那样一段时间里边，没有任何人能够去到监狱探望她的，客户四，这一天，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他们两个就那样相对坐在探访室里边。

彼时两个像是无比熟悉的人，照着这样一种见面仪式作为开场的话，还真的是夹杂了不少的悲凉。他看来叶扬若看来很久，叶扬若也是一样，好像，那样一种见面就跟“一见钟情”这样老套的说法中会出现的那种看到了某个人就用目光给认定了的一样，他们的目光都不自觉地落在了对方的身上。

“还好吗？”那个年轻人在两人相顾无言的时候，总算是说出来一句可以打破沉默的话。

“嗯，还好。”与以往见到的任何一个人，甚至，就连家电脑祁锐宁，叶扬若都没有像露出那样一种带着不措的模样，他的头，竟然，在听到那个人这样一句问话后不自觉地低下了一点。

“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没什么，看到你还好，就好了……”

“嗯。”

这两个人与其说是过就不见之后因为变得陌生所以多了许多的客套，不如说是那种初见时略带生疏的青涩，或许，这两个人一直就跟初见时的一样。

大概是想要打破那种不见之后又再见难免会有的尴尬，他先是有些突兀地笑了一下：“呵，你还是跟我们第一次见到的那样没有什么变化，我听他们说你在这里待了两年多了不少的戾气，现在看来，他们恐怕还是不够了解你。”

应该插入一句说的，这两个人，应该是那种很熟识的人，可是，在那样一种情境下见面，虽说斯人依旧如斯，可是，很多东西的改变，就像是样貌什么的，他们都不能不承认，至少，时间不曾厚待他们。这样的见面，自然是少不了尴尬在的。

叶扬若看着眼前那人，像是又重复了那样一种一直把目光留恋在那人脸上看着总让人觉得有些花痴的样子：“我只是没有想到，为什么，你会来到这里。”

不过，这像是一个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题，起码，在那个人看来是这样的：“为什么不能够来？如果说两年前你真的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的话，不管怎样我都会是你的证人，为什么我不可以来？”

“两年前在送走你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不管会发生什么，一切都是我甘愿的，所以，不管你想要为我做什么对我来说都是一种负担。”

“那你有为什么要做出那么大的一个局，要那么多的人为了你变成傻子！”

“他们不就是想着在我身上找到一点摸索所谓的真相才会有的荣耀感吗，我只是在为他们圆了他们希望的那些，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就因为不愿意你参与，所以，闲杂，你的出现，是为了要报复我吗？”

“叶扬若，我以为我足够了解你，现在看来，还真的就只是我了解你而已，你一点也不懂得什么叫做人情世故，你根本就不懂得珍惜！”

“那就把我当做是养不熟的野兽就好了，就跟你以前养过之后依旧会咬你一口的野兽一样，根本就没有什么好说的。”她把脸背过去，就像是拒绝了跟那个的继续交流一样。

“所有的人都以为是你想要造的一个局，可是，着本来就是我们共同制造的一个局，所以，也不要想要把我推到多远的地方去。如果说就因为我见到了你那些最不堪的一面就是你想着跟我不需要有任何的顾忌并且把我永远推在某一个距离外的理由的话，你也是在是太小看我了！我认识你，认识了都快要十五年了，不管你的什么习性我都知道，所以，你真的没有必要把我推开。从你找来那个傻子作为你的什么计划那一刻我就知道，你究竟打着什么样的主意！但是，没门！既然我已经参与到了你生命当中几乎所有的事情里边去了，那么，我就不可能让你做那么愚蠢的事情，所以，我会帮你的！”

“什么叫做愚蠢的事情！你现在，做的不也是愚蠢的事情吗？我知道，从我进来之后，你就一直在跟进，只是，你应该知道，我已经是不想要让你去冒风险了。我谢谢你，在我有限的时间里，你是我遇到的最好的朋友，可是，真的，没有必要，没有必要为我做出牺牲，从我没有跟你联系你就应该知道，我根本就没有想要把你拖累。放过你自己吧。”

“放过我自己……”那个人笑了，只是，他们都清楚在看样一个看似还算可以的探访室里边他们的自由不过就是那些根本就不能够出现多大声响的口头交流，所以，就算是笑他也不能够做出多么豪爽的动作，看着总是多了许多的悲壮，“那你呢？你放过你自己了吗？我从开始就应该知道的……我从一开始就应该知道的……你说，为什么我就是跟不上你……”

“跟上什么？”

“不要装糊涂！你那些想要瞒过我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

那个人，看着也不像是多么着急入眼的样子，更多的就是一种带着埋怨的语气，像是因为不被信任之后表示出来的痛心的模样，与其说，这个人对叶扬若是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更多的，应该是一种关怀到了极致的地步之后就会想要把两个完全独立的嗯给包含成同一个人一样，只是，叶扬若似乎不大配合他这样的一种渴求的心理。

“那你说，那到底知道了什么！”

“叶扬若，算一算，我们两个人都认识多长时间了，你想要飞蛾扑火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吗？你也太残忍了！从你一开始接近祁锐宁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的这一天终于是会到来的，只是，我没有想到你会把自己整得这么惨！你是真的觉得自己还不算是一个笑话，所以，才敢这样继续作践自己吗！你可以，可是，我不行！”

“然后呢？”

“我是来拯救你的！”

“真伟大！”叶扬若，一如既往的冷漠的样子，原先还有的能够从她的眼里看到的那一点带有轻易的东西，在这一切，随着她的某一声嗤笑，就已经是完全消弭了。

“我现在，不是来充当那个劝慰你从善的人，我们有多么的邪恶对于彼此来说就像是在染缸当中依旧可以当做透明那样清晰可见的，我一点也不想你会因为自己的某一个过失变得多么地不堪，既然从一开始就是我们两个人共同犯下的错误，那么，就让我和你一起去解决了吧。”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纵容我，本来，你可以拥有更好的人生的。”叶扬若看着那个人，与其说是带着一种对于对方的牺牲难以言表的不忍心，但更多的，是一种不能够说明地冷静和无情，对于她来说，这就是她很惯用的用来拒绝人时常用的表情，可是，从那个人的表情上来看，应该，只是叶扬若用来保护自己的一层看着并不怎么牢靠的躯壳而已。

“没有为什么，这个问题我们已经是谈论很多次了，我自愿的，不怪任何人。所以，不要叫那个一直把自己真的当做‘舵手’的白痴真的毁坏掉我们两个同样的对自由的期待了。”

“他对你的计划起到多大的干扰我们打从开始就是知道的，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还要把那样一个人放在你的那个看起来很愚蠢的计划里边，但是，我参与了，你也应该是能够知道的，所以，我不会叫荒唐重新荒唐的！”

“所以呢，你现在来这里究竟是想要做什么的？告诉我不要再犯错了？”叶扬若看着那个人，想回审视一般的，叫人总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就是来帮你的，也是来帮我自己的。”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现在还是禁止探访的，宁鸥这样大摇大摆地进来，是想要当我的代理人吗？”

那个人微笑着，一副很笃定的样子，看着很不容易质疑的模样：“我要当你的辩护人。”

原本还愿意把目光落在那个人脸上的叶扬若闭上了眼睛，应该是想要拒绝对话了：“回去吧。”

“我就不！”一刹那，那个原本还带着拘禁的很严肃的翩翩君子竟多了许多的孩子气，大概是想着用这样偶然示弱的样子能够叫叶扬若那个从来就是一副冷漠的死样子的人可以稍微像普通的女孩一样平淡一点。

只是，叶扬若好像并不受用这样一套，她用一种狐疑的目光审视着那个人：“这才两年不见，这么会像一个小孩一样，回去吧，帮我照顾好我的母亲就好了，至于这些事情，你本不该插手的。”

“唉，我说，叶扬若，你真的很瞧不起人啊，好歹，我也是跟你一个学校毕业的，现在也是有事务所收留的律师，不要这样老师带损的！”

“我知道你的能力，我无比相信，只是，闲杂，我还米有那么急着想要出去。”

“怎么？你坐牢还坐上瘾了，想要这样一直坐下去不成？”

“不，还不是时候，我现在，还米有到可以出去的时候……你本不该出现的！”

“我不该出现吗？还是说，你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要出去？我就知道，你从想要为祁锐宁那个人坐牢的时候就已经是下定论决心不出去了！不管你有什么打算，我都不会任由你这样毁掉你自己的。相信我，这些时间一来，我从来就没有放弃过帮你，所以……”

叶扬若打断了那个人的话：“就是因为害怕你会这样，所以我才不想你这样做！”

“来不及了，我已经是掺和进来了，你现在把我推开才是将我推到危险当中。”

“那你打算怎么做？”

“你现在影视被禁止探访了，所以，很多的事情你在这里并不能够知道。你只听说过‘舵手’在你的预料当中做的那些事情，可是，现在，又多了一个‘鬼手’？”

“干嘛的？”叶扬若似乎能够猜出来那个人是谁，所以，也不像是当初某个跟在母亲身后的人出现的时候一直问究竟是谁，相反，直接问了对方究竟是要干什么的。

“就像是我们当初设想的那样用一个跟‘舵手’完全相反的角色的出现，来达到我们正反两面操纵这样的目的，只是，这个人的出现，现在还没有太明确的定义，不过，已经是用一种相对来说还算是比较轰动的形式让所有的人听到了这样一个名字并且会有一些争议的声音在。只是，现在还只是发了一份相对理性的声明，还给当年参与到这件案子的人以及可能会影响到这件案子的人发了一些邮件，所以，差不多也算是从一个愤青一样的网络角色转化成了一个会适当提出意见的公民了。”

“所以，你现在会到这里大概也是托了‘鬼手’的福吧。”叶扬若陷入了一种沉思当中，这样的一种表情大概是很难会有的，她像是预料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

“嗯，所以，现在，就算是你想要把我赶得远远的也没用，因为，这件案子现在的关注度已经是达到了你原来与来哦的那样了，你想要安静处理的初衷算是废了，语气把命运交给那些起不到什么作用的人，还不如交给我吧，我会帮你的！”

“你们还做了什么？”

“不是我们做了什么，你还记得吗，你原乡想的那些，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用了什么伎俩，竟然能够就像你预计的那样几乎一点点地实现了，不单是找出了跟你的那间像是的案例，而且，还出现了跟两年前的案子作案手法完全相同的案件，那些，原本就是因为热议之后会说的那种两年前的出租屋是有人在背后操纵这样的说法已经是发酵了，而那个案子，更是神来之笔，也是今天我能够来这里见到你的最主要的原因。”

“知道是谁吗？”

“我不确定。”

叶扬若一声冷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意思，只是，她突然用一种很悲凉的目光看着眼前的那个人：“你要帮我辩护！你知道，这对你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吗？”

“我知道。扬若，所以你只是在脑子当中策划的那些，终于要变成现实了，不是假设的那些，我，会帮你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