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7 惊喜
不到八点钟简宸和凌蔓瑶就裹着厚厚的大衣站在苏北工作室的大楼下，冬天的风凌冽的挂着，只是此时二人斗志昂扬，丝毫感觉不到冷。
用简宸的话来说这是一场不能败的战争，苏北同意帮忙也好不同意也好，最后都要一个结果，就是他们能够成功签约霞飞。
凌蔓瑶鼻子冻得通红，忍不住向上吸气，带着鼻音问身旁在酝酿大招的简宸：“咱们在这站了快一个多小时了，该上去了吧？”
简宸甩甩头发上沾的雾水：“走吧，不成功便成仁。”说得斩钉截铁。
凌蔓瑶看着忍不住笑了出声来，嘀咕了一声：“傻样。”难道是因为年轻所以斗志昂扬？凌蔓瑶自己都不太确定他们这次的成功率是多少，苏北又不是善人，怎么会谁都搭把手帮忙。要说她以前觉得苏北就是那样的人，现在却没有勇气这样想了。
二人穿过厚重的玻璃门走进去，迎宾小姐笑容满面过来接待：“您好，请问您有预约么？”
简宸点点头：“我们约好今天八点见北公子。”
“好的，那请跟我来。”迎宾笑容可掬的将二人引到一楼的会议室。还没坐稳苏北就推开门进来了。
“正好我有事要找你们。”还未等简宸说什么，苏北抢先开口。站在门口等了几分钟，直到另外两个人走进来。
这两个人凌蔓瑶或许都不认识，简宸却是有过一面之缘。一位是霞飞经纪有限公司的老板慕容侠飞，另一位是纵横香港娱乐圈十几年的经纪人大姐大霍瑞希。香港最著名的娱乐公司启星在内地进行商贸活动后，霍瑞希作为这边的总经理倒是和当年的尚威亚打过交道。
只是这两个人又为何在一起？
“北公子，好久不见。”霍瑞希走在前面，声音清亮，但普通话却说得辨识度极低。“杨老板还经常向我提起你，说什么时候你能再来帮我们拍点什么。”
苏北嘴角抽了抽，没理会后半句话，只是礼貌的和对方握了握手。启星是苏北曾经的公司，所以启星的董事长杨成华经常用人情邀请苏北过去拍戏。当然是零片酬的，而且若是苏北不去就要被说成忘恩负义，因此苏北对启星的这几位高管也是没什么好印象。
慕容侠飞将会议室的门关上，等二人寒暄完走到简宸和凌蔓瑶的面前：“你们好，我是霞飞的老板，慕容侠飞。”
凌蔓瑶看了看慕容侠飞，又看了看简宸，一时搞不懂这唱的什么戏。但还是伸手出去：“您好，我是凌蔓瑶。”
慕容侠飞礼貌的触碰了下凌蔓瑶的指尖，又转过来看向简宸。简宸在后面不慌不忙的伸出手来：“久仰大名，慕容老板。”
慕容侠飞笑了笑，笑容从嘴角消失后就像没存在过一样。
等几人落座后场面有些尴尬，霍瑞希率先打破僵局：“你就是凌蔓瑶吧，我听子凝说过你。上次做得很漂亮，不过谨慎程度还是不高。”
凌蔓瑶听到点名提到自己后愣了几秒，随即想通为何她会过来。那天徐子凝说自己老板请他们吃饭，那位老板却迟迟没露面，她还曾揣测过到底徐子凝神通广大老板是谁，敢请那么多腕儿还不露面。现在她是明白了，霍瑞希代表的不仅是她自己，更代表启星的老板杨成华。
“还有你，你就是凌蔓瑶的经纪人吧，我看，你并不是那么的可靠……”话转到简宸身上，霍瑞希的指尖在发梢上转了两圈，然后笑的亲切：“不知道你经过训练能不能打得到要求，如果不能的话，大概是不能走人情给你留下来了。”慕容侠飞在旁边轻咳一声：“霍小姐，今天……”
“慕容先生觉得我的提议如何？凌小姐倒是挺有巨星的风范，但是你要知道经纪人可是最重要的，如果没有好的经纪人，那么再好的艺人都完蛋。”对方话还没说完就被霍瑞希打断了。
慕容侠飞眉头皱起，看向苏北。苏北伸出手拍了拍霍瑞希的肩膀：“Mani，别吓到小朋友。”
霍汶希闻言片头笑笑：“一个人最大的问题就是不清楚自己的几斤几两，如果高估了自己，遭罪的可不止自己啊。据我所知，凌小姐在你手下的时候，出过不少事故。”
凌蔓瑶在心里默默捏把汗，手不自觉握紧了。是的，简宸哪怕看起来并不能担此大任，却是从自己重生回来之后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虽然暂时看能力不行，可是还是说有救助的意义。尤其，尤其是他知道林莫的秘密，如果离开了自己，林莫被曝光的可能性就太大了。
简宸却出乎意料的怎经：“霍小姐说的是，但是，霍小姐大概也是知道经纪人和艺人之间的磨合期吧？”说话间双手剧情来模仿磨合的样子。“我刚从大学毕业，一开始也并非凌小姐的经纪人，只是简单的助理。您应该知道助理是没有那么大话语权的。”
霍瑞希摇了摇手指：“你又犯了一个错误，我本意是想让你进经纪人培训班呆几个月再出来。现在你的样子让我感觉你根本不适合做这个工作，善意提醒你，不要跟任何从一开始就不信任你的人解释。”
简宸依旧面不改色：“被定罪的烦人不也有权利为自己申辩么？而且霍小姐大概是位居高位太久了，不太明白我们底层人民是如何摸爬滚打为了保住饭碗的。”
“想打苦情牌让我留住你？”霍瑞希眉毛轻扬，厌恶的感觉油然而生，她是最讨厌有人用身世凄惨向她留情。
“并不。”简宸摇头，接着站了起来，双手撑在桌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霍瑞希：“打苦情牌用苦肉计都是最低级的办法，我也是看不上这些方法的。而用这种方式让你留下我，我只想问一句，你算什么？”简宸后几个字斩钉截铁，听得凌蔓瑶心惊肉跳。
凌蔓瑶的手一直在身边握着，她忍着自己不去拉下剑拔弩张的简宸，不断的告诉自己要冷静。她还没看清形势，而且现在是简宸以个人身份去激怒霍瑞希，并非带着她，她若冒然发声一定会出反效果。
霍瑞希不怒反笑：“哦？我没想到我如今已经落到这步田地了，要让一个毛都没长期的小伙子对问我到底算什么？慕容，你说大陆圈内的人是不是都这么没礼貌啊？”
慕容侠飞哼了一声将头转到一边，从一开始他就不知道这霍瑞希到底在干些什么。苏北抱着双臂面无表情在旁边看戏，也并不想出面说些什么。
“霍小姐，您这样说话就太偏颇了。我自认自己从未不礼貌过，我只是想知道您为何能对凌小姐身边的人进行安排。”
霍瑞希嗤的一笑“我要签什么艺人，当然要看清之前在她身边的人都如何了，如果行就用，不行当然要扫地出么咯。”
“您是想什么时候签下凌小姐呢？”
“我要签也只是签她自己而已，又不带上你，你这么热心干嘛？”霍瑞希没好气的说。
“既然如此，那我可不可以认为，您是已经准备签下凌蔓瑶凌小姐了？”简宸将话换了个方式又问了一遍。
霍瑞希瞪着眼看他：“系呀系呀，你仲想问咩？”一着急粤语都跑出来了。
简宸满意的露出胜利的表情，然后坐好：“既然如此，那我没别的异议了。霍小姐，经纪人最重要的工作就是给自己的艺人争取到最大限度的好处，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当然，也包括自己的荣辱。很高兴你提点我，只是现在，在北公子面前和慕容老板面前，我希望您能兑现您的话语，签下凌小姐。”
看着霍瑞希阴晴不定的脸，简宸又甜甜一笑的补了一句：“作为前辈的Mani姐，应该不会食言吧？要知道，圈内信誉最重要。”简宸一点也不怕霍瑞希反悔，她是早就有签凌蔓瑶这个心，只是还在权衡一些可能会对他们不利的事情。
慕容侠飞率先反应过来，嘴角抑制不住笑容，更不吝啬自己的掌声：“年轻人，干得不错。”转过头来挪揄的看向霍瑞希：“Mani，你到底是年纪大了。”
凌蔓瑶眼睁睁看着霍瑞希咬牙咬得太阳穴青筋蹦起，却又不能说些什么的样子。心有余悸的长呼了口气，用余光看向简宸，她好像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他，沉着冷静，竟然能将混迹娱乐圈十多年的人精霍瑞希都绕进去。
霍瑞希在他身上吃瘪，自然气不过：“我是从开始就想签下凌小姐，但是绝对不包括你。我们启星也会给凌小姐派新的经纪人的，你那么聪明，不过也是帮凌小姐做嫁衣而已。”
“没关系，我刚刚也说了，作为一名经纪人，重要是看艺人，而不是看自己。我是看着凌小姐在承启如何被打压的，也是看着臣华的方鸣昇和罗梓钰是如何抢夺凌小姐的机会。从任何一个角度来讲，我都希望能替凌小姐争取到一个新的机会，毕竟你也明白，娱乐圈没有了凌蔓瑶，是多么可惜。”
一直没作声的苏北直起身：“Mani，你这次来不是跟小孩子吵架的。”
霍瑞希目光复杂的看了看简宸，长舒了口气，换了一副表情，仿佛刚刚小孩子过家家般的吵架并不存在。从随身的提包中拿出了一卷纸递给凌蔓瑶：“凌小姐你看一下，这是我们启星的艺人签约协议。臣华那边你不用担心，启星还不至于被小小的臣华牵着鼻子走。”
她话音刚落，慕容侠飞就接着说：“简宸先生，你很有优秀经纪人的范儿，如果启星执意以私人恩怨不要你，你也可以来我们公司。但是霞飞现在是没有艺人，屈才做个销售部经理如何？”
简宸摇头：“慕容先生，霍小姐应该不会这样的，我相信启星，也相信Mani姐的心胸没那么狭窄。毕竟我刚刚身体力行的表示了，我是可以胜任这个位置。”
霍瑞希皱着眉瞪他看着他：“油嘴滑舌。”心中却将对他的成见扫到脑后去了。他倒是像自己认识过的一个人，号称“金牌威”的一位超级经纪人。
最高兴的莫过于凌蔓瑶，有了启星做后盾，别的不用说，至少是苏北的电影她是肯定能拍了。几天下来阴霾的心情一下扫净了，她以为自己需要低声下气去求苏北，让已经半退出娱乐圈的霞飞接受，结果却得到了更大的惊喜。
启星是香港娱乐圈中三大巨头之一，也是建立时间最久的。就算是当年的蒋梦曦做梦也都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能签到启星，现在看着手中这份协议又有些不真实，这就是否极泰来么？
“凌小姐，既然现在你已经有新东家了，我也可以放心的和你签新电影了。”苏北将一直放在桌前的厚厚的剧本递给凌蔓瑶：“这是剧本，三个月后开拍。”
凌蔓瑶手微微有些颤抖，在结果剧本的时候却觉得那剧本仿佛重得拿不住，封面上是简介的几个字《落幕之宾》——导演：苏北。
“其余主演现在还没定下来，前两个月你先熟悉剧本就好。还有，我听郑导演说你接《玉人》的女二号了？”苏北像个长辈一样对着凌蔓瑶，这样的亲切在之前是从未有的，但是凌蔓瑶却并未觉得不对，反而是简宸看出来了。
简宸在心底默默思量，他实在不清楚这次到底是谁牵谁的线，毕竟几个人之前关系杂乱在其中。只是他不理解的是为什么慕容侠飞会在这里，霍瑞希代表启星签下凌蔓瑶或许是偶然，但是他在这里应该算是必然，这是为什么？
“好好演，不过两部戏你不可以顾此失彼。”听着苏北的话，凌蔓瑶回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知道了，导演。”
慕容侠飞看了看手表：“苏北，我还有事先走了。作为投资方，我十分满意这个女主角，Mani有空一起吃饭。凌小姐，很期待你三个月之后的演绎，简先生，真的不考虑来霞飞做销售部经理么？”
简宸连忙摇头：“不了，多谢慕容先生抬爱。”
慕容侠飞点点头，挥了挥手，最后向苏北眨了眨眼，转身离开。
“霞飞已经不管娱乐圈的事情很多年了，你应该知道。而且帮那个小姑娘，有一个人比我更有用。”
“谁？”
“ManiFo霍瑞希，启星比我更能给她庇护。至于我，投资你下一部电影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