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除你？我从没有想过那样做，即便你使用了禁忌之术‘爆血’，但你仍然是一个心地善良、勇气可嘉的优秀学生，这件事情，我可以当做不知道。”昂热摇了摇头，“麻烦的是校董会那边，他们早就对你的血统有所怀疑了，一直在暗中调查你的事情，要不是有我和你的导师施耐德给你擦屁股，你早就不在这了。”

“谢谢。”楚子航低声说。

“不用客气，这是我身为一个教育家的坚持，只要你还站在人类这边，我就会在背后支持你，相反，如果你走到了另一边，我也会毫无犹豫地杀死你。”昂热站起身子，澹澹地说，“年轻人，听我一句劝，尽量少使用‘爆血’。”

“我会记住您的劝告的。”楚子航点了点头。

“据可靠消息，他们很快就会安排一场对你的庭审。”昂热无奈地摊摊手，“表面上是针对你，实际上是针对我的，只要从你身上找出危险血统的证据，就可以以引进危险血统，严重失职进行弹劾我，他们早就看我不顺眼了。”

“我需要做什么？”楚子航抬起头，看向昂热。

“我今晚就给你安排一场换血手术，你只需要配合就行了。”昂热说出了自己的计划，“他们既然怀疑你是危险血统，肯定会找机会过来抽取你的血液样本进行研究，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明白了。”楚子航点头。

“嗯，至于你那十几次过火的任务执行记录，我会找专业的人给你洗白的，庭审上你只需要一口否认就行了。”昂热转身过身子，“记得把梨吃了。”

“谢谢。”楚子航目送着昂热走出病房，房门打开后重新关上。

淅淅沥沥的声音从窗外传来，声音越来越大，楚子航知道，这是下雨了。

昂热走到医院门口，随手从门边的伞筒里抽出一把黑色的尖伞，一边撑开一边走进了密集的雨幕里，渐行渐远。

他穿着黑西装的背影挺直，行走在雨中的样子简直就像是新上海滩里面撑着伞的许文强。很酷。

铺天盖地的雨敲打在小教堂的钟楼上，发出哗啦啦的响声。教堂上的古钟在呼啸的风中铛铛作响，这些声音异常和谐地组合在一起，就像是一场悲伤的交响曲。

老式电视机里面播放着枪与热血的西部片。

老牛仔像一颗土豆一样瘫在柔软的沙发上，一边喝着啤酒，一边看着电影，看得津津有味。外面的喧嚣没有对他造成一点影响。

“吱呀！”古老的木门发出一声刺耳的声响，门被人推开了，是一个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人，打着一柄黑色的伞。

“嗨！昂热，我的朋友，你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啊？”老牛仔热情地说。

他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来了，因为除了昂热以为没人会来这里。

“我有点小小的麻烦了，现在非常需要你的帮助。”昂热坐到角落的单人沙发上，开门见山地说。

“什么事？”老牛仔收起了笑容，表情严肃了起来，“我就知道，每次你来找我准没好事情。”

“由弗罗斯特带头，校董会的那帮家伙要炒我尤鱼了。”昂热摊了摊手，“他们指控了我三项重大错误和四十八项细节错误，校董会表示对我的述职报告严重不满，怀疑我已经没有能力继续留任校长。”

“炒你尤鱼？”老牛仔笑了，“别开玩笑了，我的朋友，还有谁能比你更适合当卡塞尔学院这个校长？他弗罗斯特·加图索吗？他已经秃了，没你一半英俊。”

“这件事情早就有苗头了，去年在校董会上他们就已经对我表示不满了，我也和他们争辩过，后来他们似乎因为忌惮龙王的苏醒而没有在内部统一意见。所以我在收到消息之前也像你一样自信，但这次他们是来真的了。”昂热非常认真地说。

“看起来你不像是在开玩笑，为什么他们会要在这个时候对你出手？”老牛仔不解，“契机是什么？”

“‘青铜与火之王’之死。”昂热竖起一根手指，“以及……‘大地与山之王’的出现。”

“‘大地与山之王’出现了？！那不是更需要你了吗？”老牛仔一脸震惊，“你可一直是我们卡塞尔学院的精神领袖，除了你，我想不到还有谁能安排对龙王的作战，也只有你这个疯子敢让一群新生上战场屠龙了，而且还杀死了龙王诺顿。”

“就是因为龙王诺顿被一名新生杀死了，所以他们才迫不及待地想要拉我下台啊。”昂热苦笑着说，“这给了他们龙王过于弱小的错觉，以为他们上也能行了，屠杀龙王的功绩谁不想拥有呢？更别说他们是一群鬣狗一样的政客。”

“他们这群只知道躲在背后搅弄风云，根本没有上过战场的人怎么会知道龙王恐怖。”老牛仔一想到曾经面对龙王的那种压迫感，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是啊……校董会的那帮家伙根本不了解和龙王战斗是何等残酷的一件事情，他们是无法和龙王对抗的，这点你清楚，我也清楚，只有他们自己不清楚。”昂热叹了口气，“但现在他们却已经充满了信心，想要在屠龙这件事情上立下重大的功绩，好让他们拥有更大的话语权，好在龙族彻底灭绝后掌握更大的权利……他们不知道的是……战争才刚刚开始。”昂热的声音低了下来。

“政治家是这个样子的，永远在战争还未结束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想方设法地为自己谋划更大的好处，就好比二战时期的美国和苏联，他们在还未攻克柏林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好了应该如何在欧洲划分自己的势力范围。”老牛仔耸了耸肩。

“可我是军人，在战争彻底落幕之前，我都不能松懈。”昂热直直地看着守夜人的眼睛，“我的朋友，在这场与龙族的残酷战争落幕之前，我还需要你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