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豆大的冷汗砸落在地，严晨攥紧双拳咬牙道：“你想把原因撇给虚无缥缈的命数吗？”。

“我并不是在为自己开脱。”张开双手，钟夜冥很是无奈，“凉的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的确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根源并不在我，而在于渡业教。”。

心猛地一惊，严晨心中不止是惊讶，更多的是恐慌。不禁屏气，凝神间听着钟夜冥说下去。

“凉和我们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她身为祭祀。只要祭品足够，她就能对话天神，祈愿成真。”说到这里，钟夜冥脸色阴暗，低沉道：“就连灵脉都能注入新灵，这份力量若被别有用心的人获得，足以毁天灭地。”。

想到那日茫山犹如波涛席卷般的新灵，严晨毫不怀疑钟夜冥的说辞。

这力量与其说是祭祀，倒不如是天神再世。

“那她为什么会现在这幅郁郁寡欢的样子？”严晨立刻抓住了重点，直言不讳道：“既然她能力如此之强，大可以平步天下，潇洒肆意。为何还整天没个笑脸？她现在这样子……就像……”。

“就像求死之人？”轻笑一声，钟夜冥倒也不忌讳，坦言：“既然你俩是那种关系，我就不瞒你了。在遇到你之前，凉的心里只有两件事。一是修炼，二就是求死。”。

“她为什么要求死？”心中的焦虑几乎要爆炸，严晨怒骂：“你们到底做了些什么让她想死？”。

严晨搞不懂，这般天之骄子一样的人，分明有着上天的眷顾，就像鹤立鸡群一般闪闪发光独一无二，却整日求死？这根本不符合正常人的逻辑。

“这就得由你问她了。”钟夜冥咳嗽一声，淡淡道：“不过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是个死人了……咳咳。”。

“你受风寒了？”这突如其来的剧烈咳嗽让严晨忍不住皱眉，刚想上前递水却听见破门的声音。

上好的古朴木门此时碎成了粉末。来人的声音冰冷刺骨，道：“你再多说半个字，今天就死在这里。”。

这时严晨才发现钟夜冥被灵气狠狠地扼住了脖子，满脸涨红，几乎就要窒息了。

“凉！快住手！”一个箭步蹿到凉身前，严晨急忙道：“是我问他的，你别迁怒他！”。

灵气倏地收回，钟夜冥大口喘息着，面色刹白很是难堪道：“凉……我们好歹十年情谊……你真要杀了我？”。

皱眉轻哼一声，凉收手后语气愈发冷酷，淡淡道：“相识十年你还不知道我是无情之人？”。

说完凉径自出了房，顺带将严晨带走了去。只留下钟夜冥独自对着满地残屑神伤不已。

严晨已经彻底被吓傻了。今早那廖歆险些被掐死他还能理解几分，但连钟夜冥都要掐死，绝情无心不足以形容。

“坐。”用灵气锁紧了房门，确定房内密闭，凉才缓缓开口道：“我知道我做的很过分。但是我有不得已的理由。”。

“是我好奇心重了。”苦着脸很是难看，严晨思考良久，“我只是想多了解你一些。”。

“我知道。抱歉。”凉说的很是真诚，低下头认真忏悔到：“跟我在一起，肯定让你很不安吧？”。

严晨苦笑一声。不知道如何回答。

看着眼前绞着手指的小姑娘，心里竟然有些苦涩。她分明有着通天的本事，跟她在一起吃喝不愁，更是安全无忧。只是一想到她的身份，反而隐隐害怕。

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是与虎作伴。

“其实钟夜冥说的也不无道理。”凉忽然开口道：“大家一直对我有所忌惮。想将我纳为己用的更是数不胜数。所以你在我身边很危险。”。

“你怕别人拿我当人质来威胁你？”

古往今来，凡是动情之人的弱点皆是心上所爱。浩如烟海的爱恨情仇，血海深仇中总少不了鸳鸯殒命。

凉点点头，转过脸，很是纠结。

“所以，这次离开了天域山，你的愿望实现之后，你就当你的书生便是。我拜托过国主，只要你想随时可以去任职。”

说完她指了指门外，“覃钰姑娘对你真心实意。是个不错的妻子。”。

严晨愣住了。看着凉嘴角浅浅的笑，心几乎要碎成千块。

这小姑娘……竟然在认真考虑他下半生的事？

“那你呢！”伸手抓住她微微颤抖的手，严晨不甘道：“我和别人成婚了，我当官了，你呢？”。

“我……”扭开脸没有看严晨，凉紧咬着嘴唇轻轻说：“我会一直喜欢你。独自过下去。和过去十年没有区别。”。

“你不是说要教我修炼？你不是说我能入十一重？”忽然想起什么，严晨几乎是嘶吼道：“我知道是我太弱小，我是你的负累。但我若是变强了呢？是不是我变强了你就不赶我走了？”。

伸手紧紧抱住她，严晨柔声道：“对不起，是我太凶了。别哭了。”。

怀中之人的双眼已然蒙上水雾，清澈的黑眸闪动着不舍，许久才哽咽道：“是我不好。是我太贪心了。”。

“乖。”努力扯出笑容，严晨安慰道：“你那么强，会护我周全的不是吗？我想一直留在你身边陪你。”。

扯过她的手放在胸膛之上。有力地心跳声响起，严晨很是深情说：“我的命是你救的。下辈子自然就交给你了。”。

手心传来温热的感觉，凉恍惚地眯了眯眼。

“留在我身边真的很危险。”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不后悔。”低头在她的额前轻轻落下一个吻，严晨微笑说：“还请少掌门，好好待我。”。

破涕为笑的凉羞红了脸，点着脑袋很是乖巧的模样。

忽然她伸手抱住了严晨，抬起头很是娇羞道：“那……能抱抱吗？”。

“你啊。”严晨又好气又好笑，大大方方地伸手将她包入怀中，“你想做什么，自己说了算。”。

似乎是第二次听到这句话了。只是这次感觉更暖了些。凉点着头没有说话。

看着怀中姑娘娇羞可爱的模样，严晨很是欣喜。冷静后却有些无奈。摸着她柔软的发，暗暗告诫自己定要勤奋修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