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毁了我的天命，还说救我？虚伪！”

因失血过度，药瑶儿已经意识模糊，脸色苍白，愤恨化为最后的气力咬牙切齿地看着眼前这人。

她只恨自己着了那钟夜冥的道。早知道那日就不该心慈手软。就该下毒毒死这个少掌门。

“毒死我，你只会死的更快。”

凉一眼看穿她的心思，同情怜悯地看着她，缓缓道：“你现在还不理解？你的天命无非是为我而起，杀了我只能自我灭亡。”

“胡说，我怎么可能因你而起，天命怎可为你而生！我是独一无二的。”呸得吐出一口鲜血，药瑶儿气得头脑发昏。

想自己不过普通凡人，一日突得神谕天命，从此人间处处皆青平。若非自己特殊，世间除自己外再无能者，怎会如此？

抹去脸上的血，凉眯起眼睛直摇头，“看来你对天命的了解不过皮毛。不过一个修炼六重的天命之人，竟真以为自己能平步人世？”

一语惊醒梦中人，药瑶儿突然想到，自己从那日听得天命，便再也没有得到过任何解释帮助。自始至终除了体质变得天赋卓绝外，一切的帮助皆是来自父亲权力。

最重要的指示就是让那严晨吃下九品天灵丹。

这根本不是对自己的器重，更不是只有大能者才能做到的事……如今这么随便就能结束，完全就像是路边的普通石头。

“想清楚了？是生是死，由你。”看着她如梦初醒的惊骇神色，凉将流淌着鲜血的手伸到她唇边，“喝下去，你的问题我定知无不言。”

“你若骗我，我定杀了你。”

几口鲜血入喉，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酥麻软绵地刺痛感浑身骤起，药瑶儿又晕了过去。

松了口气，凉接过钟夜冥递来的白缎随意缠绕。有些虚弱道：“把她带回我们下榻的旅馆，别被发现了。”

“这是自然。”钟夜冥点点头有些自夸道：“我办事你放心。不过……”

忽然面色转为阴冷，散出点点杀意，指间攒动着浅黛色灵气，很是危险，“严晨的仇是报了，你的呢？”

“为我报仇？”凉皱眉，好不无语，“为你报仇才对吧。你吃醋了？”

“哼。”指间划过，一道阴狠地灵气蹿出，昏迷中的人一个蜷缩，表情很是痛苦。

“别闹了，真杀了她我的血就白流了。”伸手轻轻地拍了拍钟夜冥，凉抬起眼很是真诚道：“若你中了那毒，我也会为你解。”

“嗯。”很是怜惜地替凉披上斗篷，钟夜冥笑笑说：“你先回去，这儿脏得很。”

看着头也不回的身影，钟夜冥表面温柔笑意，内心却是小声地自嘲：骗人。

……

正值午膳时间。严晨觉得着实无聊，七宝又忙着照顾钟惊鸿和钟卓没空陪自己，为了证明自己并不是吃白饭的主，严晨又借了后厨做了些简单吃食。

“你还会做饭？”看着桌上并不华丽的三菜一汤，凉眼中很是欣喜。

“我还会砍柴挑水洗衣喂猪呢！”对凉甩了个白眼，严晨有些挖苦道：“你当谁都跟你那么好命，仆人伺候的生活不能自理。我下厨做顿饭你都吃惊，以后岂不是要惊掉下巴？”

捧过饭碗，凉搅了搅这微红的粥皱眉问：“为什么粥里有红枣？”

“暖身的。给你的。”夹过一块山药，严晨很是细心地提醒：“慢点吃，你这胃疾最忌大口吞咽。”

“好吃。”尝过一口，身体直觉得暖洋洋的，脸都被染的微红，在严晨眼中看得甚是赏心悦目。

要是个女儿家就好了，严晨心中留下一行清泪。只可惜这少掌门有龙阳之好，自己是个正常人，否则也算是天赐良缘？

“我脸上有什么吗？”抹抹嘴，凉呆呆地眨着眼睛。

严晨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又看得入迷了。赶紧轻咳一声，打开话题故作认真道：“你下午有何安排？可是要去捉妖怪？”

“嗯。掌门让惊鸿兄带着清隐剑，看来也是早有准备。毕竟这茫山灵脉若废了着实可惜。”

“灵脉废了会怎么样？”

“轻则草木枯萎生灵横尸，重则灵邪紊乱妖孽横生。”

捧起碗将粥喝了个见底，凉忍不住轻起微笑夸赞，“真的很好吃。”

这时严晨才发现他的手掌上缠着白缎，渗出点点嫣红，一看便是刚伤不久。

“怎么又自残？你去找人打架打输了？”替他重新包扎伤口，严晨有些生气又心痛说：“包扎都不会？那么随便绕两圈哪能止血。”

凉却是不领情地轻哼一声，收回手说：“我出手还能输？你未免太小瞧我了。”

“做人不要太自信，谨慎些总是好的。”轻敲他的脑袋，语重心长道：“年少轻狂纵然无妨，但你受了伤，总是疼的。”

点点头没有说话，凉将菜全部推至严晨眼前，站起身说：“你吃吧，我有事。”

见他拿着回自己的佩剑，严晨赶紧刨了两口饭匆忙穿上外衣。

“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嗯？你这么不信我？”凉语气有些冰冷，好似在赌气似的狂妄。

轻叹一声，严晨走近摸摸他的脑袋，就跟替小兽顺毛的样子，无奈道：“我怕你突然发病自残取乐。好歹也算是我的人了，你受了伤，我也会疼的。”

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胸膛，双眸很是温柔低声说：“这里会痛。少掌门可懂？”

凉有些呆滞，这突入而来的情话竟让他不知所措。赶紧扭过头轻哼一声，算是默许了严晨。

尴尬地笑了笑，严晨快不跟上，腹诽道这少掌门怎么脾气真的跟女儿家似的。突然就害羞跑了。

不过……自己竟然觉得有些可爱？

被自己脑中的想法吓得不轻，严晨赶紧找话题道：“我们现在去哪儿？去看昨天那叫明儿的姑娘？”

“不用。那姑娘喝了我血练成的药液，我顺着我的灵气就能找到她。我若猜的不错，她今日醒来发现身体无恙，定会重复昨日的事。我们跟着她便能找到她口中的鬼郎。”

严晨心中倒吸一口冷气，看着凉的神色有些复杂。昨日他还奇怪这不管他人死活的少掌门怎会突然施舍灵药，全来是放长线钓大鱼。

这般心机，到底是好是坏？

愣神间忽然见着街角一个仓惶人影跑过，凉伸手指了指那人离去的方向，正是茫山。

他俩正走到这里，那明儿姑娘正跑往茫山，这时机拿捏，让严晨忍不住诧异。

指了指她离去的方向，凉扭过头眼神中竟带着一丝恳求道：“你真的要跟我去？待会杀妖可是血腥，我虽能保你无伤，但污了你的眼惊了神我可没法。”

“放心吧，不会的。我可得好好欣赏下你的杀妖英姿。”摸摸他的脑袋严晨如此宽慰。

想不到自己竟然会被一个十六岁的小弟弟担心，着实有够逊的。

凉轻轻点头，拉着严晨的手，偷偷地跟了上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