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刚破晓。严晨还在睡梦中，忽然听得旅馆内阵阵骚动。

“怎么这群人都起那么早？”打着呵欠，严晨有些不愉快。忽然想到今日似乎就是那所谓的仙门比试，赶紧跑到凉的房间敲门问：“凉，起来了吗？”

敲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人应，又敲了敲钟夜冥和钟惊鸿的屋子，也是寂静无声。

“唉……难道真的把我丢下了？”

叹气间严晨觉得有些难过，只觉得自己实在太过弱小，连大家都走了也没有人通知他一声。他不由得问自己：若是脱离了凉，又有几个人会对自己和颜悦色呢？

尤其是以实力为上的仙道之流，光靠自己这张稍好些的脸，真是连脚都站不住。

自我嘲笑时，凉的房门忽然嘎吱一声打开了。

此时凉眯着眼睛，身上衣物松松垮垮的，就连头发都没束巾。严晨乍一眼看过去，误认为了一个瘦弱的女子。

“大清早的，怎么就哀声连天？”揉着惺忪的眼睛，凉沙哑的声音传来，冷着一张脸有些责怪的语调。

竟然让严晨觉得放心极了。

拍了拍自己的衣服，严晨很开心的说：“这不是快比试了吗？来看看你状态如何。”

“是吗？进屋说吧。”凉打着哈欠就进屋了。

屋内他收拾了下自己，俨然又成了那个冷冰冰的少掌门。坐在严晨身边又回复了那冰冷的模样。

果然刚刚把他看成女子是还没睡醒。

严晨摇了摇脑袋那么想着，眼前的人虽然细皮嫩肉，一张稍小的脸五官精致，然而胸前却没有一点起伏。

“没睡好？”凉看着严晨摇头晃脑的样子皱眉，凭空伸手一划，严晨感到体内温暖泛起。竟然活力十足。

“这是……？”

“我看你灵气虚弱，刚渡了一缕给你。”凉说的很轻松。

“你不用去比试吗？都这时候了还把灵气往外分？”

惊讶地瞪着眼，严晨回想下，自己竟然从未见过凉用灵气的时候。顶多就是那日在瀑布旁似若繁星的点点微光。

“我？为何要参加比试？”凉歪了歪脑袋，满脸你好像在逗我的表情。

难道自己问的不对吗？严晨觉得自己似乎哪里没搞懂。

“我是评委。所以不用。”逗得严晨直发憷，凉忽然浅笑一声告诉了答案，让严晨大为无语吃惊。

“可是你才十六岁吧？这评委的标准是性子古怪吗？”

被凉气的够呛，严晨反讽到。没想到凉竟然很认真地回答：“我若参赛定是第一，岂不是有失公允？”

他说的很淡定，很轻松，表情也没有丝毫波澜。完全不像是撒谎吹牛的样子。

“年轻人不要太自信。”

虽然没见过凉的实力，但仅仅是他那瞬间就秒杀土匪的身手，以及张张嘴就能让自己乖乖听话的能力。严晨自然是不会怀疑他是否为强者。

只是现在毕竟是仙门比试，都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为人处世还是不要太张扬比较好。

严晨心中觉得这少掌门必定是从小长在教内，以为全天下也仅仅是教中大小高低。

“有吗。”打了个呵欠，凉忽然笑着提议说：“你很感兴趣？那随我一同前去观战如何？”

这话说的严晨爱听极了。

他正在琢磨纳闷这仙门到底如何比试法。毕竟这是过去二十一年都只能道听途说，捕风捉影的人事。此时不看，更待何时？

……

草草地吃了些早点，裹上件御寒的裘衣。此时的严晨跟着凉，疾步往茫山山顶走去。

沿途有些同行人皆是一身轻便的长袍，乍眼看去就知是仙门弟子。

只是他们对严晨和凉都投去怀疑甚至轻蔑的目光，不屑的疾步越过。

“我们很奇怪吗？”看着那些身着单袍的弟子，严晨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穿的严严实实的衣物。

仔细想想……似乎也没见其他弟子穿那么暖和呢。

当然，不包括凉那个成日裹在斗篷里的少掌门。说不定也是因为他那红缎锦绣的斗篷太过奢华耀眼，让他人误以为了官宦子弟。

“进入二重筑基，身体便强壮得多，故不畏寒热风雨。”

说着凉抬起手，很是关心的问：“给你暖暖？”

“还是算了。”摆摆手，严晨笑笑谢绝了凉的好意。裹紧些身上的裘衣加快脚程往山顶赶去。

凉问他什么原因，严晨思考片刻解释道：“你自己不也没有暖？能告诉我是为什么吗。”

果不其然，凉扭开脸低着头没有说话。

“你不说，我也不强求。”伸手拉了拉他的手，格外冰凉。严晨有些心疼，张开五指便将凉的手整个儿包住。

“暖和些了？”严晨轻轻问到。

看着严晨淡淡的笑容，凉有些出神。

虽然此时在茫山之上，冰冷的寒气缭绕二人之间，他却觉得掌心中的温度比过去的十六载春日更暖。

一时间竟语塞不知如何回答。

……

到达山顶空地时已然有了人声。偌大的山峰顶竟有一处向外伸出的平台，三面悬空。仿若立于云雾中间。

严晨想这就是待会比试的场所了。那么大的地方，放十来号人进去切磋定是不在话下。

此时严晨与凉二人还在围观席。其上最高的地势栽有三株奇松，定睛一看已经有两位白发长须的老者端坐左右二树下。

不用想那中间空着的位置就是留给凉的了。

“你不过去打招呼吗？”指了指评委席的方向，然而凉却摇摇头说：“不着急。”

说完严晨觉得脸颊拂过寸缕微风。甚是温暖舒服。

那评委席上的两位老者竟然倏地睁开眼站起，冲他所在的位置轻轻点头示意。

“如此便算是打过招呼了。我陪你坐在这儿。”

抚了抚粗糙的石块——勉强算是石凳，凉忽然想到了什么，伸手脱下了斗篷铺上。

严晨吃惊，这凉怎么想一出是一出从来不先通知一声？

然而那随意妄为的人却是伸手抚平了斗篷，还试了试手感，扭过头对严晨邀请道：“坐，不会冻着你。”

尴尬地赶紧拉着凉坐了下来。

此时周围已然有人发出了惊呼和叽叽喳喳的议论声。或打量或热情的目光齐刷刷地朝二人投去。

“长得帅……就是好！”

在瞥见极为面容清丽的姑娘对着凉满脸娇羞绯红，捂脸轻语时，严晨气的有些牙痒痒。

但是。

端详着依然冷着一张脸的凉。虽然长得瘦了些矮了些，但五官精致得不似男子，眸间灵气微转薄唇未起。

严晨觉得……

自己能坐在他身旁，还算是一份不错的待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