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凉觉得，自己这次，真的是非死不可了。

好在因为合欢粉的关系，身体已经麻痹了。并不是很痛。最痛的，却是心里。

苍蛇每动一次，就被狠狠剜了一刀，却是流不出血来。

或许就像钟惊鸿所说的，自己是个没有心的人。就像雪莲说的，自己只是个杂碎东西，并不能当做人看。

“仔细看看，美人儿还不错。”

第一次用本体尝到人类的滋味，苍蛇吐着信子伸到凉的口中。温温软软，甜嫩至极。当场更欢喜了，动作也愈发疯狂。

“痛……轻点……”

意识已经涣散，凉在想，如果是严晨，说不定会停下来吧。那个温文儒雅的书生，陪了自己几个月的男人。为了自己强忍欲火的男人。

好对不起他。

分明自己这种人，不值得他那么怜惜对待的。

“哟，小美人儿挺乖巧啊。”捏了把胸前的白肉，苍蛇突然觉得不尽兴，又化出人形问：“你说说，你之前有过几个男人？”

“轻点……”低低唤着。凉心却痛得更厉害。

自己有过几个男人？严晨算是一个，天神附身的清灵树的根须，应当也算一个吧。早在遇到严晨之前，自己就不是什么清白身子。

早就被奇怪的东西，吃了个干干净净。

如果还有下辈子的话……

“分明，不会有下辈子了。”而且这一辈子已经受够了，也不想再来一辈子。

天命被毁，不成功则成灰。如此重任的天命，享受了如此之大的好处，竟然被毁了，天神震怒都是小事。

灵魂定会被击碎颠沛，飘散风中，不死不活，不入轮回。

突然觉得，十八重地狱，也是个好去处。只可惜自己去不了了。

随着一股温热的腥味探入身体，凉的心，彻底碎成了粉末。本明净通透，如今已布满污浊。

漆黑漆黑的，悬在那里。

要死了吧。凉如此想着。这辈子，对不起的人太多。尤其是严晨，还有幼时……那个从井边救了自己的大哥哥。

竟然连一句谢谢都没来得及说，就再也见不到了。

一行浊泪缓缓地滑下，挂在眼角。

苍蛇渐渐觉得有些无趣。虽然他也吃了合欢粉，但毕竟折腾了整整两个日夜没有停过，蛇形，人形，人蛇，各种姿势都试过了。

“哎？死了？”

发泄完最后一点，苍蛇啧啧嘴。这小人也算是耐得住，竟然被自己折腾了那么久才死。

蛇对死尸最不感兴趣。化作人形将她丢到一旁，苍蛇嫌弃地看了眼充满腥味的地牢，往门外走去。

这么美的姑娘，死在这种污浊的地方，想想都令它兴奋。

“娘娘，那姑娘已经死了。”

来到法坛前，浓重的血腥味充斥缭绕着。饶是嗜血成性的苍蛇也有些心惊。空气间充斥着巨大的阳寿精元，灵气，让它隐隐有疯狂的趋势。

吐了吐信子，这近万精壮男子的精元，他可是十分垂涎的。

“嗯。干的不错。”雪莲并没有回过头看它。

估摸着时间，正好。只可惜，当做引子的人药跑走了。那钟离凉着实太过可恨，竟然宁可牺牲自己也要让那三人逃走。

不过……没事。

割开自己手腕，鲜血发动阵法，雪莲扭过头，妖艳笑道：“你，会帮本宗的，是吗？”

“在下自当为娘娘鞠躬尽瘁！”

不仅仅是因为雪莲磅礴的妖力灵气，更是因为她那张艳绝众人的脸。虽然刚刚那小姑娘出尘绝色，但苍蛇更爱这种赤裸裸的露骨美艳。

“是吗？”

红唇一笑，妩媚丛生。苍蛇醉心之中，倏地，胸口一痛。

低头一看，洁白的五指宛若毒牙，贯穿了自己的心脏。

“娘……娘娘？”

“呵。那你就为我，去死吧！”

鲜红的血将红衣染得更红，雪莲邪魅地笑着，抽出苍蛇的全部妖力灵气。

妖祖级别的灵气，足够抵得上一个药人了。

“娘娘，她的身体带来了。”小妖吓得连头都不敢抬，唯唯诺诺地应着。

“嗯。放到法坛正中心。”

小妖将凉残破的身体搬到中心，起身毕恭毕敬地问着：“娘娘，还有什么吩咐？”

“没什么吩咐了。”满意地对小妖点点头，雪莲忽的打出一掌，贯穿了那小妖的身体。

没了生气的身体，化作缕缕妖力灵气，落入血池中。

“这样就够了。”

近万生人，近万妖孽，再加上自己的鲜血。以及有钟离清血脉的躯体。

浑身鲜血的雪莲突然跪了下来。红衣垂地，宛若肃静的跪拜天地之态，她双手合十，重重地磕头，请愿道：“请天神，将我的未婚夫，钟离清唤来。钟离清，你听得到吗！”

刹那间，电闪雷鸣。

飞沙走石之间，所有的生人阳寿灵气似是被无形的力量吸走，而后缓缓地落在了凉的身体上。

雪莲觉得自己的灵魂就要出窍了。她知道，定是祭品还差一些，还差那么一点。

当机立断地将身边的小仆踹了下去，雪莲紧紧地盯着法坛中心的人。

异变持续了许久，随诊震耳欲聋的天雷声响起。法坛上的，竟是动了动。

“我……竟然……是人？”

感受着手指的运动，那人愣了。自己成神之后已处处受缚，不得不为天下苍生而行。

他成神前，特意留下的再世为人的法子。竟然成了？

这具身体，的确有着自己当年的感觉。运用自如。

泪水滴滴答答地落在脸上。

“莲儿？”震惊地看着眼前女子，他仿若是回到千年之前。竟然是她？

不该是渡业教的后人吗？怎么会是她这个妖孽？

“清！”含着泪扑进怀里，雪莲哭诉道：“太好了，太好了！我等了你一千年，一千年！”

“莲儿。乖。”

打量着自己的身体。翻手之间，不输于天神的灵气翻动。这具身体很快便被灵气拼合，恢复成了凉少年时的俊俏模样。

钟离清心中竟是偷笑。当年留下的这个痴情孽障，竟然还有些作用。

本想给后人建立功业，才留下。现在这样，倒也好。

“莲儿，可是苦了你了。来让我看看，你还是那么美。”

雪莲娇羞一笑，俯在了钟离清胸口，笑的眉目如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