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公子？”钟无艳皱着眉，怒气只是一闪而过。

立刻让仆人把盆景放好退下，钟无艳才轻声提醒道：“少掌门过几日就回来了，严公子不要太担心。相思成疾可不好。”

“嗯……呵呵。”严晨尴尬地笑笑，下意识想把脑袋埋到被子里，却更荒唐了。

钟无艳气的咬牙，就差抬手把他从床上拖下来。转念一想，他可是凉最喜欢的人，若是伤了严晨只怕凉起了脾气。

“在下告退。”秉承着非礼勿视的良好教养，钟无艳连盆景都没有摆弄，转身走了。

留下严晨一人在风中凌乱。

之前可能只是连小白脸都算不上，好歹还是个正常人。现在估计真的就变成流氓了……

晚膳的时候，严晨整个人就好像病了一般，病怏怏地瘫在椅子上，一筷不吃。

七宝就站在旁边，欲言又止，看严晨的眼神里充满了同情。

“严晨哥……你别太想少掌门了。”菜几乎凉透了，七宝终于看不下去了，“真想少掌门的话，不如去看看他？”

严晨甩了个大白眼，无奈道：“凉都被掌门关禁闭了，我怎么去看？我又打不过掌门。”

“啊？”七宝诧异问：“不是在静修吗？怎么变成禁闭了？”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严晨当下哑声，闪烁回道：“我瞎想的。”

“严晨哥你真是的。”松了口气，七宝又笑得天真烂漫。

一餐饭吃的索然无味，夜深人静时，严晨盯着案上摇曳的烛火发呆。

心虚飘得极远。想到今日的天祭，凉的反应，以及拥她在怀的温润柔软，严晨不由得苦笑。

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总觉得应当直接问钟离霁才能得到正确的解释，但是自己又以什么身份去问呢？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只怕凉的身份，对那位清高桀骜的掌门而言，是一块不可碰触的禁区吧。

上一辈的事竟然要小辈去承受，这实在是太扯太不讲道理了。

但是父债子偿，无可奈何。

长长的叹息中，残月高挂。严晨望向窗外，这清芸山上竟然又下起了雪。出乎意料的，竟然毫不觉得冷。

感受着体内浩瀚澎湃的灵气，严晨只觉得神清气爽，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似的，呼吸之间也畅快不少。

“还是应该向凉道谢的。”外衣都没穿，当严晨意识到今天没有对她道谢时，人已经往那枯井走去了。

凉的院子不大不小，清冷异常。就跟她的人一样，和热闹二字绝缘。

除了一个七宝，竟然再无半个仆人丫鬟。而且坐落的极其偏僻，严晨出门时竟是一片寂静。

残雪未化，即将过年的喜庆气氛在凉这院子中几乎找不见。

走到枯井边的时候，已经是午夜时分。严晨轻轻地朝井底喊了一声，并没有回应。

“凉？睡了吗？”回声空旷，无人回应。

想来今天的凉也是累坏了，睡得深沉也无可厚非。就在严晨准备探回身子的时候，脚底又是一划，直直地掉下了井底。

“唔！哇！”

喀拉的机关启动声，严晨赶紧护住了头，又是一片白光亮起护住身子，严晨直直地摔在了凉的床榻上。

万幸的是，没有砸到凉。

“嗯？凉没有睡觉？”

火光昏暗，严晨确定自己落到的地方正是床榻中央。正疑惑着呢，一声压抑的拒绝声：“不是……让你……不要来了吗？呜。”

这声音疼痛至极，入耳都能震颤。

严晨定睛一看，昏暗的房间内，床榻上的人正缩成一个小团，紧紧地裹着被褥，不断颤抖着。

“凉？”大叫不好，严晨赶紧去扯她的被子。

凉似乎连抢被子的力气都没有，严晨很是轻松地就夺过了。

“呜……别看！别看！”虽然凉躲得极快，但终究是逃不过严晨的眼睛。

又如同那日在茫山一样，满身的抓痕，被她硬生生地挠了一道又一道，稀碎的血珠往外落着，很是骇人。

“怎么回事？你吃别的东西了？”

“没……”虚弱至极的声音，凉看见严晨着急的样子，解释道：“只是……寒毒……发了。没事的，别担心。”

说完又往角落里瑟缩而去。

“我去给你煮药。你等着我！”又急又气，既然寒毒要发为何凉不早点告知？严晨将血玉一丢，就伸手打开那机关，嘱咐道：“等我半个时辰我就回来。”

“别……”凉想伸手挽留，但是连话都说出口，灵气也使用不了半分，只见严晨飞快地爬着井壁跑了。

灰头土脸地从枯井中爬出，严晨也顾不得整理，急急忙忙往药堂跑去。

“大半夜的有什么事儿吗？”开门的弟子睡眼惺忪，满脸不爽，待严晨说明要抓药之后，弟子很是奇怪地问：“这些药不配的。”

“什么意思？都是普通的药材，岂有不配之理？”严晨气的几乎捶桌，也顾不得什么了连忙道：“是少掌门要的。”

“少掌门？”弟子狐疑的看着严晨，不久立刻嗤笑一声，道：“那就更不配了。”

搞什么？严晨气急，这弟子是和凉有仇吗？

“你是新弟子吧？”药堂弟子打量着严晨，摇摇脑袋解释道：“少掌门所有开销所需都是掌门直接经办的。”

严晨大惊，凉在教中一切竟然都是掌门经手的？那今日这毒发一事，岂不是只有问他要药才能解决了？

药堂弟子明显没有骗严晨的必要。虽然严晨打扰了他的美梦很是不爽，但他还是将严晨请走了。

吃了一个闭门羹，严晨此时失魂落魄。想到凉还在枯井下痛得生死难捱，自己却连药也抓不着。

“对了，去找钟夜冥！”眼下能求助的只有钟夜冥了，严晨立刻循着记忆中的地址一路摸索而去。

果然连院门都进不了就被一对侍仆拦了下来。

“夜冥少爷正在休息，不得打扰。”一对侍仆说的泠然，动手就要驱逐严晨。

无论严晨怎么请求都不放行，只好使出大招道：“通知钟夜冥是少掌门的事。”

两人互看一眼，立刻往内报信去了。仿佛侍仆刚走，钟夜冥就急匆匆地跑了出来问道：“凉怎么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