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凉的眸光一冷。严晨忽然觉得自己离凉隔着十足远，忍不住抱紧她，却只能听她说着。

“廖歆，我要你退出。”

“你说什么？”廖歆与廖达面露怒色，十足的生气。廖歆更是气得差点破口大骂，怒冲冲道：“你要我丢下廖泱不管吗？”

“事实上你留下来也没用。只能拖后腿。”

“你……”廖歆被他气得胸口疼。愤愤地看着他，这少年真是狂妄，十分的惹人厌。

然而仔细想想，钟离凉说的并没有错。既然自己的愿望无法完成，也就没必要冒这个危险接着留在幻境之中。她此行只为这个目的，至于那些珍奇异宝，只靠她连师弟三人，事实上根本没有胜率。

更何况对手是钟离凉。廖歆现在气馁无比。廖达的命都是求人求来的，本源灵宝也答应了给他，再出任何差池，她的确是担不起了。

考虑许久，廖歆才被迫劝服自己接受了这个决定，抬起头苦笑问：“你怎么知道古书在我这里？”。

按照规则只有将脆玉压入古书才能离开。为何这钟离凉将自己的行为猜的七七八八。廖歆看着这少年，竟然有些胆寒。

“个性使然。你会把古书放在废柴师弟手里，就不叫廖歆了。”

廖达气的发抖，结结巴巴维护道：“歆师姐只是怕我们保管不好！”

“行了。”伸手阻止了廖达，廖歆无奈地干笑着，“钟离凉，我认输。金玉药鼎我一定会给你的，只希望你救回廖泱。”。

“自然。我可不希望药鼎受损。”

金玉药鼎乃是廖歆本源灵宝。若廖歆受了刺激，重伤都会伤及本源，届时药鼎也会受损。这也是为何廖歆在教中任性妄为的原因，毕竟没人敢伤她气她，更怕伤了金玉药鼎。

既然话白至此。廖歆也不耽搁，这比试古怪邪门，多呆一会儿便多一分危险。她立刻掏出古书，准备离开。

“等等。”凉从贴身处拿出一封书信，交给廖歆道：“丹明教的人应该已经在天域山外找你了。待你离开后，若天域山有任何异样，立刻按照我信上说的做。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嗯？”。

捏着那封皱皱巴巴的书信，廖歆愣了。这钟离凉竟然在求她办事？

“我知道了。还请钟离少爷，保重。”仔细将那封信收进怀里，廖歆也不是不讲理之人：“只要你能将廖泱救出，就算是给我一份大人情了。”

说完啪的一声，脆玉应声而碎，廖歆与廖达二人倏地消失。

看着眼前凭空消失的二人，连那古书都没留下，凉终于松了口。几乎是瘫倒在严晨怀里，声音疲惫至极：“可算带出去了。”

“那封书信里有什么？”严晨摸摸她的脑袋，心疼极了。但是也好奇极了。

“不想说。最好不要被拆开。”

凉蹭了蹭严晨的臂弯，浅浅笑着说：“你留着好好喝鱼汤，我和夜冥有话交代。”。

“放心去吧，我懂的。”知道她定是怕自己想歪吃醋了，严晨从容笑道：“你啊，脑袋瓜里总是瞎想。嫁给我了还怕什么？”。

怕什么呢？凉心中苦涩，表面却是甜笑，对钟夜冥使了个眼色往屋外总去。

两人来到河边。确定严晨没有跟过来，隔得足够远严晨根本听不见时。钟夜冥才愁容满面问：“凉，你在担心什么？”。

“我希望你能保护好严晨。”伸手舀了些溪水浅尝，凉皱着眉头道：“之前的比试并无伤人之意。但廖歆所言不虚的话，现在的环境可能就极度危险了。”

“你是觉得妖祖会杀人吗？”

“不。”摇摇头，凉仔细思索，许久才抬起眸淡淡道：“他要杀的应该是我。自从我死之后，灵气之中杀意十足。与廖歆说的一阵妖风的时间吻合。”

钟夜冥大惊失色，问：“他要报当年钟离清的仇？”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摇摇脑袋，凉倒是说的洒脱。满脸不在意，似乎根本不怕那即将羽化的妖祖。

“你就不该来……”颓然地叹气，钟夜冥眼中对凉是又爱又恨，想埋怨又无从开口，只好说道：“你不该为了哄严晨开心，擅自逃出教派的。你这一走，渡业教的人都疯了。就算完好回去，只怕掌门又要……”

“不过就是打断我的腿，关我几年禁闭不让我出门嘛。”凉轻轻笑着，似乎是回忆起往事，却没有什么表情，“相比能和严晨共处几日，我这买卖很赚哦。”

钟夜冥的也回忆起往事，眼中很是不忍。他是独自追着凉进天域山的，否则按照渡业教的能耐，也不至于要覃钰帮忙。

只怕现在天域山之外，渡业教的人已经摩拳擦掌，迫不及待地想把凉抓回去了。

如果妖祖真的要报当年钟离清之仇，的确凉就是羊入虎口，正好撞在刀尖上。只怕是大卸八块都不解恨。钟夜冥很是担忧，忽然想到一个解法，问：“他为何要杀你？若真打不过他，你替他请愿天神，也能讲价才对。”。

钟夜冥松了口气，却见凉满脸无奈的表情，看他的眼神就跟看白痴似的。

“我说错了吗？你的天命并不只是替仙道请愿。天下苍生，万物生灵都在范围之内。看在这份上妖祖也该善待你才对，虽然不指望他能多友好，多少不至于害你性命。”

凉却是苦苦笑着，道：“天命于我，并无人妖之分。但渡业教的少掌门能帮妖祖吗？我的余日无多，还用在妖祖身上，就算这里没死，回了渡业教后爷爷也会杀了我。到时你和严晨也不好过啊。”。

钟夜冥哑然，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按照钟离霁清高至极的性子，凉余日无多事小，丢了渡业教的面子事大。指不准他能做出什么疯狂事来。

头疼欲裂，耳边的风都变得杂扰异常。

“夜冥，你去严晨那拿古书。试试看能不能现在脱离。”凉忽然开口，浅浅笑着，有些撒娇说：“茅屋太脏了，我在这坐着等你。”。

“好！”眼中冒光，钟夜冥欣喜异常。凉终于不再为那男人犯头了，赶紧往茅屋跑去。生怕她反悔。

看钟夜冥远去的背影，凉松口气。往后退去一步，笑道：“妖祖，你好呀。”。

“小丫头，真是和钟离清一样惹人厌。”妖风席卷之间，妖祖的轮廓渐渐显现，竟然是一个熟悉的模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