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孕育阵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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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外音(下同):

“幸福,好比滋润自己生活同时,孕育新的生命、新的希望和新的人生。所以,幸福来临的时候,带给你的除了阳光、鲜花和欢笑外,常伴随着让人无法想象和忍受的身心痛苦。”

镜头推近:

内景:中雅医科大附属医院,产房,上午。

产妇叉开双腿躺在产床上,小腿架在离床面半米高的架子上,章郎和他的十几个同学,直面产妇叉开的大腿。

一脸凛然,男生们眼中都流露出医务工作者神圣而庄严的表情。产妇疼得筋疲力尽,早没精气神和难为情。胎儿的头已经到产道口了,助产士用冷白的刀剪扒开产道口,让大家看长着淡黑色毛发的胎儿的头顶。

产妇的阵痛,一阵高过一阵,叫了起来。护士冲着她喊:“不要叫,把力气用在肚子上!”

产妇立刻闭上嘴,脸渐渐蹩成了猪肝色。助产士在准备需用的医疗器械。

“南方人以大米为主的饮食结构导致蛋白质纤维短,产道弹性差,所以,容易发生难产,产道口破裂就更常见了。产道口破裂一般是纵裂,向后纵裂就会造成肛裂,这意味着产妇下半辈子会大便失禁了。这是医疗事故,医院要承担责任。所以,为了规避医患双方的不利与风险,平产中都会常规做一个侧切。”

在助教解说下,助产士拿起一个巨大的注射器,章郎的女同学们当即吓了一跳,针管又粗又长,针头大概有**厘米长。助产士将针插入产道口一侧,全部插进去之后,注射麻醉药,再抽出来,换个角度再插进去,再注射,反复四五次。整个过程迅速而粗鲁,手法和这些大男大女生做实验时给猪呀鼠打针的手法差不多。打完麻醉,助产士只手把产妇打过麻醉的那一侧提起来,另只手把操拿出的手术大剪刀架上去。

“要知道,我们做手术的时候都是先用手术刀划开皮肤的,同时不断地结扎大的出血点,再分离皮下组织什么的,哪见过这样的,像剪纸剪布一样剪下去!”

贝贝碰了碰站在她旁边的章郎,轻声问他:“难道就这样剪开吗?”

一脸的茫然,章郎话还没来得及说,助产士手上的那把剪刀晃动了一下,就听到一个细碎的咔嚓声。清脆而沉闷,几个女生不约而同地轻声地尖叫。

“很多年里。月黑风高,我走在无人的街道时,我就会想起来那个声音;好几个狂风大作的夜里,我仿佛听到了那个声音,然后猛地从梦中惊醒!甚至在灯红酒绿,歌声荡漾的酒吧,我也能听得到……”

贝贝颤抖着手攥紧章郎的手,苍白如海棠花的脸上,两眼低垂只望着自己的脚尖,在感受,那个声音,和产妇的剧痛,戓麻木。

助产士接着做了一个更夸张的动作。

助教轻拍了一下贝贝的肩头,让她再次抬眼注目,一个新生命诞生的历程。

“助产士用剪刀顺着手在缺口上修了一下,就像园艺工人修剪花枝一样,或者像我们小时候玩的剪纸游戏,一下没剪好,再修一修。可是,那是人肉啊,活人身上的肉,那么厚一块,那么长一刀!”

马上,血哗哗地流下来了,助产士只是拿了两个巨大的棉球按住那个大大的V型缺口的两条边,再没有实施任何止血措施。这时候,美女助教的声音如同在教室里放幻灯片时的旁白一样传过来:“大家刚刚看到了一个侧切,侧切是一种常规操作。有时候产妇的子宫收缩得很猛烈,来不及麻醉,也可以在没有麻醉的情况下直接剪……”

章郎的眼里出现幻觉。美女助教的脸,就像台面上、天灾人祸际,指挥夺取一个又一个伟大胜利的领导的笑容,温文尔雅。

“课堂只是课堂,临床只是临床,原来理论和实践是两码事,我们学的是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

对贝贝的腹诽,章郎心有灵犀一点通,报以同样的默想,不必言表。

一会儿工夫,胎儿的头出来了,剩下的小小身子,像是握在手中的一尾小鱼一样,嗤溜一下就滑出来了。

“当大家看到胎儿的脸时,倒吸了一口气,那是一张脸吗?”

“倒像是有几条皱纹的肚皮。护士接过婴儿,再在那张脸上抹了几抹,那些褶皱就被揉开了一样,各归各位,成了五官,还很标准。那是个小男孩。”

贝贝在给雪狼的网聊里感慨。

“这不是《哈利?波特》里的魔法,是生命比魔法更神奇的伟力。”

护士用吸管把婴儿口腔和鼻腔里的羊水吸了出来,用纱布把新生儿身上的羊水和鲜血擦干净之后,用布包好,轻放在母亲床头的保温台上。

事到此时,大家才看见,汗流满面浃背,护士和助产士都年轻灿烂而美丽的张脸,不同侧面的印象。

母亲的头发是湿的,脸上还有泪痕,原来的猪肝色已经褪成了粉红色。她扭头看着自己的孩子,满脸的疲倦,满脸的幸福,满脸的温柔,还有那么一点,沧桑。这时,护士俯伏下身,挨近产妇的耳边,温柔地问:“嫂夫人,要不要抱给他爸爸汪哥看?”

产妇点点头。几个大女生早早地跑到产房门口,满心期待着,一个喜极的父亲,一个动人的场景。

内景:产房门口,日。

等在产房门口的是,产妇的丈夫和婆婆。丈夫接过儿子,看那张小脸。

婆婆在旁边,絮絮叨叨:“眼睛像你,鼻子也像你,看那小嘴,多像你啊!”

“我一直盯着丈夫的那张脸,多么希望他是幸福到极致而什么表情都有,或者是高兴到极致而呆若木鸡。然而,丈夫只是自如地淡淡笑着。”

贝贝很失望,还有点伤心。但不死心,对那个新爸爸说:“小孩的妈妈好辛苦啊,流了好多好多的血。给,我的白大褂,帽子和口罩都借给你,你进去看看她吧。”

新爸爸风度翩翩:“谢谢你,不用了,我就是这医院的医生,我进去也用不着你的衣服。”

内景:医科大附属医院,产房,日。

产妇就像大病一场中,面容憔悴,静躺在,陪护家人还没有来到的一隅。

“真不知道是天下的男的都冷血,还是天下的男医生都冷血!”

“哼,男人呀没一个有良心!”

大女生们嘟囔着回到产房时,胎盘还没有下来。墙上挂钟指向十二点四十,助产士可能是饿了,显得很不耐烦,她握着剩下的半根脐带,隔一会儿拽一拽,一边念叨着:“怎么还不下来?”

看了那小孩子好一会儿,助教让大家都回去,不要影响了产妇的休息。

走的时候胎盘已经下来了,助产士和一个护士拿着镊子和针线,准备缝那个V型的侧切口。护士说:“忍着点,会有点疼的。”

外景:医科大附属医院,林荫小道,日。

走在回寝室的路上,好一会儿大男大女生都没有人说话,沉闷的气氛很别扭。贝贝全身的衣服,从衬衣,牛仔裤到外面的白大褂,被汗水浸了个透湿,粘在身上难受得要命。她都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在那间有空调的产房里流了这么多的汗。

“右前臂隐隐地痛,我挽起袖子一看,大大的一块被掐红了,还有些发青,可能是站在旁边的一个人过于紧张掐的,弄不好是我自己掐的也不一定。”

终于有人说话了,一个女生大声宣布:“我要做丁克一族,向苍天保证,坚决、坚持到底!”

一石激起千层浪,大女生们纷纷表示相同的决心,包括她们一直认为全班最有潜力成为贤妻良母的那位。

男生们脸上有点挂不住了,章郎左边的一个大男生开口:“你们看那小男孩多可爱啊,我老婆要是给我生一个那么可爱的儿子,我一定送她,一栋别墅,一辆宝马,我一生的所有!”

章郎右边的另一个男生推了开口的一把:“你小子还真不知足,我老婆只要愿意生,我就送!”

“你爷爷在台湾、美国,还是你爸爸在开银行?毕业了还不知能否找到工作、养活自己的小毛孩就会说大话!”

助教摇了摇头,还是笑了。

幽深地看了唯独沉默的章郎一眼,贝贝在心里郁闷、有点烦地哼唧:“哼,就算是真有房子有车子,我也不愿意,一百千万个不愿意!”

内景:医科大女生寝室,日。

回到寝室的贝贝已经累得不行,换下白大褂和一身的湿衣服,穿上休闲装。

“想打电话给妈妈,但怕吵了她的午睡或正事。遂打起精神,顶着正午的太阳,去校门口的邮局EMS了一束康乃馨。”

母亲周柱湘一直是贝贝心中的太阳,内衣厂下岗后,在没有任何背景下,用她的胆识、诚信、勤奋,独自创办了金鸽出租车公司、钻石王朝歌厅,安置以前同事及子女就业上百人。她的豪迈,可以省市报刊采访摘录的其言为证:即使遭遇最大的不幸,能够解决之的前提是,活着。好好活着,就有希望,就能走出人生的低谷!

再回到寝室,贝贝的床头柜上盛开着一束康乃馨。她打开夹在花丛里的小纸条,一行熟悉而洒脱的草书跃然入目:孕育的阵痛、呐喊、流血和付出,成就母性的光辉,由女性的光彩升华至母性的光辉是平凡中的伟大。献给未来的母亲!

看着,她的眼睛还有心如日出前芳草地的一片潮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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