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灵惜欠身行礼："参见卫长公主，卫长公主长乐未央。"

刘妍闻声看去，见着是卫灵惜，立即便笑开了眉眼："免礼，灵惜，你怎么长亭殿了？"

卫灵惜只是笑了一笑，看了一眼屋里的几个宫人。

刘妍立即便会意吩咐了殿里的宫人："你们都退下吧！"

"诺。"

卫灵惜见着屋里的人都退下了，才开口问道："听皇后陛下说，公主被陛下禁足于长亭殿了？"

刘妍只是轻轻点了点头默认了此事："母后一定与你说了，帮我给如意带贺礼一事吧！"

"是，贺礼之事，公主不必担心，灵惜一定带到。只是，至今还未有一丝漠北大军的消息，也着实是让人担心。"卫灵惜只是随口一句，刘妍却听进了心里。

刘妍十分淡然的说："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我相信舅舅，最相信去病。"

卫灵惜也是知道的，卫家没了卫青和霍去病在，是不成什么气候的。公孙敬声，也不过个文人，入仕为官还能倚着卫家的名头混着，若是要如霍去病般成什么大的气候，那是指不上他的。

"只是，灵惜想问，公主为何会被禁足？陛下不是一直都对公主很好吗？怎么这一次...况且，此事灵惜一点风声也没听着。还是方才要椒房殿里，听了皇后陛下说才知道的。"

卫灵惜想不出，刘妍究竟犯了什么样的过错，能让刘彻恼怒了她。

刘妍看向卫灵惜的眼神认真了起来："我杀了人，父皇不立即赐死我，已然算是仁慈。若不是怀了这孩子，怕是你今日见到的，只会是我的牌位了。"

卫灵惜不禁有些惊讶，宫里的事情，卫灵惜本就知道得不多，对于刘妍的为人，卫灵惜也不太了解。杀人，刘妍看着如此和善的一个人，怎么会做出杀人的事情来？

卫灵惜惊讶得直看着刘妍，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刘妍见卫灵惜这副模样，倒还真是有几分可爱。

卫灵惜怯怯的与刘妍说："公主这话，莫不是在与灵惜玩笑吧！杀人...公主怎会杀人。"

刘妍却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边玩儿着自己手上的戒指边说："此事千真万确，我确实是设计杀害了林容华。否则，父皇又怎会将我禁足于此？"

后面的话，卫灵惜再也问不出口。杀人那是死罪，难不成刘彻，真要让刘妍死吗？

长亭殿外，桃花的花瓣落满了一院子，地上全是粉红的一片，甚是漂亮。无奈刘妍也只能站在长亭殿里，透过窗子看看外头的景色了。

冠军侯府里，卫灵惜才到府门外，便看到了瑞玉的马车。

如意的屋里，倒也不热闹，只有瑞玉和如意在说着话，怀里还抱着才出生的孩子，看着孩子动上一动，两人都要高兴好半天。

卫灵惜走了进来，先是给瑞玉和如意两人行礼："瑞玉公主长乐未央，冠军侯夫人。"

"是灵惜来了，可是有好些日子没见你了，你快来，看看如意和冠军侯的儿子。这小家伙可爱极了，看着还真是有几分像如意呢！"瑞玉是从来不喜欢拘着礼数的人，立即便热情的朝卫灵惜招了招手。

卫灵惜看是要先送上贺礼，完成卫子夫所交代的事情："冠军侯夫人，这是送给你贺礼，还请笑纳。"

瑞玉见着卫灵惜带了贺礼，又开口说："这便要送贺礼了？不是要到这孩子弥月，才要送贺礼的吗？"

"本该是如此，可两家关系这不是亲厚嘛，婆母便早早准备好了贺礼，让我给带来。"卫灵惜侧了头，示意身后的侍女拿贺礼来。

如意心里自是清楚的，什么关系亲厚，不过也就是看着霍去病位极人臣了，趁此机会，送些东西来巴结罢了。

"怎么你一人来，还带了两份贺礼？"如意没注意许多，倒是瑞玉先看着了。

卫灵惜这便解释道："那个盒子里装的，是卫长公主给冠军侯夫人准备的贺礼，让我给带来。"

卫灵惜这一说起刘妍，瑞玉便来劲儿了："你说到妍儿，她可是许多都未现身了。我去平阳侯府里，也没见着她，只有德邑公主在。灵惜，你是在哪儿见着她的？"

卫灵惜想起卫子夫还特意嘱咐了自己，不要叫如意知道了此事，便也没解释许多："那...自然是在长亭殿见着公主的。"

瑞玉这才不以为意的说："原来如此，她为了躲着德邑公主，跑宫里去躲清净去了。"

如意可是个心思细腻的人，不如瑞玉容易信人。在宫里呆了这么多年，宫里哪儿会是什么清净的地方。

卫灵惜见瑞玉相信了，心里总算是能松下一口气了。

卫灵惜一直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如意看在眼里，便觉着卫灵惜有几分不对劲儿了。待瑞玉离开以后，如意才特意留了卫灵惜："灵惜，你等等，我问你些话。"

卫灵惜坐到了如意的身边，低着头不出声。

如意向卫灵惜问道："卫长公主为何不自己来送贺礼，而是要让你带贺礼来？方才你那样子，分明就是心中有事儿。可是公主出了什么事儿了？"

卫灵惜看了一眼一旁的乳母，沉默不语。

如意立即便知道卫灵异的意思，吩咐了乳母："带小公子下去吧！"

"诺。"

"没有旁人了，你还是快些说吧！"如意立即拉了卫灵惜的手问道。

卫灵惜轻声说："卫长公主被陛下给禁足了，在长亭殿里出不来，这才让我给带了贺礼来。"

如意心下也是一惊："禁足，为何要禁足？"

卫灵惜的话，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皇后陛下提了那么一嘴，我才听来的，我也不敢细问皇后陛下。"

如意思忖着说："难怪这么久都未见公主来冠军侯府里与我说话了，原来是给禁了足。"

卫灵惜看着如意没有追问下去，也没作多想，可算是糊弄过去了。

"对了，夫人可给小公子起了乳名了？"卫灵惜这么一问，拉回了如意的思绪。

如意笑了一笑，十分娴静："我还未想过，君侯也不在府里，原本这些个事情，是要让君侯来做主的。"

清凉殿里，平阳公主正与刘彻坐在一起下棋，身边没有旁人，边个伺候的宫人也没有。

平阳公主边下着棋，边想着，要如何向刘彻开口。毕竟这等事情，说起来，还真有些怪不好意思的。

刘彻大概是看出了平阳公主的心思，见她不知如意开口，便主动问了："皇姊可是有什么话要与我说？"

平阳公主有些不大好意思的笑了笑："还是陛下知道平阳的心思，平阳是想说，此次若是长平侯还朝，陛下能不能，成全了平阳与长平侯的好事？"

刘彻心下一惊，手上微微一颤，手里的棋子落在了棋盘上。平阳公主如今还是汝阴侯夫人，怎么与自己说起与卫青的事情来了？

"皇姊与长平侯，那是多少年前的旧事了，怎么如今又提起此事？皇姊如今可不是寡妇，而有汝阴侯的夫人。"刘彻倒也不是不愿成全平阳公主，只是平阳公主的正经夫君还在，刘彻又怎好给她赐婚。

平阳公主微微颔首，一脸的忧色："这变成寡妇，那可不是一瞬之间的事情吗？平阳与汝阴侯，也算是走到头了。"

刘彻心想，平阳公主这是要给自己这个弟弟吐苦水了。难不成，还要让刘彻为了平阳公主的私欲，去寻汝阴侯的错处？

"皇姊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不如意之处，说来让弟弟给你做主。"刘彻顺着平阳公主的话，关切的问道。

平阳公主掀起了衣袖，露出了手上的伤痕。刘彻看在眼里，心里也是十分心疼平阳公主的。

再怎么说，平阳公主也是金枝玉叶，还是****的亲皇姊。他一个区区汝阴侯，也敢对平阳公主动手？

"这...都是汝阴侯给打的？"刘彻有些不信，这真是汝阴侯做得出来的事儿。

平阳公主点了点头道："这还不止，手上的伤痕还算少的，这身上的伤痕就更多了。我早便知道，他其实还在外头养了外室，连孩子都有了。陛下叫我，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平阳公主的性子，与刘妍有几分相似，处处都不会让着别人。这些，刘彻都是知道的："是不是皇姊性子太强了，才逼得他做出这等事。虽然皇姊身份尊贵，有些时候，到底还是要给男人一些脸面的。"

平阳公主这心里也有几分急了，刘彻这意思，是要往好了劝。可平阳公主的意思，是不想与汝阴侯再过下去的。

"从前我与襄儿的父亲在一起时，不是也过得挺好的。向都是他敬我一尺，我敬他一丈，夫妻多年都相敬如宾。平阳也不是不讲理之人，若是汝阴侯对我还有几分忌惮，我也不至于受这些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