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煞费苦心

霍去病下了马去扶刘妍下马，高兴的问："妍儿，你怎么来了？"

"我来给你送行。"只是刘妍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已经包涵了太多的情感。

霍去病高兴的笑了，没想到在这个敏感的时候，刘妍才会赶来送自己："我以为你会为了顾全大局，只在城楼上静静的看着我离开便罢了，真没想到..."

还未等霍去病的话说完，刘妍便说："原本我也以为，我会为了顾全大局，皇家颜面而把握分寸。我原来也只是打算静静的看着你离开就够了，只远远的在城楼上看着你离开。可是有一个人走到我身边跟我说，你此去匈奴，怕是要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见不到了，为什么我不追上与你说话。哪怕，只是说一句话也好。"

"这话是谁说的，我可得感谢他。让我在临离开长安之前，还能再见你一面。"霍去病很是高兴，刘妍的这份勇气，也让霍去病多了几分斗志。

以往，刘妍都是在霍去病出征之前，到椒房殿为霍去病送行。因为卫家一直有个惯例，每每出征之前，都会在椒房殿里欢聚一堂。

"等你平安回来，我再告诉你这个人是谁，绝对会让你意想不到。"刘妍在此处跟霍去病卖了个关子。霍去病点了点头说："好，我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回来，听你告诉我这个人是谁。"当着那么多的将士，霍去病也不好对刘妍有什么亲昵的举动，只凑近刘妍的耳边轻声说了句："妍儿，我爱你。"

刘妍感动的笑了，霍去病转身要骑上马的一刻，刘妍脱口而出："去病，我心悦你。"

霍去病一跃上马，看着刘妍，自信的笑了。紧接着，便骑马回到出征的军队里。

刘妍骑着马回了长亭殿，刘据早就已经在长亭殿里等着刘妍回来，看到刘妍脸上的笑容，刘据高兴的走上前去问："卫长皇姊见了去病表兄一面，果然是开心多了。"

椒房殿里，莫愁走到卫子夫的身边向卫子夫禀报道："皇后陛下，卫长公主骑马追上了大军，与冠军侯话别了才回宫。"

"如此便好，也算是让她无憾了。"卫子夫放心的笑了。

"皇后陛下这么做，也真是用心良苦，只是，这真的是为了卫长公主好吗？或许卫长公主此去送行，与冠军侯情更深，日后怕是更加的难分难舍了。"莫愁担忧的说道。

卫子夫其实也不知道，这样做是在帮刘妍，还是在害刘妍，至少，现在刘妍还是快乐的，这也就够了。

刘嫫走进长亭殿，就见到刘据和刘妍边说边笑："卫长皇姊，据儿，你们在笑什么？"

"据儿方才说的话，还真是让我有所顿悟。没想到，原来据儿真的长大了，只是我们都还当据儿是个孩子。"刘妍很是高兴的说。

刘嫫好奇的向刘妍问道："皇姊，据儿都说了什么？皇姊竟然如此夸他。"

"方才我在城楼之上，据儿过来，让我去追上去病的大军，与他话别。即使只是与他说上一句话，都是好的。我才知道，在情爱面前，我还不够勇敢。"刘妍若有所思道。

刘嫫有些质疑的向刘据问道："据儿，这话真是你说的？我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刘据点了点头说："那当然，为了卫长皇姊开心，据儿什么都可以做。"

刘嫫始终还是不敢相信，从来温谨谦和的刘据，居然会去劝刘妍勇敢去追上霍去病的大军。

刘嫫和刘据离开长亭殿后，刘嫫拉住走在前面的刘据问道："我还是不信，那些话居然会是你说的。悄悄告诉我，是谁教你说的？"

"诸邑皇姊，你怎么就知道不是我说的？"刘据反问道。

"你是我弟弟，我当然知道了。你快告诉我，诸邑皇姊向你保证，不会让别人知道的。"刘嫫拉着刘据不放，逼问道。

刘据凑近了刘嫫说："那我就悄悄告诉你，那些话，其实是母后要我去与卫长皇姊说的。"

刘嫫怎么也想不到，那些话竟然会是卫子夫借刘据的口说给刘妍听的："是...是母后？"

"其实母后还是很疼爱卫长皇姊的。"刘据由衷的说。

刘嫫放开了刘据的手说："你还是先回太子宫吧！我去椒房殿，看看母后。"

刘据立即就紧张的叮嘱刘嫫："诸邑皇姊，不要让母后知道我都与你说了。"

"只要卫长皇姊不知道就行了，我走了。"刘嫫娇俏的笑道。

刘嫫走进椒房殿，卫子夫正闭目养神，刘嫫示意椒房殿内的宫人。刘嫫走到卫子夫身边给卫子夫按肩。

卫子夫感到肩上有力的双手，回头看去："诸邑？"

"母后为了卫长皇姊，可真是煞费苦心。"刘嫫感叹道。

卫子夫还未深思，一时还不太明白刘嫫的意思："诸邑何出此言？"

"母后，我都知道了，据儿去劝卫长皇姊的话，都是母后让据儿说的。"刘嫫第一次理解卫子夫对女儿的爱。

从前刘嫫一直以为，卫子夫心里只有刘据这个儿子。因为刘据是卫子夫这一生的希望，就边自己后半生的幸福，也全都系在刘据的身上。

而现在，为了不让刘妍留有遗憾，卫子夫即使不便出面，也要想办法让刘妍去见霍去病。

刘嫫这么一说，又让卫子夫想起了那日特意召刘据来椒房殿。

刘据当时见卫子夫似是有些不开心，关心的问卫子夫："母后，今日是怎么了？因何事如此不悦？"

"据儿，你可知道，你卫长皇姊一直都喜欢霍去病？"卫子夫不知该如何开这个口。

刘据轻轻点了点头说："儿臣知道，可父皇下旨赐婚，已经将卫长皇姊许配给襄表兄了。"

就因为这一道圣旨，卫子夫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都是因为我要报平阳公主的恩情，才不得不让妍儿嫁给平阳侯。"

"母后是觉得愧对卫长皇姊，心中过意不去？儿臣可有什么地方可以帮母后的？"刘据显得很懂事，让卫子夫放心不少。

卫子夫突然灵机一动，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据儿，大军出征之日，你让人备好一匹快马，在城楼下等着，你到城楼上去劝卫长皇姊，追去与去病话别。"

"那...儿臣该如何去劝卫长皇姊？"刘据向卫子夫问道。

"就说，去病此去怕是要有很长一段时日见不着他了，此刻该追去与去病话别，哪怕只是说上一句话，也是好的。"卫子夫想了想说。

刘据胸有成竹的说："母后放心，此事便交给儿臣，儿臣一定办妥。"

刘嫫见卫子夫想着心事出了神，在卫子夫的耳边轻声说："母后，莫要再为了卫长皇姊的婚事伤神了，赐婚的圣旨已下，卫长皇姊的心中自然是有数的。圣旨不容更改，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不会再有任何变数了。"

"你这么想，只希望妍儿也能这么想。"可卫子夫的女儿，卫子夫又怎么会不了解。

卫子夫知道，以刘妍的性子，哪会这么容易就放弃，这么容易就屈服呢？

夜里，如意正给刘妍卸妆，刘妍向如意问起："如意，今日你怎会替我备好了马在城楼下？你不是...一直都在冠军侯府吗？"

"回公主，君侯出征之前便让我回宫里来伺候公主。是太子殿下在路上看到奴婢，让奴婢去准备的快马。"如意解释道。

刘妍惊讶万分，想不到刘据还有如此心细如尘的时候："是...太子？"

细想之下，刘妍不得不有所怀疑。刘据到底还只是个几岁的孩子，居然能这般善解人意，还真是出人意料。

"如意，今日太子劝我时说的话，不像是平时里的太子，已然让我十分惊讶。他又细心的让你去准备了快马，这不像是据儿所为。"刘妍质疑道。

如意笑了笑说："公主向来疼爱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为了公主能与冠军侯话别，做这些事也无可厚非。"

"怎么说太子也还只有八岁，太子的背后，一定还有人教他这么做。"刘妍若有所思道。

"那公主以为，是谁教的太子殿下，劝说公主去与冠军侯话别？"如意向刘妍问道。

刘妍思来想去，能让刘据等待代劳的，也就只有那么几个人："据儿身为太子，能让他代劳的人，屈指可数。父皇、母后、阳石公主、诸邑公主、舅舅、姨母？"

刘妍的心里划上了许多的问号，心里思索着各种可能，又一一否定。

如意允自分析道："陛下已经将公主许配了平阳侯，自是不会再让太子殿下去劝公主与冠军侯话别。皇后陛下曾为公主挑选夫君，虽然也很想成全公主与冠军侯，但还是以恩情为重，怕是皇后陛下也不会这么做。陈夫人一直都是劝冠军侯与公主断情的，这几日也没有入宫的记录，长平侯一直都忙着出征之事，并没有见过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