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1章 魔狼设坛烈火焚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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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坚大使次日又回塔河准备下一批的军资运送,用他的话说,他已烦透这差事了,他堂堂一中郎将居然干着搬运工的活。

独孤魔狼嗤笑,难道让陈道监军使哪样的文士去搬运衣物粮草。

“某就该上阵厮杀”薛坚大使嘟囔而去。

猛虎真人钟离错却留下了,他是大总管请来的,没有值司,就呆在庙街折冲府的军营。

“安排薛坚大使运输军资是你的主意吧?”钟离错笑道。

“这么会神机妙算,司马承祯老神仙传了几招?”

“这还用算?薛坚乃神骑士薛楚玉幼子,上阵厮杀,刀枪无情,万一有个闪失,引起帝国神骑士薛军门的震怒,这征漠河即使大胜也会打个折扣”

“知道就好,不要乱说”

“你以为他不知此理?只是与你交好,只好装傻”

“恩,这人吗,装装傻能活的长久点”

“那像你我这么聪慧之人都活不长久咯?”

“你的无耻已有本郎君当年的风采”

“不胡扯了,某问过许多人,今年的朔风好像来的更早点?”

“早了十几日”

“你呆着塔河城楼也是在观天象?”

“这都让你发现了?”

“本道人聪明嘛”

“聪明会掉头发的”

“何解?”

“聪明绝顶啊”

“聪明绝顶?那佛门弟子不是个个绝顶聪明”

“他们是自己剃发的,那叫自作聪明”

“好有道理,某无语以对”

正胡乱掰扯着,秦冲程彭等一众相得将校来访,报知今日攻城战果。

唐军稳打稳扎,于漠河城下歼灭突厥骑军近万。

八月十七日,漠河突厥守军再无建制骑军出城作战,唐军开始攻城,虽只是试探虚实,却损失近千将士。

八月十八日,唐军开始大规模攻城,副大总管单思敬亲临前敌指挥,五千先锋无一登城,全员战死城下,领军三都尉两死一残。

八月十九日,唐军继续猛攻,饶乐都督江大锤领军先登,被流矢射伤,唐军再次损兵五千。

八月二十日,右领军卫术师孙风雷召集唐军近百术士,布阵施法,流星火雨被漠河萨满的风墙抵挡,唐军术士损失十余后无功而退。

八月二十一日,唐军再次攻城,右威卫折损三都尉,窦值也在战亡名单。

八月二十二日,唐军冒雨攻城,黑水军开始挖掘地道,却发现城墙地基全是巨大青石,傍晚收兵,钟离真人来报“你不用再费心思报复唐都督了,他今日左眼中箭,生死难料”

“唔,一码归一码,本郎君什么时候要报复他了?只是不想看到他呆在远东罢了”独孤魔狼叫屈。

“燕唐将士无懦夫啊”钟离错叹道。

八月二十三日,唐军再次攻城,松漠军推着数架三丈高的塔楼攻城,等塔楼临近城墙,突厥兵数十人带着火油跳上木制塔楼,焚烧塔楼,松漠军攻势被瓦解,此日,辅攻的新城军大使杜枫战亡,燕唐的将军们开始出现在阵亡名单。

八月二十四日,唐军继续猛攻,庙街折冲府也加入攻城序列,战狂曾登上城头,没坚持住盏茶功夫就被赶下来。

独孤天星已然无碍,顽强的狼孩阿狗也已活蹦乱跳,庙街折冲府营地却又多了战狂这个病号,就连右威卫受伤的段云郑衲两位都尉也借口这边环境雅静赖在这边。

唐军攻城已有十日,损兵已过三万,战死城头的的不过百余,余者最多摸到过城墙。

看着排成一列的伤员,魔狼天星哭笑不得。

薛坚大使又一次押着军资来了,啃着一只卤的金黄的鹿腿,直嚷嚷“在开伤兵大会呢?”

“还是薛将军差事舒服啊”段云叹道。

“咱俩换啊?”薛坚不满。

“本都尉现在是伤员”

“恩,好好养伤,明日本将军就替你报仇去”薛坚还在跟鹿腿较劲。

“什么意思?”独孤天星不解。

“某已向行营递交血书,恳请攻打漠河”

“血书?”

“对啊,单副大总管还嫌某字写得少呢”

“哦,你写了多少字?让本郎君看看,用了多少血?用的是什么血”

“当然是本将军的血啊,本将军读书不多,只写了,让某出战”

“让某出战?四个字”

“某不是刚刚伤愈吗?金疮营博士让某不要浪费气血”薛坚大使也是厚脸皮。

“恩,让某出战四个字足以”独孤魔狼叹道“明日轮到谁攻城了?”

“明日歇战”段云都尉答道。

“哦”独孤魔狼点头,又看看,“球球呢?不是带信让他带点物事过来么?”

“来了,他在另外营地安置”薛坚大使答道“让他带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啊?神神秘秘的还瞒着某”

“吃的喝的,庙街今年海获不少,让他带了些稀罕海鲜”独孤魔狼敷衍。

“这漠河的鬼天气,也一天比一天冷了,都出现霜冻了”右威卫伤员郑衲都尉叹道,他早些虽与庙街不睦,最近也想通了,这战场上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明日的太阳的,什么龌龊不能战后再解决?

“九月漠河就要开始飘雪了”独孤魔狼仰天默然。

“嗯,漠河攻势还得加强啊,晚上独孤大总管在行营连夜军议呢”战狂也刷存在感。

“走,咱们瞧瞧去”独孤魔狼忽然起身。

“你想做甚?”钟离错吃惊。

“去看看”独孤魔狼系上大氅。

“你有攻城妙计?”薛坚大喜。

“球的妙计”独孤魔狼不欲多言。

“你还想施展术法?”钟离错猛抬头。

“好啊,上次没看到魔狼大术师的术法大招,这次可以大开眼界了”薛坚更是兴奋。

“你高兴个球”钟离错怒道“前些日,右领军卫孙风雷术师布置流星火雨阵,也是无功,城内大萨满法加库虽殁,萨满却还不少,三十万唐军攻城无果,现今只有施展大型术法”

钟离错愤怒“你可知道,两千多年的术士史上,有多少术师能在十年内连续两次施展术法大招?”

“不到百人,你独孤天星是第九十七个,这九十七个施展了两个术法大招的术师有三十个当即成了白痴,有三十个在后三年内也疯了”

众人呆了,面面相觑,不可置信。

“术法靠术师的精神力施展,术法大招太费精神力了,你独孤天星不也昏迷了两天两夜才醒来吗?”

“你独孤魔狼已经在四年内施展了两个术法大招了,在十年内施展三个术法大招的记载只有二十个,其中有十个当即疯傻”

“还有十个成了神术士,后又有五个成了神术师”独孤魔狼笑道。

“是的,有五个成了神术师,包括你师尊华师,他一生展示了五个术法大招,可就连突厥魔师呼兰贝尔迄今也只有三次术法大招的记录,而他这三次跨越了四十年”

“反正闲着也闲着,试试看呗,说不定你们可以见证一个神术师诞生的奇迹哦”独孤魔狼继续笑道。

“你现今已是有两次术法大招记录的大术师了,你还不等二十岁,你以后必然会成为燕唐的神术士乃至神术师,不能因为一个小小的漠河断送燕唐的神术师前途。”钟离错大义凛然。

“老薛,你是愿意去漠河城下送死?还是愿意看到一个神术师的出现?”独孤魔狼问道。

“某。。某愿意去攻打漠河”薛坚两手一摊“不一定会死啊”

“是啊,再来个术法也不一定会死人”独孤魔狼撇嘴“再说了,本郎君已经对漠河的汗国棒子们夸下海口,让他们等着承受爷的怒火呢”

“好吧”钟离错知道再说下去也没效果“需要本道人帮忙吗?”

“恩,当然有,此次猛虎真人是主力”独孤魔狼笑道“本大术师准备火烧漠河”

“火烧漠河?漠河那么大,不靠山不依水的”众人不解。

“废话,无柴起火,那才显示术法的神通啊”

“那需要某做些什么?”钟离错又问。

“万事具备只欠东风”独孤大术师装神弄鬼。

“你还诸葛丞相呢?”薛坚苦笑。

“搭个祭坛,反正塔河在中央,什么风都可以”独孤魔狼不负责任的说道。

独孤魔狼不理众伤员,带着大熊和阿狗就往行营大帐走去,钟离错和薛坚急忙跟上。

路过一处军营,见有人正张灯结彩。

“这在干什么呢?娶媳妇?”独孤魔狼不解。

“明日是辽城军大使燕国锋寿辰,加上歇兵,燕大使说要冲喜,准备宴请军中诸将呢?”钟离错回到。

“哦,太不厚道,”魔狼大怒“请客居然不请本郎君”

“请你?燕大使恨不得吃你呢?”薛坚大使嘲笑,燕国锋大使与魔狼有宿怨,从征漠河东道行营海兰泡起,一路争执,争功下套不亦乐乎。

魔狼摩挲无须下巴不语前行。

“有人要倒霉了”薛坚很是了解魔狼习惯,这摩挲下巴就是在想歹计整人。

天尚未黑透,一行五人来到行营大帐,让行营旗牌官上报,不一会,独孤大总管让他们进营。

行营大帐内诸将云集,行营三位总管,各路统领,各军大使将军足有三四十人。

“独孤大术师,伤可痊愈?”一路有人问候。

“好了,好了,大好,有劳关心”独孤魔狼一路寒暄,笑意盈盈。

“你不在营中养伤,来此何事?”独孤大总管一脸憔悴。

“闲着无事,前来问候父亲大人”独孤魔狼笑嘻嘻。

“胡闹,现今大战,不思战事,做此姿态,贻笑大方,小心军法”独孤大总管大怒。

“独孤大术师是怕辽国公忘了他这个义子呢”燕国锋大使不忘嗤笑。

“独孤都尉也是好意”监军使陈道劝导。

“独孤都尉可是有攻城妙计?”云麾将军燕君鸾喜道。

“独孤大术师真有攻城良策?可不能藏私哦”方四海都督也舔着脸说道,他知道前些日子归于自己麾下的黑狼骑损失惨重,魔狼还记着呢。

“真没什么妙计,就是来看看”独孤魔狼继续敷衍。

“也好,某等正商议如何攻城,独孤都尉既然来了,不妨参议”副大总管左威卫杨同大将军一脸肃容,典型唐将做派,说话却温声亲切。

“大术师术法神通,某等攻城不力,独孤大术师再来个术法不就解决了”燕国锋大使继续揶揄。

“恩,是个好计策”独孤天星大术师居然点头赞同。

众人皆雅雀无声,均用殷切的眼光注视魔狼天星。

“不可”这次叫道的却是右威卫术师顾梦。

众人又把目光转到王轩御史身上。

“史上从无五年内连续施展三次术法大招的记载”顾梦术师苦笑。

“历史上有十例十年内施展三次术法大招的记载,”单思敬副大总管冷笑“其中五人当场疯傻”

有知晓此典故的若有所思,不明其理的暗自叹息。

“不是还有五人成功了吗?”燕国锋大使继续笑道。

“这五人至少都是神术士以上修为,其中三人已是神术师”钟离错真人接话。

“无碍无碍,姑且一试,还不知道是否有用呢?”独孤魔狼还是笑呵呵。

“你真准备再次施展术法?”独孤大总管盯着魔狼天星问道。

“不可,某等再努力一二,早晚能攻下漠河”单思敬副大总管咬牙反对。

“可那得多少将士用命去填补?”燕国锋大使质问。

“独孤大术师迟早会像华师哪样成为神术师的”陈道监军使也反对“不能在漠河断送一个帝国未来的神术师”

“既然是未来神术师,那就是成与不成皆有可能咯?”燕国锋继续加压“用三十万将士的性命去赌一个未来的神术师?想来独孤大术师也有为国尽力之心,此刻乃燕唐需要大术师出手,大术师岂能避让”

“帝国神术师,乃燕唐祥瑞,某等不能成为燕唐罪人”方四海都督也起身道“某请令,后天领军攻城,不死不退”

“言重言重,只不过施展一个术法而已,诸位将军不用激动”独孤魔狼拱手。

独孤大总管似乎要揪短自己已变成花白的胡须,沉吟半晌

“你可有把握拿下漠河?”

“某已对漠河突厥发誓,要让汗国棒子承受本都尉的怒火,无论成功与否,试试又何妨?”

“怎能只是试试?大术师出手必然马到功成”燕国锋大使马上想钉死此事。

“唔,借燕大使吉言,某当全力以赴”魔狼天星对着燕大使拱手“只不过有件小事需燕大使帮忙啊”

“有何事需本大使帮忙?”燕国锋大使笑道。

“某想了几日,漠河城坚将勇,又无水火等攻城之材,只有无中生有,用术法召唤”独孤大术师解释。

“需要什么支援尽管开口?”单思敬副大总管见魔狼言而未尽,就问道。

“现需一祭坛,钟离真人也是精通术法,已拜托他主理”独孤魔狼继续说道。

“一应材料,行营尽力支持,一应人力,大军任尔驱使”独孤大总管也答应。

“不必大动干戈”独孤魔狼笑着“只有一样物事难寻?”

“何种物事,大营三十万人,还怕不能置齐?”燕国锋大使也笑着。“只是大术师施展术法可有良辰吉时?不要拖到九月哦,到时候天寒地冻,即使再由大军攻城怕也耽误了”

“哦,那燕大使定个日子吧,某也急着呢”

“明日乃火月火日,即是良辰吉时”燕大使立刻帮忙敲定日子。

“唔,明日啊?如物事备齐,明日也可”独孤魔狼也不含糊。

“是否太过匆忙?”独孤大总管皱眉。

“大军征战已久,兵疲将乏,越快拿下漠河越好,明日甚好”燕国锋大使笑道“只不过大术师尚缺何样物事,说出来,让众将好寻找”

“恩,既是搭设祭坛,正需祭品啊”独孤魔狼摩挲下巴。

“祭品,那还不简单?”众人笑道。

“此术法需一火月火日生辰福人做祭”魔狼亮出獠牙。

众人愕然,忽又望向燕国锋大使。

燕国锋大使正在暗笑,这回魔狼天星终于入套,如术法不能成功,耽误攻城,自有军法,如侥幸成功,那自己也无损失,忽然看到账内众人均用异样眼光看着自己,莫名其妙。

“胡闹,”独孤大总管大怒拍案。

“用一福人赌三十万将士性命,诸位算算可有赢面?”独孤魔狼不理,继续笑若狐狸。

“什么?”燕国锋大使突然想起明日乃自己生辰,这个魔狼天星所说火月火日生辰福人可不就是自己?

“你这是公报私仇?”燕大使大怒。

“某与燕大使有仇?这说哪儿话?三十万大军找一火月火日生辰之人有何难?”

“明日乃某的生辰”

“哦,巧了,这可正是燕大使为国效力之机会啊”

“胡说,你这是看某不顺眼,欲置某与死地啊”

“置你于死地?这从何说起?”独孤魔狼两手一摊,看着营中诸将均是异样眼光“呵呵,诸位以为这祭品是如同牛羊三牲啊?”

众将均点头。

“诸位想差了,某之祭坛不需死物做祭品,这么说吧,这个祭品只是个媒介,必须为有福之人,能沟通火神,好让某等施法召唤火雨”

众人不信。

“可惜本郎君也不知自己具体出生时辰,若本郎君也是火命,否则这等功能何需让与燕大使?”独孤魔狼乃华师拾捡弃儿,当时仅能看出尚未足月,实不知具体出生时辰。

“诸位营中可有火月火日出生之人?”独孤大总管又询问诸将。

“何必那么麻烦?燕大使,此刻乃燕唐需要燕大使出力之时,燕大使岂能避让?”独孤魔狼把先前燕大使的话稍改几字。

“你”燕大使遍体生寒,祭坛祭品?想想都不是好差事,即使没事,事后的名声也完了。

“要不这样,今日既是军议?诸位总管统领将军,大家来个表决?”独孤魔狼又提议。

“怎么表决?”陈道御史问道。

“要不这样,大家用黄豆绿豆投票吧?黄豆代表同意燕大使做祭品,绿豆表示反对”

营中诸将想想,也不能就此耽误时辰,纷纷表示可行。

黄豆绿豆军营自是常备,须臾近卫拿来一个陶罐两盘豆子。

分发黄豆绿豆,每人一样一粒,又开始用陶罐收集诸将投票。

事毕,装着投票豆样的陶罐摆在帅案上。

监军使陈道责无旁贷作为清点官,与王轩御史客套一下,就把陶罐内的豆子倒入一圆盘。

大伙定睛一看,均哑然失笑,圆盘内豆子各个颗粒饱满,黄澄澄。

中间只有一粒绿莹莹的绿豆。

“二十八位同意燕国锋大使作为大国大术师的助手,一人反对”陈道监军使仍然仔仔细细数了一遍,还让王轩副监军使又数一遍,宣布结果,这可是要记录在案的。

“那就有劳燕大使了,还请燕大使今晚沐浴斋戒,明日午时,正是火旺时辰,诸位请拭目以待”独孤魔狼笑着扬长而去。

八月二十五日,燕唐神龙历十年火月火日。

辰时,漠河城前唐军五万兵马列队严阵以待。

最前面依旧是投石车阵,百余架投石车整整齐齐,只是忙碌摆放投掷物的换成了庙街狼团的不管大队,头领独孤球球拉来近万黑色陶罐。

投石车阵与军阵有五丈来距离,中央一高逾两丈的祭坛赫然而立。

祭坛成八卦状,粗木搭建,虽粗糙但也有模有样。

祭坛上现只有钟离错真人一人盘腿而坐。

独孤魔狼带着两个护卫和庙街折冲府的众人从唐军阵中出来,独孤魔狼左右看看,让属下在祭坛八方列阵,也无特殊布置,众将士只是按平时一样整齐站住。

独孤大术师又抬眼望望天,漠河的天空彤云密布,阴沉湿闷。

独孤魔狼看看后方,唐营中有字号的将军校尉组团来观。

“祭品何在?”魔狼天星笑道。

“祭品何在?”庙街折冲府的众将士吼道,全唐营均回荡吼声。

燕国锋大使不得已硬着头皮骑马而出,还带着一队亲卫。

“烦请燕大使上台”独孤魔狼虚引。

“大术师先请”燕国锋大使咬牙。

“那某先行了?”魔狼大术师攀着简陋的云梯爬向祭坛,两个护卫大熊和阿狗也不带着。

“你究竟想怎么施展?”钟离错忙碌一晚,终于把这祭坛布置妥当,可也不知魔狼天星究竟如何施展,此时也是云山雾罩。

“谢过真人,真人一旁护法即可”独孤魔狼客气,他今日装扮与平日并无多大区别。

燕大使战战兢兢也爬上祭坛,独孤天星客气的让他在正中央盘腿坐下。

独孤魔狼绕祭坛四周一圈,从正北方拔除一只黑旗,举旗虚晃。

投石车阵中的独孤球球看到信号,猛地一挥手,已装载好黑陶罐的投石车开始向漠河城投掷。

“那是什么?”独孤大总管坐镇观战,也是一头雾水。

“那是黑油”一旁黑水都督府都督李献诚抽搐鼻子闻了下回答。

“黑油?”诸将猛然明白,黑油易燃,独孤魔狼这是要烈火焚城。

“前些日子,也投掷了许多黑油啊,可地方并无堆积易燃之物,很快就被扑灭”有将校议论。

“这次庙街折冲府投掷的全部都是黑油啊”

“大术师行事自有他的道理,且先观看”

议论纷纷,唐营众将均兴奋不已。

投石车投掷的陶罐有的落地就裂,有的不知所踪,却并无引火之物,漠河城墙上见唐军并无大举攻城态势,也不慌不忙抬来几架水龙,还有不少唧筒,盛水大木桶。

独孤魔狼看着也无多余动作。

半个时辰后,投石车已无物事可投。

独孤魔狼一挥旗,独孤球球带队回撤。

独孤魔狼又抱着小旗在八卦台面向漠河一面盘腿坐下,再无其他指示。

唐营诸将看着沉闷,却无言评论。

漠河城中突厥将士也纷纷收拾城墙上的火油,用土堆,用水冲,逐渐收拾干净,看着唐营并无下文,均纷纷大声喝骂。

独孤天星也是不理睬,坐着如老僧入定,又仿佛睡着。

燕国锋大使开始恐惧,时间一长见并无异样,又开始兴奋,半个时辰过去,却见台上独孤魔狼和钟离真人各自静坐,并不理睬他,正自不耐,忽地空中突然一个炸雷。

如银屏炸裂,又如冲锋第一声鼓响,四周的阴云开始翻滚,逐渐向漠河上空聚集。

正为局势无趣而无聊的唐军将士立刻来了精神。

漠河上空的阴云越积越厚,黑**滴却未滴雨,整个上空像蒙了一层漆黑幕布。

而唐营上空云彩渐稀,尽然逐渐变白,有点地方还有七彩光透出。

整个天空诡异无比。

漠河城也有方圆十里,此刻上空如带巨大黑帽,无数突厥兵士开始跪地祈祷,许多萨满冲上城头,惊疑不定的看着天空。

快到午时,漠河城上的黑云阴沉的像要掉下来。

独孤天星立起,沿着八卦台八方奔走,连走三遍,越走越快,八卦台前平地升起一股飓风,直袭漠河城。

独孤天星突地走到燕国锋大使前面,把手中小黑旗递过去,燕国锋大使不解其意,接过小旗,不见独孤魔狼进一步指示,只好怀抱小旗继续盘腿坐着。

飓风已至漠河城前,城墙的阻挡让飓风更加暴躁,无数突厥将士站立不稳只好蹲着,飓风进入城中,越来越猛烈,带着无数零碎物件抛向半空。

飓风到了城中,突然定住,却越来越壮大,直冲云霄,粗达丈余,冲到空中的飓风刚一接触黑云,天空就突然像开了口子,倾盆大雨如决口般倾泻而下,远观去就如无数黑色铁线。

八卦台前三丈却无雨滴,后面唐营上空也只见朵朵白云。

漠河城中如入地狱,突厥将士不是四散躲雨就是跪地祈祷。

独孤魔狼站在八卦台前方,抱臂观看,也无多余动作。

暴雨越来越猛,忽地一声霹雳,漠河上空又像约定一样,万道闪电如火蛇肆虐,落在地上,窜起无数火花,像把所有物资都融化一样,城中飓风又分裂成无数小点风柱向四周散开,风助火势,整个漠河城陷入火海黑雨。

唐营中诸将看着眼前异境,再次陷入口瞪目呆,五里外的漠河城如黑色深井,上面厚厚井盖,里面电蛇狂舞,飓风肆虐,黑雨如箭,如九幽地狱,如世界末日来临,只是庆幸身处其中的不是自己。

半个时辰过后,漠河城内已无一处净土,先前投掷的陶罐黑油现已发挥作用,漠河城墙已成火墙,许多崩溃的突厥将士直接跳出城墙,不可避免的沦为瘫软死尸。

燕国锋大使仅比独孤天星离漠河城远,钟离错已开始念起道门往生咒,燕国锋抱着小黑旗被风不住吹动,发出呼呼声响,如厉鬼狰狞,燕国锋大使如扔火炭,抛掉黑旗,正巧独孤天星回头看他,微微一笑。

独孤魔狼孤寂的身子立于高台,后面是地狱般的漠河城,万道闪电连绵不断,激起的火墙让魔狼天星脸色变得金黄。

燕国锋如见厉鬼,跳起来就往回跑,浑然忘了自己身处高台,只栽下去,下面庙街折冲府将士也只顾观看漠河异象,哪顾得上他?燕国锋落地顿时昏迷不醒。

未时已到,漠河上面黑云似乎已落尽,逐渐变淡,黑雨也变成细雨,电闪雷鸣也逐渐停歇,只是城中烈火越来越旺,早些尚有四处奔逃的身形,现在也寂静无影,整个漠河如同死城。

独孤天星有默然看了一会,转身回走准备下台,钟离错还在念咒。

魔狼也懒得理他,下云梯,也不看瘫软一边的燕国锋,直接往唐军军阵走去,后面的庙街折冲府列队跟随。

唐军阵中仍是雅雀无声。

魔狼天星继续走了两步,突有感应,抬头望天。

天上云朵突然一阵翻滚,居然逐渐形成一个巨大的人脸,头发披散,须髯飘动。

独孤魔狼定住脚步,皱眉望着天上,看着这眼熟的人脸。

“独孤天星?华师弟子?”人脸突然发出声音。

“魔师呼兰贝尔?”独孤魔狼高声回应。

“一别十年,当年小术士也成长为神术士了”空中巨大人脸叹道。

唐营众将士还未从烈火焚城的震惊中醒来,又看到空中凸显巨大人脸,不少胆量稍弱的立马晕倒,还好,这个人脸居然是突厥魔师呼兰贝尔,与独孤大术师竟然是旧识。

“久别经年,魔师别来无恙”独孤魔狼笑着回答,可惜礼仪却有些猥琐,他居然右臂举起蜷缩四指竖起中指对着天空。

“哈哈,小朋友还是那么调皮啊?”人脸哈哈大笑“只是你烈火焚烧漠河,屠杀突厥将士,来而不往非礼也,某总归是突厥人,不得不有所回报”

人脸突然张开大口一吸一吐,漠河正在熊熊燃烧的烈火大部腾空而起,如流星集群扑向唐军军营。

魔狼天星毫不犹豫放下竖着中指的右臂,一声厉喝“风起”

空中骤然窜起无数风柱席卷流星火雨直扑空中人脸。

“独孤神术士,你居然敢一日之内连施两个术法大招?”天空人脸惊异。

八卦台上的钟离错此时也立起身子,双手频晃,空中的风柱威势陡增。

人脸张口一吐,漫天的火雨压着风柱再袭唐营方向,唐营中的术士营也急忙施法,上百道土墙风柱生成拦在唐军阵前。

火雨离唐军阵营越来越近,只有里余。

独孤天星满脸苍白,张口吐出一口鲜血,双掌朝天,漫天的风柱连成一片,死死挡住火雨侵袭。

钟离错也大喝一声“急急如律令”

空中陡现一个巨大神像,正是玄武真人模样,手举长枪刺向人脸。

人脸一张口,玄武神像被吸入口中,人脸却一阵扭曲。

独孤天星再次催动风柱墙,火雨被抛向空中。

“罢了”人脸一声叹息,开始消散。

“可惜啊,小朋友,你这神术士只能当半个时辰”

“本想等你成为神术师才有的玩,你却自废神通,可悲啊”

“哎,寂寞啊,某又要去寻找对手,何处才有某的敌手?”

人脸逐渐消散无影,漫天火雨也逐渐转暗,终又变成火炭灰烬落下,独孤天星满头乌发再次变白,脸色苍白如冰晶透亮,浑身颤抖,片刻陷入昏迷。

神龙历十年八月二十五日酉时,唐军冲入漠河,漠河到处是焦黑突厥尸身,半天前尚有二十万人的漠河城只余万二活口。

燕唐神龙历十年的征漠河战事落下帷幕,突厥汗国从此在帝国远东再无一城一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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