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48章 稻花香里说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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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某等先商议一下,晚上即给出决议”段怀本点头。

“那段郎君需快点,某等还想早点开张呢?”谢晓天点头。

“那好,某等稍候即再回来商议”段怀本起身。

“远东侯还给出了建议:每旬即可盘点分红”谢晓天亦起身相送。

段怀本颇以为然,这次夜雨楼的失误即在此,积累的大量的现金,谁不眼红?只是宋璟下手最快而已。

下午申时,樊国公府的段怀本,广平郡公府的程若冰,胡国公府的秦休道,河间郡王府的燕东来,鄂国公府的尉迟环,卫国公府的李默,邢国公府的苏圭,郇国公韦陟再次聚齐辽阳郡王府,而辽阳郡王府却只有谢晓天一人参与商讨,一番平和商议,决定后日六月十五日再起武举博采,名号改为逍遥楼,楼主为段怀本,李默、谢晓天为执事。

六月十五日,原夜雨楼摘下牌匾,换上逍遥楼的匾额,三个富丽大楷为远东侯所书,两边廊柱还有一幅对联:多读书知礼明义,戒赌博多是无非。

楼前彩旗飘扬,丽竞门的簪花郎和万安县的武侯整装列队,辰时起即爆竹轰鸣,整整一个时辰响彻长安上空。

长安六街上亦出现无数少年,斜批逍遥楼字样的红绸布,散发纸张,上面印着逍遥楼即日起为武举比试设庄接受博采下注,并列出逍遥楼为回报彩民,将出资修缮灞桥到长安的五座河桥,并定时捐献给万年县十座寺庙和道观功德钱,还在万年县五十二坊内设立义学,招收贫苦孩童入学,同时与佛门共同修建十座悲田院。

楼内亦是高朋满座,长缨会的一众武举明星在纳兰女帝的带领下傲然而立,钟离错蓝采和悟深等僧道武举亦来祝贺。

段怀本亲自在大门前迎客。

十大军门均来祝贺,未加入逍遥楼的夔国公府等几家亦奉上礼金,薛王府岐王府等王府国公府来人无数。

佛门由空海法师亲自带了十数法师来谢逍遥楼的善举,道家则是含光道长带队。

武士协会的剑王邱武,术士协会的韦一笑会长,骑士协会的副会长张震联袂来贺。

户部尚书王丘,兵部尚书萧嵩,京兆府府尹王志愔,万年县县丞杜绾亲身到场。

当日上午,各武举试场的擂台下,消失了六日的囊头重现,青衣青帽与原夜雨楼一般模样,大多囊头亦是原班。

六月十五日,现场与各街坊的庄家即接注过二十万贯。

六月二十五日,长安再现一富贵楼,亦接受武举比试下注,楼主为驸马都尉张去奢,十大执事各有来路,太子燕瑛亲自前往祝贺。

富贵楼亦有七姓九家的一众子弟捧场,胡国公府等十大军门亦奉上礼金,宁王薛王齐王申王具遣世子来贺,玉真公主亲自到场。

侠义盟以龙骑士秦纵为首,白衣卿相夜白衣、青莲剑仙李白、玉麒麟景常柯,白衣秀士秦沉言,天山雪花明浅瑜;

书院的春风女神郑穗儿,烈火女神王江南,潇湘女神水柔波,落凤仙子凤岚,铃兰仙子秦妍灵,海棠仙子方璇棠,天巧星香雪娘子朴香雪,天孤星河东孤鹜宋吟,天英星落英剑客阎祥鸾。

步骑学院的彩虹骑士紫魔女凤舞爱,北园公子西门豹,青牛尉迟琳嘉,五花马常落颜,白羊越白羽,蓝象岳古河,红色闪电-段红尘。

还有武学院的将虎裴逸楼。

大风堂的玉面天王帅不凡,毒诸葛诸葛无用,祁连恶来--葛乱封。

太平山庄的盗帅楚六香,子母轮上官飞虹。

长江盐帮的江山如画杨子江,滚刀肉杨子鳄。

江南无量山的上官无量和上官柳丝。

剑神府的灵犀双剑杨灵燕犀带着一儿一女,杨春和杨夏,书院术士学院的副院长王钰皆到场以主人自居。

道门亦有侯少微真人到场,佛家则是户县草堂寺的玄璧法师。

王皇后派出了内库总管,户部王丘尚书与兵部萧嵩尚书亦是来贺,长安首富王元宝亲送三车礼物到场。

爆竹烟花燃放两个时辰,场面较前些日逍遥楼开业不遑多让。

当日,每个武举试场即有黑白两色囊头收注,而赔率亦相同,两家收取赌注大致相仿。

六月十六日即有一纸圣旨从正在泰州途中的圣人车驾上送抵长安,驳回远东侯乞骸骨奏疏,远东侯太极殿失仪杖脊二十。

圣旨是先在太极殿宣读的,然后由宣旨的翰林待诏韦斌和左监门卫大将军冯元一到辋川再次宣读,并勒令千牛卫捉拿万年县县令独孤心慈与春明门前执刑,京兆府及万年长安两县七品以上职官观刑。

于是在千牛卫的剥下远东侯的衣衫后,长安近十万人欣赏到了远东侯背上沟壑纵横般的伤疤,二十杖后,远东侯的脊背血肉一片模糊,魔狼天星咬着牙站立受刑,未吭一声,刑后被纳兰女帝抱入马车,马车驶走,一只九头凤凰从天而降,吐出烈焰将行刑之处喷成十丈方圆焦土,事后好事之徒用刀枪劈刺不得进。

次日富贵楼宣布所有下注的赌金无论输赢均返还一成。

当然,冯元一大总管还怀揣一未当众宣读的敕书,远东侯独孤心慈加封云麾将军,勋护军,权募兵副使,责令其择日组建长从宿卫,号天星军。

这一旨意长安知晓的只有宇文融相公和宋璟等六部尚书,即便太子监国与京兆府府尹王志愔亦不知晓。

五日后,朔方节度大使辽阳郡王枷送六名太子六率的六名卫率入长安,宣称六人军帐失仪交由监国太子惩处。

太子监国燕瑛在太极殿宣称六名卫率当以军法处置,却在次日宣称六名卫率失仪未有确实证据,在太极殿内即亲自为六人解绑,并收六人入右卫。

“太子殿下这回有军师了啊?懂得强硬反击了?”独孤心慈得知此讯时正与韦二郎和冯元一大总管在辋川边的柳荫下闲聊,韦二郎即与评价。

六月的辋川一片浓绿,河边的稻田已有嫩嫩的稻穗,田头河里那是蛙声一片。

独孤心慈趴在一张竹床上,纳兰妃雅正亲自与其换伤药。

“别哼唧了,圣人亲自吩咐的只是做做样子,汝那伤势看着严重,却未伤筋骨,这五天过去了,早好了”冯元一听得独孤心慈嘶嘶声很是不屑。

“某叫唤两声又未让汝听,告诉圣人这次教训某记在心里了”独孤心慈不满道,享受着纳兰女帝的推血活宫,背上的血痂已经剥落,数道粉嫩的鲜肉亦让脊背狰狞不已。

“汝记在心底?怎地还想找圣人报复不成?”冯元一眼神不善。

“老冯,这就没意思了啊?某在这一片稻香里,与相亲相近的人说点高兴的事,喝点清凉的果汁,人生如此惬意,汝等却跑来打扰,还抱着为某好的说法将某杖脊二十,还不许某抱怨两句?”独孤心慈让杜莎莎给拿过来装果汁的琉璃盏,也不接下,直接张嘴饮两口。

“汝的抱怨某会禀告给圣人的,汝给个准信,给多少银钱让某带走?”冯元一翻翻眼睛。

“圣人让某募兵也不拨付点款项,到还想从某这儿盘剥点带走?这是打了人还抢东西啊?”

“别废话,汝在丽竞门还有一百万贯呢?不给个准数某全部带走的啊?”

“汝拿去五十万贯吧,留下五十万贯某拿去募兵”独孤心慈下颚枕在双臂上,眼睛直直的望向齐国公冯元一。

“呃,不用那么多,有个二三十万就可以了”冯元一倒不好意思了。

“出门在外不容易,多带点钱好潇洒”独孤心慈叹到。

“算汝有心了,某等今日即需启程了,汝在长安当心点”冯元一叮嘱道。

“某有什么好当心的?”

“右卫的浑元忠和右领军卫的王无择,还有夔国公府英国公府最近与太子走得近,太子不再是无兵无将了,太子还有左右内率,左右监门率,据闻居然均补充满员了,汝不知晓?”

“某还听闻书院的副院长想做国丈呢?这人啦,不知怎的就尽想好事呢?”独孤心慈嘀咕道。

于是远东侯觉得背上陡然力道加重,书院的副院长说的即是王钰,王钰的女儿叫王江南。

冯元一看着挽袖给情郎推拿的纳兰女帝呵呵直乐。

“笑个锤子,还不快滚?”独孤心慈怒道。

“某已让小鱼儿派了一营的丽竞门在辋川,汝亦可将长从宿卫的人拨来一部分,汝的那个什么长缨会里不是有不少好手么?多带几个在身边”冯元一不以为意的笑道。

“那不是”独孤心慈努努嘴,那一边杨秋五郎正与韦二郎躲在稻田里抓稻花鱼。

“汝可不能大意”冯元一认真说道。

“汝是不是听到什么传闻了?是昆仑天龙池的人还是王氏的人想要某的命?”独孤心慈疑惑。

“小心无大碍,目前还没有迹象,但一有风吹草动就晚了,长安的丽竞门不少汝在带么?汝让他们盯着点”冯元一摇头。

“哪有千日防贼的?要不某只给汝三十万,留下二十万请几个杀手先将那个龙骑士和王院长干掉?”

“天龙池和书院的人哪有那么好杀的?别说废话来了,某去看他们抓了多少鱼?这可不是荤腥是庄稼地的害物”冯元一自欺欺人,将又一村专门放置在稻田里的鲤鱼唤做害物。

“汝伤未好,不能吃鲤鱼”纳兰妃雅警告道。

“放心吧,某这几个月都不会沾荤腥,这炎炎夏日需清淡点饮食”

“汝这梯田里的稻谷长势还真不错,今岁辋川应会大丰收”纳兰妃雅恭贺自己的情郎。

“这才哪儿啊?这儿是熟田,梯田在上面呢,哪儿还需几年养,不过今岁的红薯应该不错,某等过些时日即可做麦芽糖了”独孤心慈笑道。

“就汝能”纳兰女帝哪懂什么农耕稼穑。

“汝的流求现在种些什么作物?听闻哪儿的水稻亦不错?流求甘蔗林多不多?汝哪儿樟脑很不错,运到长安某给汝卖出黄金价”独孤心慈吹嘘道。

“在流求或江南,樟脑亦是黄金价”纳兰妃雅白一眼。

“汝说的那是提炼后的药丸,某说的是直接从树叶里蒸馏出来的第一道物事”独孤心慈辩解。

“哪有什么用?还有毒”纳兰妃雅也不是不知民生之人,特别是樟脑可是多味中药的必用药材。

“做香料啊,放在存放的衣物里可防虫”独孤心慈信口指点。

“那某让人试试”

“那是,某的主意可值千金”

“汝这千金怕被人惦记上了,某现即给白玉京他们带话,多派几人来辋川跟着汝”

“要那么多大灯笼作甚,有小雅在某还怕什么?再说有莎莎大熊阿狗他们呢?”

“没听齐国公说要小心么?”

“他是看某等过着逍遥日子羡慕嫉妒恨,某堂堂帝国远东侯若被刺杀了,燕唐谁还过得安稳?”

“不能大意”

“哎,这日子没法过了,等招满了兵,汝武举得了状头某等即去流求见外舅外姑啊?”

“什么外舅外姑的?是汝叫的么?”

“那某应该叫什么?”

“不许叫”

两人在此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那厢冯元一指点着韦二郎抓稻花鱼,稻花鱼均不大,一般筷著长短。

不一会又一群人过来,独孤心慈睁眼一看,老孟孟浩然带着裴迪等一众好友在游赏呢。

纳兰妃雅想给独孤心慈披上衣衫,独孤心慈笑道又不是什么小娘子过来了,老孟他们几个臭汉子有什么好躲避的?

孟浩然与裴迪几人听了亦哈哈大笑,这个直言惩奸用法杖,那个说圣人杖下堪可怜。

独孤心慈冷笑道,午宴汝等自行备置吧?

于是裴迪马上阿谀忠臣直荡荡,另一个称赞圣朝有直臣。

“汝等还真是败坏斯文?孟夫子最近可得佳句?”独孤心慈闭眼懒得理睬这几个今日混的熟稔的悠闲文士。

“落景余清辉,轻桡弄溪渚。

泓澄爱水物,临泛何容与。

白首垂钓翁,新妆浣纱女。

相看未相识,脉脉不得语。”

孟夫子张嘴即来。

“白首翁?浣纱女?孟夫子回到春天了?”独孤心慈笑道。

老实的孟浩然不明所以,裴迪却笑道“辋川主人笑汝思春了”

“远东侯近日未得一句,今日可有灵感?”孟夫子对远东侯的调笑付诸一笑。

“某昨夜泛舟辋川,得西江月一首,某念给汝等听听”独孤心慈半眯眼睛吟诵:

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

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旧时茅店社林边,路转溪桥忽见。

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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