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谷身边飞出无数蝴蝶，朝凌失去的记忆再度回归……

“我会永远对你好的，只要你愿意和我在一块儿，哪怕是漫天星辰，我也会一个个摘下来送给你！”

朝凌记忆里的鲸波，是那么硬朗英俊。他说着那样动人的海誓山盟。以至于朝凌，看到形容粗鄙的暮胧时，毫不犹豫地嗤之以鼻。

而那时的朝凌，看起来也不过是个是十四五岁的少女，生的玲珑巧丽，眉眼冷清。。

“怎么，考虑一下？下嫁给他？

“区区大鹏，岂可将就。”

朝凌无视了在桐华台上奋力搏杀的暮胧，走向了宫殿里，远眺着各色鸟雀的鲸波。

“我还以为，你真会下嫁给那个愣头青呢。”鲸波一拦朝凌的腰，把她搂到了怀里。

“我还以为你去和你父亲通报，要迎娶呢。没想到你还在这儿……怎么？反悔了？”朝凌冲鲸波翻了翻白眼儿。

“怎么会呢，”鲸波看着朝凌冷清精致的脸说:“我爱你都来不及呢，我的美人儿。”

朝凌却抬手一拧，一下把鲸波的胳膊拧脱臼了。她淡淡地说:“等你什么时候光明正大地来提亲，再跟我动手动脚。”

鲸波把胳膊接了回去。他看着远去的朝凌，坏笑着说:“这种坏脾气，别有韵味。”

层层的纱帐撤开，朝凌走入了一处红木镶金的大殿。厚重的华丽大门推开，朝凌欣喜地扑倒了两位来客的怀里，大声喊着:

“爹，娘，朝凌好想你们啊。”

帝临坐在大殿里，得意地说:“哎呀，有些人啊，平日里脸板得像个棺材似的，现在却扑倒爹娘怀里撒娇。”

“去去去，这么大年纪了还调侃我。我迟早放火烧了你的毛！”朝凌冲帝临做了个鬼脸。

她母亲立刻揉了揉朝凌的脑袋说:“别闹你舅舅了，没大没小。我们回来还没拜见老祖宗呢。你快跟我一块儿去吧。”

“不必来了，”耀辉推开了大殿的大门，他身后是个被挟持的鹤妖:“帝临，你跟我过来。”

朝凌的母亲和帝临使了个眼色，两人立刻警觉地跟着耀辉进入了内殿。朝凌的父亲摆了摆手，架住鹤妖的侍卫立刻送开了鹤妖。

偏殿里，耀辉不满地端坐最上座，毕方、丹雀、朱雀和朝凌父母紧张地看着跪在大殿中的帝临和鹤妖。

“帝临，你是神灵，你要有作为神灵的自觉，和一个妖孽纠缠不清，实在给我们神灵丢脸。”毕方咄咄逼人地质问着帝临。

丹雀挥了挥金穗禾，鹤妖身上扭打而出的伤痕尽数痊愈。丹雀温柔地长叹一气说:“帝临，以你的身份，什么样的神灵都能迎娶的。你早就知道，神灵和妖孽有染会招来天谴的，快，给老祖宗陪个不是，咱们体体面面地解决这件事儿。”

朱雀笑着看了看鹤妖，轻巧地说:“把那鹤妖杀了不就成了，小惩大诫嘛。”

“此事如今人尽皆知，你杀了她，靠什么去堵悠悠之口！”毕方瞪了朱雀一眼，轻佻的朱雀没再说话。

“人尽皆知？”耀辉看了毕方一眼:“帝临和素昙一向谨慎，怎么会人尽皆知。”

听耀辉这么一问，毕方和朱雀对视了一眼。势必都知道耀辉早就知道了帝临的行径，只是一味包庇帝临罢了。于是不敢再针对帝临和鹤妖。

丹雀和朝凌的母亲刚松了口气，毕方却说出了更让人心口一紧的事儿:

“是鲸波意图猥亵这只鹤妖，却被其他鸟雀护卫。那些帝临派去保护鹤妖的鸟雀说了，这鹤妖已经有了身孕……”

“够了！”耀辉怒不可遏地打断了毕方。

朱雀却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模样，讥讽道:“龙性好淫，连龙王都有十子，我们势必不能去苛责那条小龙。只是可怜了朝凌，要和这样的人完婚……旖旎，你说这，算不算乱伦啊……”

“炎灼！”耀辉一瞪朱雀，朱雀发觉耀辉真的动怒，便翻着白眼儿闭了嘴。

“鲸波不可能乱来，”朝凌傲慢地一瞥跪在殿前的鹤妖:“这种姿色的野雀，还想飞上枝头？”

“呦，你真是一张纸画个鼻子——好大个脸啊！”帝临伸手护住了鹤妖:“你真以为鲸波喜欢你吗？你错了，朝凌，他就和那只大鹏一样，他们喜欢的，不是你这个娇纵任性的小神。”

“他们爱的，是你背后背负的荣耀和权势。我们生来就不是凡夫俗子，我们是神灵！这是咱们的大幸，亦是咱们的大不幸！”

“你逃不掉的……”

“朝凌！”

年少气盛的朝凌和护短的帝临立刻杠上了，正当两人要撕破脸时，耀辉扔出一团烈焰，分开了吵闹不息的两人。

“想知道是鲸波的不是……还是素昙的不是……”耀辉看了看帝临，说:

“你亲自去试一下，不就知道了。”

夜里，歌舞升平，鲸波回到了下榻的阁楼。他似乎喝多了，走入房间时甚至有些晕眩。

“上神，你怎么才回来呀。”一个青蓝长发的美人儿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美人玉体横陈，搔首弄姿，巧笑招手。

鲸波看得眼睛都直了，跑到了床边，一把抱起了床上的美人，仔细嗅着她身上的白檀香味儿。

“哎呀，上神您可是朝凌大人的夫君……怎么能……”美人娇羞地躲避着鲸波的亲吻，诱惑地推开了鲸波。

鲸波已经半醉，加上美人在怀，一时松懈，口不择言:“放心，我同她不过是玩玩儿。要不是能攀附她坐上龙王的宝座，我才不要和那母夜叉有交集呢。”

“美人儿，你这样柔情似水，快告诉我，你叫什么小名儿啊，让上神我得空就来找你……”

“我？”美人仔细看着鲸波说:

“我叫帝临啊。你认不认识我？”

“孔雀帝君，帝临？”鲸波吓了一跳，他知道帝临最擅长制造幻境。他

鲸波怀中的美女化为飞灰，周围的屏风、障壁、桌椅……尽数散去。鲸波竟然是站在花园里，对着一根朽木搂抱亲吻。

朝凌和帝临站在不远处，冷冷地看着鲸波。鲸波一见浑身火光四射的朝凌，吓得立即变回龙形，腾空而去。

朝凌奋起直追，与他一道儿飞向了海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