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飞升
洞庭湖岸边,水神大人陪我喝酒,还咯咯傻笑。
我不是不通人情世故,只是觉得二十四位佛陀太过跋扈。
水神大人直捂脑袋。
“酸杏就那么好吃吗?”
“衣素素呀衣素素,你充其量就是个水神大人,管一个破洞庭,你不知道佛道之争。这是一封休书,你拿走吧!”
我给了水神大人一封休书。
她没接,用眸子直勾勾盯着我看,我以为她会说跟我一辈子。
“酒劲太大,伤头。要休,也是老娘先休了你。”
“真不打算御剑?”
“境都跌了,御个屁,说不定,哪天一觉醒来重回上三境,到时候上九天御龙。”
“还指望你御地狱婆娑呢?”
“他是我见过最坦诚的赤子之心。”
东海有佳人,唤作白驼,时常假扮我,还有东海李先照,是我的得意故交。
只是这条路路途遥远,我又手无缚鸡之力,我求助于水神大人。
她事情繁多,又喜肃静,临行前送我一颗避水珠,扬言普天之下,只要有水,便可号令水神。
我体内的剑气,隐隐约约有突破的迹象。东海的水,清浊分明,我摘下发簪,划出一道只有道家才可以看出来的阴阳鱼,印在道袍上。
鱼儿离不开水,阴阳鱼活灵活现,全然不知这件方寸衫就是法器,可以装下大半个东海。
水神大人还没来得及道别,我这个登徒子就离开了,真是个片刻不留温存的登徒子,可惜这鱼儿生活在洞庭百年,不知道喝不喝的惯东海的水。
“想他了,就去追,他走不远。”
“不追了,他容不得我有半点自傲,修行在于修心,好一颗赤子之心,山海妖你退下吧。”
水神大人红装素裹,脸色微变,他刚走,就有人惦记上洞庭湖。
真当老娘吃素的,以她的暴脾气,还真没有几个人招架的住。
她要不是留恋凡尘,早飞升了,庙家的几条鱼,还真不够她一锅炖的。
跳进湖里的是一位敦厚大汉。
后面跟着两个眉清目秀的小丫鬟,大汉有一个大马尾,两个小丫鬟一左一右。
水神大人心情大好,不介意大汉的闯入,最近洞庭湖不太平,炖锅鱼汤吧。
吃完了这顿,这洞庭湖就是你大马尾的了,自此世间再无衣素素,只有个唤作素素仙子的雨师。
我觉得天要下雨了,打开油纸伞。
这雨下的有点累,一直到东海都没有停,要不是天边的彩虹,我还真以为天上的大佬生气了。
我看着装鱼的器皿,脱下来,能拧出一大盆水。路边有个赤脚孩童,蹲在鱼盆跟前直勾勾的盯着我看。看完鱼又看我,让我想起了李清风。
也罢,不就是两条鱼,有什么舍不得。小孩无依无靠,就了却了我和李清风的这一生原封。我让小孩收好鱼,去投奔李清风。
小孩又看了看我的油纸伞,连这都想要,一并舍给他。
我不是什么大慈大悲的菩萨,只是御剑宗走出来的小道童,提到师傅还不足以让师傅太丢脸,仅此而已。
等有一天,白青两条天龙长大成人后,或许就会有人想着斩龙。到时候这两条龙躲在青城山下,自然有小孩救。
我一直问自己,想要干什么?
极北有个坐禅的枯荣僧,坐禅三百年,悟极乐道救世。
西北有个重剑无锋的悍刀客,坑杀四十万人,誓要鬼门渡恶灵。
东来土地上还有个曹东石伴驾左右的澹台观沧海。
御剑宗只有一个二次下山舍弃九境的善良小道童。
青城山,泼墨城。
管它什么剑圣亚圣,再大大不过善良的一对小拳头。
有人在我耳边吹热气,我看到是白驼姑娘,站在她身后直勾勾傻笑的正是李先照。
李先照的茅草屋不适合待客,沏茶水的小工都是邻村借来的。
白驼围绕着茅草屋嘁嘁喳喳,李先照依旧捧着茶壶傻笑。
兵家道家佛家都有传人,单单儒家传人太多。
我告诉李先照,我打算登泼墨城,有命回来,让白驼姑娘跟我走,如果回不来,就把茅草屋卖了,让白驼去泼墨城驼我回来,葬在草屋前面的水塘。
李先照傻笑点头。
没有境,我也得让亚圣那个老家伙给我徒儿准备点见面礼,羊毛薅一薅,总会有的。
白驼哭的跟个泪人,李先照傻笑。
以无境去扛亚圣一剑,还有命回来,这天下就只有青童师傅一人了。
亚圣住在泼墨城,礼部侍郎正巧在泼墨城。
手谈不是人人都有天份,礼部侍郎被让子溃败,懊恼的狠。
拔剑刺向小青童,都是因为青童的突然出现,惊扰到了他,不杀不足以泄愤。
亚圣用手指向座位,示意礼部侍郎坐下来,好商量。
礼部侍郎骂骂咧咧,青童就在一旁站着。
礼部侍郎从亚圣方寸走出后,便记恨上了青童。
“今天就住下,有什么事,在泼墨城玩两天再说。”亚圣让我多住几天,说是城里这几天好热闹。
礼部侍郎不住亚圣这里,住在驿站。
礼部侍郎不是小人物,祖辈连任兵部侍郎,到了他这一辈断了香火,改任礼部侍郎。
本是池中物,坏在曹东石头上,抢走兵部侍郎,才让他屈于礼部。
好笑,兵礼两部都要我死,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两个人还真是志趣相投。
我的命不值钱,连罪名都省了,关进大牢。
我是亚圣的客人,但不是他礼部侍郎的客人。
或许他不想让我死的不明不白,就来牢里让我死个明白。
我和亚圣有口头协议,这几天死不了。我跟狱卒讲,我和徐溫是朋友,如果不想徐溫秋后算账的话,就去请徐溫来泼墨城。不过这件事,只能让他一个人知道。
要是去请曹东石,估计在他来的路上,我就被宰了。
狱卒通报礼部侍郎,礼部侍郎回神后,得去验证真假。
近来东来王朝,风云莫测,这位皇帝大人可是把徐溫当做至亲。
朝堂上细微的变化,都逃不过礼部侍郎的眼睛。
礼部侍郎暗恨亚圣,要真是徐溫至亲,亚圣早应当知道,不去点破,才会让他犯了如此低级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