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他是神经病

夏振国急的额头青筋暴起，随手挂了电话，抓起手包就冲出了办公室。

走廊内，宋一伟还在来回踱步，看到夏董出来赶紧迎上来：“夏董事长？”

夏振国哪里还顾得上他，匆忙摆手：“小宋，今天我有点事，回头咱们再聊吧。”

“夏董，那个存储器能不能借我研究几天。”

宋一伟疾步跟在后面。

“今天没时间了，以后再说吧。”

十一层高的住院部大楼下，警车呼啸，全副武装的武警持枪待命。警戒线后，数百个穿着病号服的病人和家属情绪波动，议论纷纷。

夏振国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一眼看到自己的老熟人---明华区公安分局的赵局长。

“赵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看着夏振国走来，赵局眉头紧锁，唉声叹气：“夏董！你说你……唉！你们公司雇的都是什么人啊，这次闯了大祸了。袭警、抢枪，殴打医生、持枪潜逃，这些事加起来够判无期了。别说我不忙你，我是帮不了你了，我手下那两个警察现在站都站不起来了，我要是替你说话，我这局长也就当到头了。”

夏振国出了一声冷汗，恨不得现在就把真相托盘而出，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赵局，我刚到，你给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事？”

赵局朝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他在病房清醒之后，试图强干女护士。另外三个护士赶去阻止，被他用麻醉针给麻醉了，还打伤了四个保安。分局在附近执勤的警察赶到，却被他打倒在地，还抢走了两把警用手枪。现在整个住院三部大楼能下床的病人都被赶出来了。这不，武警刚刚赶到，封锁了各楼道口，正挨个房间搜索呢。”

“赵局，这事……”

夏振国一看事情闹大了，可不敢再隐瞒下去，搞不好惹火烧身。

就在他准备说出真相的当口，忽然瞪大眼睛，指着远处拿着对讲机的一位武警干部：“赵局，那是谁？”

“哦！那是武警支队的李队长，他正找群众调查情况呢。”

夏振国哭笑不得：“调查个毛！你跟我来。”

赵局稀里糊涂的跟在夏振国身后，径直来到李队长面前。

李队长正在跟一帅气小伙了解住院大楼的内部情况，看到赵局过来一脸不耐烦：“赵局！联系到人了吗？”

赵局指着夏振国：“这位就是圣华集团的董事长、夏振国。”

李队长脸色急变，语气亢奋：“夏先生，限你十分钟之内把谢飞的照片给我送来，这关系到住院部数百人病人以及家属的生命安危……”

夏振国嘴角抽筋：“李队长，你要照片干嘛？”

“废话，谢飞是你们公司的员工吧，他现在持枪逃逸，下落不明。我的人持枪待命，没有照片我拿什么搜查，我知道谢飞长什么模样？”

夏振国抬手指着李队长身后的小伙子：“他不就是谢飞吗？”

李队长一愣，猛然回头：“你……你是谢飞？”

小伙子瞪着眼睛：“不是啊！”

李队长差点发飙，回头咆哮：“夏振国，这都什么时候了，你竟然给我玩这套，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抓起来。”

夏振国也急了：“谢飞，你不记得我了吗？前天晚上你醒来的时候，我们还说了几句话。”

赵局也蒙了，凑过来问道：“你到底是谁？叫什么名字？”

小伙子一脸无辜：“你问我我问谁去啊？我失忆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谁啊！”

赵局咽着吐沫扭头盯着李队长。

再看李队长，此刻已经满脸黑线，咬牙切齿----有这么打脸的吗？啊、队长我牺牲午休时间，带了百十号兄弟封锁住院部大楼，把里面数百病人、家属赶到太阳底下暴晒，就是为了找你。你他妈却跑到这儿跟我聊天？我艹，这事要是传出去，老子跟脑残就画等号了，兄弟们怎么评价我？领导怎么看我？以后队伍怎么带？这队长还能不能干了？我的中国梦还怎么实现？

‘收队！’

李队长拿起对讲机一声怒吼，然后转身就走。

赵局长还想安慰几句话，长大嘴巴犹豫半天，也不知道该说啥。

“谢飞同志，失忆并不是你袭警的借口，你偷的那两把手枪呢？”

赵局长终于清醒过来，语气严肃的问道。

谢飞抬头四处张望一番，然后指着远处维护秩序的一位警察：“那枪是我捡的，交给那位警察同志了。”

这次轮到赵局郁闷了，因为谢飞指着的那位警察，正是自己的助理小冯，他刚才还在跟自己商议对策。

赵局长把那位冯警官喊了过来，指着谢飞道：“小冯，他刚才把枪给你了？”

小冯警官一头雾水，提起手里的塑料袋：“没有啊，他给了我这只袋子，说是从住院部大楼里捡的，我看里面就一件病号服，两瓶矿泉水。”

赵局长接过袋子，把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病号服、矿泉水、还有----手枪？！

“你……我……！！”

赵局长后脑勺抽筋，门牙发酸，****隐隐作痛，差点没骂娘。

谢飞很小白的盯着冯警官：“呀！你居然不知道里面有手枪啊。”

夏振国正要说话，远处传来一声喊叫：“赵局长、资料我拿来了。”

很快，满头大汗的刘主任拎着档案袋冲了过来，还没站稳脚跟就盯着谢飞道：“咦！找到了？我以为你跑了呢。赵局，这是他的资料。”

赵局现在已经没心情看资料，摆摆手：“你告诉我，他是怎么回事？”

刘主任手忙脚乱从档案袋里拿出一张X光盘：“赵局，他脑子因车祸受伤，造成解离性失忆症，就是对个人身份的失忆。这种病人在苏醒后，有很严重的精神问题，因为不知道自己是谁，所以对周围的一切带有强烈的恐惧和反抗心理，任何对他有威胁或者可能威胁的行为，都会引起他的强烈反抗。从医学角度来讲，这属于病人的自我保护，也是精神病的范畴，需要专人看守……”

“我……”

赵局长双手颤抖，差点没一个耳光扇过去：“你怎么不早说？”

“你也没问我啊！”

刘主任一脸无辜。

赵局长没动，谢飞却一把揪住刘主任的白大褂：“你竟然说我是神经病？你看我像神经病吗？有我这么帅的神经病吗？走，咱们现在去女厕所评评理……”

‘砰！’的一声枪响。

众人吓了一跳，扭头看去，只见赵局吹了吹枪口，大吼一声：“收队……”

“赵局……赵局！”

远处又跑来一名女警察：“赵局！抓到了，我们抓到了……”

赵局长扭过头去，没好气的道：“乱弹琴！人在这儿呢，你们抓到什么了？”

女警官一脸兴奋：“赵局，谢飞没找到，但是我们在三楼病房抓到了前年4。14入室盗窃、强干、杀人、碎尸案的凶手。这可是省公安厅督办的年度大案，我们一进去，他就跪下来全招了，还供出了其他三个同伙。赵局，我们立大功了……”

“呀！还有这好事？告诉大家，不要收队，继续搜！挨个病房搜……”

赵局长兴奋的差点跳起来。

病房内人满为患，谢飞同学躺在病床上，床边坐着两位正在录口供的民警。

性感的美女护士捏着衣角，俏脸寒春，娇声低语：“这事不怪谢飞，他是我负责的病人，照顾好他是我的职责和义务。再说他当时只是换衣服，并没有想要对我怎么样。当然，就算他真的做出了什么错事，我、我也不会怪他的……”

‘咦！’

看着女护士那风情万种的发骚模样，女警官一阵牙酸，差点吐出来。

“我们也不怪他！”

男护士捏着口袋里刚刚到手的5000块钱：“这事怪我们没有弄清楚原因，失忆的人具有很强的抵抗情绪，再加上当时我们做法错误。所以……。还有，谢飞同志是侦察兵退役，要是真的动手，我们可能就废了。不了解情况就盲目动手，是对病人的不负责，是对白衣天使这个职业的严重亵渎。通过这件事，我们认识到自己身上存在的缺点和问题，我们一定会深刻反思，认真改正。要给病人和家属塑造一个完美的就医环境。在此我们真诚地向谢飞患者道歉并表示诚挚的谢意……”

“咳咳……”

男警官抬起头，一脸的不耐烦，对着后面四个保安道：“你们呢？怎么想的，说实话……”

保安队长小王走过来一把抓住谢飞的手，还没说话，眼泪就下来了：“兄弟！谢飞兄弟，是你给我们上了生动的一课。幸亏我们面对是你，如果是那个强干杀人犯，兄弟们这会说不定就进太平间了。兄弟，好好养病，出来哥请客，咱们好好喝一顿。”

男警官撇撇嘴：“还有分局的两位警官，你们什么态度？”

高个警官走上来，对着谢飞敬礼：“谢飞同志，你今天袭警有错，但毕竟是被冤枉的，而且主动上交枪械，还有失忆症，所以我能够谅解。跟您交手之后，我发自内心感到敬佩。您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退役军人，一想到有你们这样的军人保家卫国，我就感觉到深深的自豪和欣慰。还有，谢飞同志，等你出院之后，能不能教我点穴。在咱们市公安局，因为和歹徒搏斗每年都有十几名干警受伤甚至牺牲，如果我们学会了点穴，那死伤概率一定会大大减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