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床姜娉就发现不对劲，她一睁眼，发现自己被男人紧紧地抱住，难怪她在梦里感觉好像被大石头压住了一样。

一整夜保持这个姿势身上肯定难受，她动了动，力道反而更紧了。

只好抬头，男人的目光布满血丝，如同盯着一个猎物一般锁着她，她看着他眼底的青黑，咽了咽喉咙：“你昨晚没睡好吗？”

该不会她睡姿不好，打扰到他了，所以才困住她的手和脚吧？

一般没睡好的人，早上起来脾气会不太好。

“要不然我去准备做饭，你再睡会？”

她好久没亲自下厨了，有时候兴致来了，想去厨房帮忙，他只让她摘摘菜叶子，最后总把她赶出来。

“好。”

“……”

听到男人沙哑低磁的声音，姜娉微怔了一下，他竟然同意让她去厨房做早饭？

“怎么，娉娉不愿意？”裴衡轻轻抚着她柔顺的发丝，眸光意味不明。

姜娉还是第一次看见他的起床气，比她的十倍恐怖。

“愿意愿意，为你做早餐是我的荣幸。”

姜娉尝试起身，腰间勒人的胳膊和被他牢牢夹住的腿弯上的桎梏一动不动。

“你松开我啊，你不松开我怎么去做饭。”

男人好像经她提醒才发觉她还被他禁锢着，他不主动放手，她完完全全逃不出他的怀抱。

这个认知让他的心情好受了点。

依言松开了她。

姜娉先去洗漱，留在床上的裴衡目光一直胶织在她身上，直到卧室的门重新关上。

他盯着那扇门盯了几秒，他只需要他的娉娉给他做一次饭，好似这样能抵消了梦里她满心欢喜扑在别的男人身上令他嫉妒的行为。

姜娉穿着睡衣走进厨房，她两三年没下过厨了，虽然有些生疏，但记忆还在，早餐不像午餐晚餐需要三菜一汤，她决定做个西餐。

说实话，这是一次新奇的体验，每天都是他包揽了一日三餐，现在换成了她给他做，她兴致挺高的。

想着他昨晚没睡好，她也不着急，慢慢吞吞大半个小时，把三明治和鸡蛋端到饭桌上，倒好牛奶，才上楼去叫他。

打开门，眼前的一幕叫她好笑。

床头并排的枕头少了一个，被他抱在怀里，露出来一半，整张脸埋在枕头里，姜娉上前拽了拽，没拽动。

将他脸上的枕头扒开，她怕他憋死。

跟个小孩子一样睡觉还要搂着东西，原来每晚她是给他当抱枕了。

“裴衡，裴衡。”

难得见他赖床，姜娉伸手捏着他的鼻子喊他。

裴衡缓缓睁开眼，双眸并不见刚睡醒时的朦胧，一掌握住她的腕骨，带到怀里。

姜娉趴在他硬邦邦的胸膛，弯起一双桃花眼笑着催道：“赶紧起来，我都饿了。”

她没有什么不耐心，毕竟她早上有起床气的时候，他好言好语哄着，甚至帮她穿衣服。

裴衡埋在她的颈间深吸一口，压下眼底的郁色：“你先去吃吧，不用等我。”

姜娉坐在床边，看了看手机的消息，突然余光瞄到手腕上的点点红印，里侧外侧都有，仔细一看，她觉得很像是某人牙印。

总不可能是她自己咬自己的吧。

裴衡从浴室出来，见姜娉还在房间乖乖等着他，这个态度满足了他，但仍作势随口一问：“不是让你先下去吃吗？”

“怕你磨磨唧唧的半天才下去。”姜娉主动拖着他的胳膊，“快点吧，都迟到了。”

裴铭没有让她多费力，跟着她下了楼。

两人面对面坐下，姜娉将手腕凑到他面前，质问道：“这一圈牙印怎么回事？”

裴衡看着她谴责的目光，嘴角勾了勾：“抱歉，半夜没忍住。”

姜娉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你半夜睡不着觉，你，你……”咬我的手腕。

她就算昨晚睡姿不好，他也不至于恼怒咬了她吧。

“娉娉如果不甘心的话，咬回来。”裴衡把手伸过去，一脸跃跃欲试。

姜娉一把打开他的手，翻了个白眼：“我才没这爱好。”

裴衡略有些失望地收回手臂。

姜娉恶寒地揉了揉腕骨，大老的起床气太不一般了。

“以后不能咬我了，不然分房睡。”

裴衡剥鸡蛋的手一顿，又继续慢慢悠悠地剥好，骨节分明的手指好像在凋什么艺术品。

将白嫩的鸡蛋放到她的小碟里，擦了擦手，他目光幽森森地道：“娉娉想和我分房睡？”

姜娉喝了一小口牛奶，咽下去道：“我是说你再咬我的话。”

她看他张口，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她彷佛感觉到了手腕上的齿痕在隐隐作痛。

“别墅只有一间卧室。”

“房间不是多着呢吗，我明天就让人布置一间。”

裴衡优雅地擦了擦嘴角，轻声笑道：“你觉得可能吗？”

姜娉一脸怨念地咬了口鸡蛋，以前说得好听，什么这里是她的地盘，她根本不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两人吃过饭，来到公司，已经迟到了将近一个小时。

此刻，办公室里寂静地落个针都能听见。

姜娉暗暗瞥了眼正在工作男人，一身深灰色正装，清隽澹漠，浑身散发着一股冷气，让进来报告工作的人大气都不敢喘。

她也不敢喘。

姜娉终于意识到他大早上的怪异不是没睡好，是不知道什么事又惹到他了。

或者昨晚的哄好只是短暂的好，事情还没有解决，一夜过去，更严重了。

通过今早他的第一个眼神和腕上的齿痕，她直觉告诉她，绝大可能和她有关。

如果和她没关系，她不管也就不管了，反正她帮不上什么忙，但有关的话，憋在心里迟早倒霉在她身上，今天是齿痕，谁知道明天是什么。

所以有矛盾趁早解决得好。

咬了咬笔头，她果断开口问：“裴衡，你最近怎么了啊？”

裴衡没有抬头，澹澹地道：“没怎么。”

男女朋友之间闹矛盾，女方的经典回答。

这语气这表情，明显在告诉她，我有事，要是不管我，还会有大事。

姜娉蹬蹬蹬走到他身边，将他的办公椅往后拉了拉，站到他和办公桌之间，鼓起勇气道：“你今天不告诉我，别想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