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平侯与朝廷的这场战役，持续了两年之久。

齐文帝二十三年，皇城被彻底攻破。

赵衡颓废地坐在龙椅上，看着大殿的满目疮痍，尸山累累，已知自己大势已去。

一人手拿佩剑逆着光，走进来。

近三年的光阴，这还是他们两人第一次见面。

赵衡冷冷一笑，“朕已是手下败将，要杀要剐，随你。”

石介身穿铠甲，手里的冷剑不断滴着鲜血。

“赵衡，你千不该，万不该，动我的女人和孩子。”

赵衡抬眼，眼底一片猩红，“你的声望越过朕，全朝上下都服你，把我放于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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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还拥有圆满的家庭，舅舅，你有的太多，朕嫉妒的发狂。”

赵衡站起身，走下台阶，发丝吹落胸前，他仰天大笑，笑着笑着渐渐变成了哽咽。

“我想过放你一命，可是朕怕，父皇在信中说，一个皇帝若不能把所有权利陇在手里，他就是一个傀儡。”

“朕年幼时，受够了太皇太后的掌控。谁知道，你会不会成为下一个太皇太后。”

石介闭了闭眼，一个他亲眼看大的孩子，竟然将先帝留下来的，那几张没有生命的信奉为圭臬。

“赵为还是如此蠢笨如猪，自以为是。”一声苍老的声音传来。

太皇太后老了许多，即使手里拿着拐杖，走里也在发颤。

身后是压着她的士兵。

赵衡恶狠狠转过身，“你给朕闭嘴，父皇年幼时受你磋磨，朕登基时，被你操纵。太皇太后，大齐走到这份上可少不了你的功劳。”

太皇太后眼睛已经浑浊不堪，但耳朵还十分敏锐，赵衡怨恨的话一字不落落尽她的耳朵。

她站久了，身体守不住。

干脆，慢悠悠蹲下，直接席地而坐。

“当年先帝的母妃，害我流产，我因此伤了身体，很难有孕。皇帝，难道这个仇我不该报？”

太皇太后声音满是沧桑，她张开嘴，轻轻一笑，“赵为登基后，独宠王贵妃。哦，就是你的亲母。”

她抬眼看向石介，“宣平侯如此反应，怕是早已知道此事。”

赵衡不可思议望着石介，见他轻轻点头，踉跄退了几步。

“不可能，你在骗我，你若早知道我的身份，岂会对我那么好？”

太皇太后捂着嘴，咳嗽几声，稍稍平复气息才道：“因为你还能活着，是他的姐姐用命换来的！”

赵衡紧攥着掌心，“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太皇太后嘴角掀起一丝嘲讽：“皇帝果真都是凉薄之人啊。”

“当年，是哀家威胁石木槿，她和你只能活一个，结果，这个蠢女人明知道你不是她的亲子，还是保全了你。”

她冷哼一声，“宣平侯怕是不知，你面前的这个皇帝，并非皇室血脉。”

赵衡被这一连串地话惊地浑身冰凉，“此事，你如何知道？”

“你以为王小花有多精明，哀家在她身边安插了眼线，这个人到死怕是都不知。”

“王小花为了保全富贵，从一家农户中抱走你。齐武帝受这个女人的蒙骗，为了给你铺路，将石木槿生的孩子亲手掐死。”

石介握住剑，脸色发青。

太皇太后依旧沉浸在回忆中，自顾自说道：“石木槿以为自己生的是女儿，可是她生的是个龙子。齐武帝为了一个野种，竟然将唯一的血脉掐死。”

说到此处，太皇太后哈哈大笑，满是皱纹的脸，如发干老树皮般挤在了一起。

赵衡捡起地上的佩剑，手还在发颤：“你这个老太婆，定是你胡言乱语。”

太皇太后手扶地，颤颤巍巍站起身，打量这金碧辉煌地大殿。

“当年皇上还是不得宠的王爷，他承诺我，若是我们齐家能助他登上皇位，便只有我一个，绝不纳妾。”

石介皱着眉，这才反应过来，太皇太后口中的是齐武帝的父皇，齐贤帝。

齐贤帝起初对她极好，和她事事都商量，身边连个通房都未有。

“可是，他坐了皇帝，这一切都变了。他贬斥我们齐家，纳了一个又一个貌美的女人。我落胎后，他明知道凶手是谁，却任其逍遥法外，恩宠不减。”

太皇太后双眼迸发出强烈恨意，“在他心里，什么都比不上齐家的江上。所以，哀家要亲手毁了他最在意的东西。”

她转过身，看向赵衡，“哀家即使知道你是孽种，也容忍你那么多年。”

“哀家本以为是齐家的血脉凉薄，谁知道，无论是谁坐到这个位置，都会变得六亲不认。”

“宣平侯，哀家倒要看看，你坐上之后，是否还能对你哪位夫人一心一意。”

“咚”地一声，太皇太后瘫软到底，她眼里忽然溢满了泪水，模糊之间，看到上方悬挂匾额的四个大字：正大光明。

一男子手执毛笔，伸手向她招来，“知意，你来看看大殿上用这四个字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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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用来生，再也不要相见了。

赵衡掩面痛哭，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手里拿起剑，便要放到脖间。

一支剑快一步，将他手里的打落。

“你的命是我姐姐唤来的，你若是要死，我不想你是因我而死。”

石介毫不犹豫转身离去。

“舅舅，”石介停下脚步。

“替我对舅母和崽崽说声对不起。”

石介未回应，转身离开了大殿。

三月二十日，宣平侯登基称帝，建国为守月，史承建安帝。

封江淮为宰相，陈钊为定国公，李钊为留侯，落少恭为万户侯，顾秦（顾三牛）为骠骑大将军。

至于韩成，因其妹妹韩紫荆在怀州一役中，擅自做主，女办男装上战场，因此泄露军队行踪。

虽然胜利，但战况极其惨烈，损失了上千名将士。

韩成带妹受过，受了五十军棍，降为百夫长。

韩紫荆反而不汲取教训，一心证明自己与众不同，以此吸引石介注意。

大肆宣扬自己会制作一种叫火药的东西，威力巨大。

并私下反复实验，最后以不甚将一排房屋和一半储备粮点燃，所告终。

韩成再也没脸呆下去，主动请辞离开了。

听闻这韩紫荆临走时，大哭大喊，死活不走，大骂这些古人蠢笨，迂腐。

还说自己是当皇后的命，她脑子里装了五千年的智慧。

林宝珠和钱串串相互看了一眼，都不约而同想到：这个穿越女估计时狗血剧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