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两个人时隔很久才打的一通电话。

下次再拨通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因此说了很久也不肯挂断，哪怕现在无话可说，只是保持着沉默。

季寻安已经不哭了，她抿着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题了。

她一直想着见黎醉，因此提前写好，如果黎醉打电话过来，她一定要讲那些话题。

写了满满一张纸。

但是她现在一个都想不起来。

两个人都没话说，彼此沉默了一会儿，黎醉开口问：“时间不早了，睡觉吗？”

“我不睡。”她立马答道。

黎醉也沉默着，突然说：“你最近学习怎么样？累不累？”

季寻安低声说：“不累，我最近很努力，月考成绩进步很大，老师还夸我了，因为我想考山东大学。”

“我的大学啊？和哥哥在一个学校是想见哥哥吗？”黎醉忍不住嘴贫。

季寻安如实回答：“是。”

黎醉噎了噎。

季寻安说：“哪怕考不上，离你近一点儿也好。”

“好，那哥哥等着你，虽然有点难，但如果是你的话，那就没问题。”黎醉鼓励着，“不过也要多注意身体，不要把身体搞垮了。”

“好。”她仔细地听着，哪怕她不听宋媛媛的话，黎醉的话她还是要听的。

黎醉对她从来只有鼓励，没有因为她的底子薄就不肯教她，也没有因为她理解能力差就对她丧失耐心。

黎醉还是那个黎醉，季寻安记忆里最温柔的那个黎醉。

最后两人恋恋不舍地挂了电话，她抹了把满是泪痕的脸，回了屋。

宋媛媛已经让厨师做了宵夜，放在小桌子上。

宋媛媛用勺子喝着汤，见她进门，眼中的担心一扫而空，问：

“寻安你笑什么啊？和你哥聊天就这么开心啊，这又哭又笑的，也就他有这本事。”

季寻安抿唇笑笑，在小书桌旁坐下，夹起一根面条塞进嘴里。

“他说他很快就会来见我。”

宋媛媛一口汤没送进去，张大了嘴，问：“啊？这消失了这么久，终于舍得回来啦？”

“他是去治病了。”季寻安解释说，紧接着又调皮道，“你男朋友不是也在医院吗？”

一提到虎子，宋媛媛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扔了手中的勺子，嬉笑着去打季寻安。

“你不要说这个啊。”

季寻安站起身围着沙发跑，问她：“媛媛你害羞了？”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

时间过得很快，季寻安每天在刻苦学习的同时，还在想着黎醉什么时候能来看她。

就这么一直到寒假放假，宋媛媛已经安排了司机把行李接回家，两个人一身轻松地往家的方向走。

宋媛媛刚学会了自行车，她决定要给季寻安露一手，于是载着季寻安，自行车歪歪扭扭往前走。

宋媛媛紧紧握住车把，说：“坐稳啊，我……啊，我肯定能行，不要乱动。”

“我没动啊。”

季寻安把两只脚离地悬空放着，要是自行车突然歪倒，她还能用脚支一下。

宋媛媛骑车还是不太熟练，眼看着就要往路中心窜过去，她惊叫一声，以为要完蛋了，却猝不及防地，车停住了。

一个责备的声音响起：

“你说你这么笨，连自行车都不会骑，还敢载人？”

季寻安歪了歪头，随即就看见虎子一脸担心，已经和宋媛媛拌起嘴来了。

宋媛媛：“你那么大声干什么？像个泼妇一样。”

虎子：“泼妇？你说我是泼妇？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该让你得到我！”

宋媛媛扑哧一下笑出声，也没有继续吵下去的心情了。

趁着空儿，季寻安从自行车上下来，然后问虎子：“黎醉现在自己在医院吗？”

虎子有点懵地看向她，说：

“他不就在你身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