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个二小姐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没有音讯？”既然陈二高不知道我认识刘晓容，我也就装作不认识她问。“这个二小姐虽然跟大小姐模样一模一样，但心性却是大大的不同，这个二小姐看似豪爽，但其实心眼儿很多。要不然也不至于刘爷前来攻打，而她却一直没有露头。”陈二高提到刘晓容的时候，语气有些不屑道：“不过……大小姐死后，刘爷一直很颓废，二小姐没有出现，或许是刘爷不让她出现，想留住她一条命。”

这个解释，我倒是理解。刘子铭再凶残，在自己的女儿面前自然也是舐犊情深，可能知道来攻打我们有凶险，吩咐刘晓容暂时不要出现，也是人之常情。我刚想挥手让陈二高离开，陈二高却接着说道：“不过，我倒是觉得二小姐可能自己会来。”“哦？你是怎么感觉出来的？”我看了看真龙他们，立刻张嘴问道。“这个二小姐，从开始出现在刘家就不安分，所以刘爷刚开始一直没有让她露面。虽然知道她就是自己的女儿，刘爷看样子也不太喜欢她。”

陈二高无意识压低了声音道：“我开始以为刘爷是觉得她常年流落在外，后来才知道，当初就是刘爷把二小姐送出去的。既然送出去，那自然是不愿意让回来的，没想到那么多年过去了，二小姐还是回来了。”刘晓容是刘子铭刻意送出去的？这倒是超出了我们的预料。我凝了凝神，好奇问陈二高道：“二高，那你知道不知道，刘爷为什么要把二小姐给送出去？”

“好像是为了兑现什么承诺，把二小姐送给了她长大的那家。”陈二高又搔了搔脑袋道：“只是兑现什么承诺，我就不知道了，我们几个人也私下讨论过，都不知道刘爷是堂堂的人皇，怎么会跟一个普通人家兑现什么承诺。”陈二高说的这家，就是刘家。他说的有一点没错，刘子铭是堂堂的人皇，还给刘家许过什么承诺？

“二高，你在刘家人头熟，等碰到刘家的人了，你再打听打听，看看能不能打听出什么事情来，好不好？”我沉思了片刻，然后吩咐陈二高。陈二高点头答应之后，我挥挥手让他下去了。等陈二高下去之后，吕璇滢才开口说道：“难道，老刘家和刘家之间还有什么猫腻？”“不好说。”我思索了一番，抬头扫了一眼他们三人道：“现在看来，李老三还有张两个刘家的事情，让我忽然有一种错觉……好像，事情的起源还跟我们村子什么东西有关系。只是到底是什么，我还不知道。”真龙沉吟片刻开口道：“刘晓容不知道会不会知道什么？”听真龙提到刘晓容，我心中忽然一亮。刘晓容，或许真的是一个突破口。

只是，若是刘晓容隐藏起来不出现，我们只怕是没有办法打开这个突破口的。尤其若是刘晓容得知刘子铭的死讯，那她肯定只能隐藏的更深，我们想要找到她只怕会更加困难。“李志文，你跟那个刘晓容是一个村子，难道不知道她有什么特点习惯什么的，咱们也还找个突破口。说不定能从刘晓容身上找到什么，对咱们十分有帮助呢。你想想啊，刘子铭为什么要用自己的闺女兑现什么承诺，那承诺到底是什么？”吕璇滢让我好好想想刘晓容的过往。我苦笑。

在我印象中，刘晓容是个爽朗大方的女孩子，很得刘家人一家的疼爱，性格有点男孩子气，加上长的漂亮，这样的女孩子很讨男孩子喜欢的。但自从她开始被卷入这些事情之后，尤其是到了刘家，她整个人就彻底变了，不仅拥有了一身功夫，而且还变的心胸狭小自私，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惜一切手段。这其中，肯定发生了什么巨大的变故。只是这变故到底是什么，谁也不知道，若不是陈二高偶然一句话，我们并不会将刘晓容放在心上，可现在这菩空老祖很有可能是李老三，而堂堂的人皇刘子铭居然也跟我们村子的刘家有交易，一切事情的起源又是我们我们村子，这不得不让我开始怀疑……我们村子，或许隐藏着什么巨大的秘密，只是我们现在还不知道。

见我皱眉苦思，陈浩对吕璇滢说道：“咱们也别逼李志文了，有些事情你当时问或许想不起来，可若是偶然某个时刻，或许就想起来了。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在王家和赵家之间点一把火，让他们两家先干起来再说。”“没错，对我来说，刘晓容的变化实在太大了，我根本没有办法将她和之前的刘晓容联系在一起。”我长长叹了一口气道：“正如陈浩所说，刘晓容的事情虽然疑点大，但咱们现在没什么线索，只能先放一放。咱们先把重点放在对付王家和赵家上面，让他们两家先斗起来。”

只要赵家和王家斗起来，至少能省掉我们百分之七八十的时间和精力，而且还能减少我们这方的伤亡数量，这是目前我们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真龙插嘴说道：“只能利用赵家老小被杀的事情了。”赵家妻女老小被杀，王家和刘家栽赃到了我头上，只是从这次打斗的时候来看，赵家并不是太相信王家和刘家的话，所以在我说赵家被利用的时候，赵家那个人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迟疑，直到最后也是毫不犹豫就撤走了，完全没有恋战的意思。

“没错，现在能利用的，这只有这一点了。不过这一点是血海深仇，足可以让赵家和王家反目成仇。只是，如何让赵家人相信是王家做的，咱们就需要下点功夫了。”我点头同意真龙说的话。陈浩立刻接嘴说道：“这个好办，咱们这边收服了王家赵家这么多门派的人，只要让个赵家相信的人出面，说杀害赵家妻女老小的事情是王家人干的就行。而且，这种消息透露还不能直接透露，还要拐弯抹角让赵家人知道。直面去告诉赵家，反而会引起赵家的怀疑，但那种捕风捉影的消息，反而最容易让赵家人信服。”

陈浩说的有道理。我立刻让陈浩去吩咐了，这一段时间就先散步这个消息让赵家人知道，我们这段时间集中精力休养生息，他们两家先闹起来之后，我们再随后介入就可以了，这样能省去很多麻烦。商定之后，陈浩很快就吩咐人去办这件事了，其他人按照我的吩咐，在城隍庙安营扎寨开始休息，等养足精神之后开始下一场恶战――这一段时间他们跟着我们四处收服门派，而且又才刚刚遭受了偷袭，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过来。

休息的，不仅只是我们的手下，还有我们几个人。我身上的鳞片还是没有消失，而且越来越坚硬，摸起来硬硬的，让人心底升起一阵浓烈的不安。陈浩知道我们收服的门派中有很多能人异士，所以专门找了一个来给我看。那人看了片刻，长吁短叹了很长时间，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吕璇滢性格比较急，一把拽住了这人的衣领，没好气问道：“你到底看出什么来了，这么长吁短叹了半天，一个屁都没有放！快说，你看出什么来了？”

“吕璇滢，你别吓着他。”我皱着眉头呵斥了吕璇滢一句，这才看向那个人，诚恳说道：“先生，我知道我的身体问题比较严重，你可能碍于身份不愿意多说。没关系，如果你愿意说，觉得说出来不方便，你不说也罢。”吕璇滢更着急了道：“李志文，你这种态度，他更不会说的。”那人猛然抬起头，直直看了我片刻，然后才低声说道：“主子，只怕以后会……异变……”异变？我们所有人一起看向这人，吕璇滢更是又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着急问道：“什么叫做异变，你把话说清楚些。”

“我也说不好。”那人摇了摇头道：“主子这种情况我在此之前只在书上看到过，并未亲眼见过，所以也只是推测，并不一定准。至于怎么异变，我也说不上来……”吕璇滢的性格，被这人一问三不知的态度给憋的脸都变了颜色，没好气一把松开了紧紧抓着他衣领的手，嘟囔道：“你这个也不知道，那个也不知道，就敢说李志文可能异变？你可别满嘴跑火车，要是敢胡说八道，我可真敢抽你……”那人居然也是个直性子，两次被吕璇滢拽了衣领，他的脸色就有些冷，现在被吕璇滢这么一说，他干脆说道：“我刚才就说过了，这种症状我也只是在书上看到过，并不一定说的就准确。不过，你就算抽我，我也还是这几句话。”

吕璇滢还想说什么，真龙冲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什么了。我用眼神安抚了吕璇滢，然后问这人道：“先生，吕璇滢也只是担心我而已，并没有恶意，你不要见怪。既然先生说是从书上看到的，那咱们就姑且以书上看到的论，那书上可有什么解法没有？”那人没有说话，只是一脸凝重摇了摇头。“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我的心猛然一沉，挥了挥手让那人下去了。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吕璇滢嚷了一句道：“李志文，这人分明就是个半吊子，你别相信他说的话，让陈浩再去找人，说不定就是个什么皮肤病，不会有什么大事的。”

我微微苦笑道：“吕璇滢，你不用安慰我，我对自己的身体了解。暂时也不用找人了，这件事，只怕只有高明远能给我答案。只是，高明远绝对不会给我这个答案。”所有人都沉默了，真龙和陈浩都是一脸凝重，尤其是陈浩。事后他才告诉我，他找的那个人，是所有门派中对这方面涉猎最深的一个人，而且那个人从来都不会信口开河，所以他才会更加担忧我未来的状况。吕璇滢到底还是按捺不住，自从我说过高明远最可能知道我的身体怎么回事，他竟然偷偷溜到了基地去问高明远，回来之后怒气冲冲骂高明远是个老狐狸，一问三不知，还一脸无辜，真他妈的不要脸。

我虽然没有料到吕璇滢会去找高明远，但我已经料到高明远会有什么反应了，倒也并不太意外，只是叮嘱吕璇滢以后万万不能没有我们的同意就私自出去了。我叮嘱吕璇滢以后不要不经过我们同意就随意出去，吕璇滢心不在焉答应了一声，又急匆匆离开了，我长长叹了一口气，吕璇滢性格洒脱，不喜欢受拘束，这种情况在之前不太明显。而现在，吕璇滢这种性格就显得尤为明显了。这天晚上，我早早就睡下了。睡下没有多久，我又听到了一阵笑声。这笑声很轻，但是很清晰，清晰到就像是在我心上响起来一样。我本来已经睡的迷迷糊糊了，但在听到这个笑声之后，我蹭的一下就坐了起来，飞快朝四周看去――这笑声，分明就是上次我见到的那只黑猫发出的声音！

黑猫现，菩空老祖就会出现，也就是说，菩空老祖出现了！“敢问，可是菩空老祖来了？”遍寻都没有看到那只黑色的猫，我清了清嗓子，朗声问道。我问了之后，四周一片沉寂。这跟我预想的一样。可就在我打算再张口的时候，一道白影闪现了出来。

那道白影的速度很快，几乎是眨眼间就到了我的跟前。那只黑猫，就坐在这道白影的肩头，一双墨绿色的眼睛，冷冷看着我，那双墨绿色的眼睛注意的久了，就像是能将我的整个灵魂都吸入进去一样。我心里很清楚的知道，来人是菩空老祖，或者……李老三。“李老三”这两个字，在我嘴里翻来覆去了很久，我终于还是没能叫出来，只淡淡说道：“你终于来了？”“我来了。”那白色身影点了点头，就那么站在我眼前，我努力想要看清他的容貌，但他的脸却像是被一层雾遮挡着似的，怎么看都看不清楚。这白影的声音也朦朦胧胧的，听着不是太清楚。我明白，他故意不让我看到他的容颜，故意不让我听出来他的声音。这种刻意，让我心中已经认定他就是李老三了。

“你来干什么？”明白这点之后，我的声音更冷了些道：“为了维护你的人，来向我索命？”那白色身影沉默了片刻，然后才摇了摇头道：“不，我是来劝你的。”来劝我？我嘴角浮现出一个讥笑来，声音更是冷淡无比道：“那我是不是该觉得受宠若惊了？堂堂的菩空老祖居然亲自出现来劝我？这样，你说说看，你要劝我什么，我听听。”想到这白色身影很有可能就是李老三，我那种怨气忍不住勃然喷发，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揪住他问问，他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要骗我这么久！

可我没有动，我静静看着那白色身影，等待白色身影给我答案。“你也知道，整件事都是一个局，而你，就是局里的核心。”那白色身影这次没有犹豫，竟然直接说道：“我要劝你的，就是让你放弃，不要再继续往前走了。”我冷笑，他倒是直接，上来就劝我放弃。思考了片刻，我抬起头来看向白色身影道：“在我回答你的问题之前，你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白色身影的声音还是那种含含糊糊听不清楚，但我却隐约觉得有了惆怅道：“你心里其实已经知道了答案，又何必非要我亲口说出来？”他说，我心里已经知道了答案……我的身子猛然一晃，这个白色身影，菩空老祖，果然就是李老三！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真的是李老三？”我看着那道白色身影，身子不可遏制颤抖着道：“我想问问你，我记忆中那些跟你有关的事情，是不是真的？”菩空老祖，不，李老三沉默了。我双拳紧紧捏在一起，全身紧绷，耐心等待着他的回答。不知道等待了多久，李老三终于开口了道：“没错，你记忆中的事情，是真的。”不知道怎么的，我忽然长长松了一口气，但更多的疑窦又涌上了心头，但至少现在可以保证一点，我的记忆不是被灌输的，我记忆中关于李老三的事情都是真真实实存在的。可如果跟李老三有关的事情是真真实实存在的，那他又是怎么变成李老三的？这些问题，李老三自然不会回答。

“就是因为你记忆中的事情是真的，所以我才劝你放弃。”李老三又开口了，声音带了惆怅道：“爬高跌重，被人当做棋子……这一切，我不希望看到它发生。”又是被人利用！我憋了一肚子的气，闷声问道：“李老三，你要是真的为我好，就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我到底会被谁利用？又怎么爬高跌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