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0

Whity睡得死沉，成竹川正在灯下给人形安着剔透的眼珠子，聚精会神，挤眉弄眼。

“眼睛安好了吗？”成安臣抱着猫，倚着门站着，“再不快点，一会佐安该回来了。”

“他回来就回来吧，难道他回来我还出不去了吗？”捏着人形的下巴仔细端详了一阵，终于满意地放下了工具，成竹川活动着脖子，站起身来，“给婆婆的新去处安排好了吗？”

“放心吧。”成安臣把手里的盒子递过去，“早就安排好了。你把东西送到哲茶众，姚泽看过你就知道了。”

“成吧。”伸了个浑身骨头都啪啪作响的懒腰，成竹川把盒子塞进兜里，“那我就替臣哥跑一趟吧。”

“啊，辛苦你了。”顺手揉揉成竹川的头发，跟在她身后，成安臣背手把她的房门关上了。

※※※

23：14

城北·哲茶众

“姚泽。”狄明阳从窗边走进来，“成竹川到了。”

“嗯，”盯着书点点头，姚泽说，“让她自己上来就是了。”

“看吧，声音一会儿就到了。”

“叫苏楼森管着她点，要是把顾小爷闹醒了，我就揍她。”

“呵。”狄明阳不以为然低笑一声，站着没动。

“泽哥——”果不然，狄明阳的笑声一落，成竹川的声音就已经穿过几层楼飚上来了。

“啧！”头疼地捏捏眉心，姚泽沉声问，“苏楼森人呢？”

“去逮人了，马上就到。”

“阿泽啊，”不多时，苏楼森就拎着人进来了，“竹川仔叔给你抓来了。”

“嗯，人扔这吧。”

“叔可以走了？”

“先在这呆着。”

“泽哥，你——”

“竹川你能不能把你的声音收收？睡多了力气没处使？”盖下书，姚泽抬起眼。

“泽哥你居然说我！我替你们跑腿你还说我！我要告诉我臣哥！”

“嘶——”姚泽吸了口凉气，把声音放缓了些，“你，能不能稍微，收敛一点？”

“诶，好嘛。”从口袋里摸出盒子抛给姚泽，成竹川敛了敛音量，说，“赶紧看看，我要把婆婆带去哪，赶时间呢！”

姚泽依言开了盒子，里面只躺着一片白色的药片，再没有别的东西，心下明白了成安臣的意思，姚泽道：“明阳，叫熠慈来。”

“好。”

“那泽哥我要带婆婆去哪儿啊？”扭头看狄明阳走出门，成竹川又伸着脖子，巴巴等着姚泽的下文，“我还要赶去接婆婆呢。”

“你？”不紧不慢地合上手里的盒子，姚泽瞥了一眼已经出现在门外的宋熠慈，微微一颔首，说，“竹川你就呆在我这里，暂时哪都不用去。”

“什么？”有些不明白地睁大了眼睛，成竹川说，“泽哥你别开玩笑，我哪都不去，谁去带婆婆走？”

“她也那都不用去。”

“我说了别开玩笑！婆婆不能再呆在老房子！卢佐安会找到她的！”成竹川试图一个箭步迈到姚泽跟前，脚一抬，却吃了痛——是结界。下意识地拧头，一眼看到了门外的宋熠慈，成竹川转而瞪向姚泽：“你要困住我？泽哥你什么意思！”

“这是安臣的意思，他是什么意思，你到时候自己回去问他，我没有义务回答你。”向宋熠慈招招手，姚泽把手里的盒子交给他，“把这个交给应婆婆，然后马上回来。”

“好。”

眼看着宋熠慈收好盒子转身离开，成竹川缓过神来：“你们、臣哥不打算救婆婆？臣哥要让婆婆被抓？”

重新拿起书，姚泽歪了歪身子：“无可奉告。”

“臣哥不能做这种事，那是婆婆！”捏起拳头咬牙切齿砸在结界上，成竹川有些歇斯底里起来，“放我出去！我要去找婆婆！泽哥！姚泽！你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丢弃弃子是安臣的决定，”姚泽说，“竹川你冲我喊也没用，省些力气吧。”

“就是是弃子、就算婆婆是弃子——也不能让那么重要的弃子落在卢佐安手里！”

“放心好了，你哥哥做事，你还有顾虑吗？”

※※※

23：59

“哈。”老妇摩挲着手里冰冷冷的盒子，抬头对宋熠慈轻笑一声，“也是时候了。往后，我家的两只小崽，就劳你们费心了。他们俩性子任性，你们担待些。”

“啊。”宋熠慈点点头，“安心吧。”

“回吧，我明白怎么做了。回吧。都保重。”

※※※

12月20日

6：13

“组长。”看到出现在窗前的老妇，林暮低声道，“目标出现了。”

耳机中卢佐安的声音干脆坚定：“立刻抓捕！”

“明白。”

老屋中的猫像被炸了窝一般嘶叫着，四下逃窜出老屋，又从各处聚集到警车前，叫声如同弃婴的哭声般沙哑哀怨。

“队长，”负责开车的警员有些为难地扭头望向林暮，“怎么办？碾过去吗？”

“这么多猫，你要都碾死么？”林暮反问，然后转向坐在身边的应颖仪，“您有办法吗？”

应颖仪笑笑：“还是你心善。窗户能开一开吗？”

“小王。”林暮说，“把这边的车窗先降下来。”

“诶，好。”

探出半个身子去，应颖仪冲猫群摆摆手：“回吧，都回去，不再叫了。闺女，你牵头，都带回家去，我去去就来。”

坐在最前头的三花猫像是能明白人言，停下来，定定望了应颖仪一阵，甩甩头，慢慢站起身，朝老屋走回去。余下的猫也陆续跟上了，一步一回头地往回去。

“行了，”应颖仪目送着群猫回去了，坐回来，又对林暮点点头，“能走了，走吧。”

“您很配合我们，谢谢。”

“没什么。”说完，应颖仪靠着椅背，闭上了眼，“我前一晚没睡好，歇一歇，年轻人车开慢些吧。”

“会的，您好好休息。”

※※※

8：47

“啧！”卢佐安恼火地放下了窗帘，“那些记者哪来的？他们干什么来了？”

“我还想问他们哪听来的消息呢！”买个早餐弄得像做贼似的林朝不满地瘪着嘴，“他们怎么会知道应颖仪和案子有关的？而且还知道我们找到了应颖仪，马上人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