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0

“刘先生您是什么时候发现母亲失踪的？”递了一杯温水给神情焦急的男人，林暮问道。

“啊，谢谢。”刘平和半起身，双手接过水，重新坐下了，才说，“不孝，三天前才发现家母失踪。”

“三天前才发现？”林暮皱皱眉头，“也就是说其实您的母亲早就失踪了？”

“我也是回来才知道的。”刘平和说，“我常年在外做生意，父亲早逝，我母亲一个人，不愿意搬去我那，我没办法，只能请了一个保姆在家照顾。我每星期都会往家打两个电话，三天前我给家里打电话，发现无人接听，连小茹也联系不上，我觉得不太对，就赶了回来。家里看起来有段时间没人呆过了，我问过邻居才知道，他们有大半个月没见过我母亲了。”

“小茹就是您给您母亲请的保姆？”

“是。”

“按您的说法，您母亲失踪已经半个多月了，而您每周都往家去两个电话，怎么会到三天前才发现？”

“之前几通电话都是小茹接的，说我母亲在休息或是晒太阳，我一般也不会特地要我母亲接电话，了解了她几天的情况也就挂了，是我太疏忽了。”刘平和露出自责的神情，“要是我执意要和母亲通话的话，也许早就发现了……”

“家里有丢失什么东西吗？”

“没有，家里收拾得很干净，什么都没丢，只是……人都不在了。”

“那个保姆小茹的全名叫什么？是从哪找的？”

“叫梁茹，是我在一家家政公司找的。”刘平和说，“我留下了信息，后来她就联系我了。就是这家家政公司。”说着，从钱包里找出了一张名片，递给了林暮。

“有她的照片吗？”

“有，手机里有一张她和我母亲的，我给你找找。”

“这个姑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么？”

“特别——”刘平和翻找手机相册的手停了停，“嘶——没什么吧，挺清秀的，硬要说，就是脸上没什么表情，感觉有点儿面瘫，别的就没了。”

“好的，谢谢。”看过名片后夹进手边的笔记本里，林暮说，“我们现在需要您配合我们做一份DNA鉴定，如果和您的母亲有关，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您。”

“好的，好的，谢谢了。”

※※※

14：03 某家政公司

“你好。”林朝向挂着“陈玉”姓名牌的经理出示过警官证，说，“我们在查案，麻烦你配合我一下。”

“你好，请坐。”给林家兄弟递上水，陈玉坐下来，问，“两位警官有什么事吗？”

“你们公司，有一个叫梁茹的员工吗？”林暮问。

“梁茹——？”陈玉拖长了声音把这个名字重复了一遍，推推鼻梁上的眼睛，有些迟疑地说，“有——是有，可她去年就死了。”

“死了？”

“是啊！就是被那个什么——人偶师杀了的，怪可惜的，清清秀秀的小姑娘，做事儿也明白，死得特别惨，也不知道是哪得罪人了。当时还有特案组的人来找我们了解过情况，叫白里，我记得。”

“你看看，是不是这个人。”调出男人之前发给自己的照片，递到陈玉面前，林暮指了指手机。

“是，是她。”接过手机仔细看了看，陈玉肯定地点点头，“这是梁茹，什么时候的照片？这小姑娘平时挺爱笑的，怎么这张照片一点表情都没有。”

“你确定没认错？”

“不会不会，”陈玉说，“肯定没认错，这就是梁茹，右边嘴角有颗痣，你们看看，喏。”说着，把照片放大了些，点着梁茹嘴角的痣示意林家兄弟。

“那你们这边，前些时候，有没有一个叫刘平和的男人在你们这留过信息，找一个保姆？”林朝问。

“有。开的条件挺好的，我有印象。可是后来我们的人联系他的时候，他却说已经找到人了。”陈玉一面打量照片，一面说，忽然发出了疑问的轻哼，“诶，奇怪。”

“怎么了？”

“要说是梁茹，可她不该有这么高啊，梁茹那小姑娘一米六都不到，这个该有一米七了吧？”说着，陈玉将手机还给了林暮。

“好了，谢谢配合。”没有多说，林暮收好手机，拉林朝站起身，“打扰了。”

※※※

14：46

“我们查完了。”林朝一面扯下围巾丢给走在后面的弟弟，一边说，“今儿是又见鬼了！”

“别把这些有的没的挂嘴边！”卢佐安皱皱眉头，“查到什么了？”

“一个死而复生的人。”抢在林暮之前，林朝有些兴奋地说道。

“啧！”

“如果鉴定结果出来，刘平和和小巷口的那个死者有血缘关系的话，那么，这个保姆梁茹一定和凶手有关。”替林朝挂好围巾，又接了杯温水递给他，林暮说，“我和哥哥去了家政公司，家政公司的经理告诉我们，他们那里确实有梁茹这个人，可是一年前就已经死了，凶手就是人偶师。在刘和平家的这个保姆确实是梁茹的模样，可是有两点和梁茹不同：一是身高，比死者梁茹高了十来公分；二是面部表情，刘平和说这个梁茹看起来有点面瘫，家政公司的经理也说，梁茹应该是个很爱笑的人，但现在这个脸上没有表情。所以哥哥他——”

急忙抢过林暮的话头，林朝说道：“所以我怀疑，凶手是戴着梁茹的脸皮，冒充保姆接近刘平和的母亲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拿她替换应颖仪，至于我为什么这么肯定，组长你看到刘平和老妈的照片你就知道了。组长大人先别急着骂我，我也知道这听起来很荒唐，可是反正连人皮人偶都有了，多个人皮面具有什么？”

嘴角一扯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卢佐安转向江宸：“问问鉴定结果什么时候出来，如果雪静姐不在的话，直接把结果拿来给我，不用打报告了。”

“好。”

※※※

陈雪静面无表情地看着手里拿着鉴定结果的男人站在宋熠慈身边敲敲门板，探进头来看了一眼，然后嘀咕了一声“不在啊。”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