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在奇怪，为什么事情没有按照你预料的发展？”

看着下方奋战的古雷雅，摩根感觉自己的心情都好了起来，而格乌什么话都没说，双头龙也只是仔细地观察着城墙，或者说看着爬在墙上的兽人尸骸。

“如果你没有吞噬掉信徒的灵魂，而是让他们以自己的意识攻城的话，只凭仅存的那两个家伙，无论如何都守不住的，可惜现在下面的只是一些被强行唤醒的尸骸罢了，傲慢的格乌陛下。”

摩根一边挑衅地发言着，一边观察着怪物们的面貌。

——男人，女人，老人，孩子，不分贫富贵贱，不分高贵与否，嚼骨手下的所有兽人都被自己的神吞噬了，摩根明悟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家伙，他就是阿法尔的兽人仅存的最后一位了。

“不是吞噬，而是同化。他们只是回归了我的怀抱，去往了他们终将去往的地方罢了，而我也必然会成为胜者，带领他们回到吾所许诺的国——”

格乌头一次对双头之孽龙的话有了反应，兽人之神一脸严肃地反驳了摩根的发言，像是无法容忍面前爬虫的发音，带着不容置疑地语气反驳着。

摩根不屑于与对方争辩，只是嘲讽地看着兽人之神，格乌已经承受了无数的闪电，就连这具作为载体的身躯都崩溃大半，不断化作碎片消失，露出了其中空洞的内部。

格乌吞噬的力量都被分到了下面，现在这里只有降临的意识，就连锁住双头龙的枷锁也在崩坏。

“别太自以为是了，这只是你的傲慢造就的结果而已，只要束缚被解开，就等着我把你的信徒和你的狂言一起毁灭吧，别觉得世界是围绕着自己转动的，所谓的未来是由每个人编织而成的，不是由你来决定的——”

格乌被眼前巨龙的幼稚逗笑了，带着深深的藐视嘲讽着。

“——可笑至极，不管是哪个时代，未来永远都是属于强者的东西，再说了你的前提条件就是错的，这不是什么傲慢的独断，而是必然的结果，没有他们的牺牲，就算有嚼骨的自我奉献，吾也没有办法降临于此，想要跨域位面间的距离可不是这么简单的，畸形儿。”

双头龙听到了那个词僵住了，摩根带着杀意盯着格乌，而兽人之神却宛如什么也没发生般，像是在宣告般继续说着：“我说的不对吗，看看你的身体，畸形而丑陋，但却很强大，这一点我倒是很喜欢，所以——”

兽人之神抬起了头，此时的格乌满脸杀意，整个身体向前靠去——

格乌的身体瞬间消失，使用了最后的神力，兽人之神跨越了风暴和闪电的间隔，触及了双头龙的肉体。

【——我就收下了。】

摩根抬起爪子，想将对方连同碰到的血肉一同消去，但爪子却无法再次落下——

兽人之神的身躯发生了异变，大半都化作了水晶状的物质，双头龙突然发现自己再也无法动弹，甚至连翅膀都无法煽动，但却诡异地漂浮到空中，然后凭借脑内亵渎祭司的知识，摩根马上就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碰到了自己。

——是格乌的神性。

“你这混蛋——”

【哀嚎吧，绝望吧，弱者的咒骂是对强者最好的赞美。】

摩根的面庞一点点扭曲，源于灵魂的疼痛让意识都变得模糊了，自己不再是自己的恐惧涌上心头，过往的记忆变得模糊，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正在篡改双头龙的过去。

摩根忍着剧痛拼命思考办法，但却发现自己无计可施，对方完全控制住了双头龙的行动，说到底在一对一的战斗，在场的任何生物都不可能胜过格乌，等等——一个人？

双头之孽龙想到了某个现在能帮上忙，但却始终昏迷不醒的蠢妹，死命地开始挣扎，身上的伤口不断裂开，却已经流不出丝毫鲜血，证明着巨龙的肉体已经到达极限。

“呜——”

源自灵魂和肉体的疼痛，终于让银龙从昏迷中醒来，一脸懵逼的安妮刚想说些什么，却被摩根粗暴地打断。

“——能动吗？”

“那个，好像不行。”

银龙没有搞清楚状况，一脸傻乎乎地回答着，明明逃脱的希望刚刚破灭，可摩根却被妹妹的蠢样逗笑了。

——这次看来是真得没辙了。

【不需沮丧，作为凡物来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会在我的收藏品里，为你的脑袋留个位——】

格乌满脸赞许地欣赏眼前巨龙的绝望，但兽人之神的话语却突然停住了，然后神祗难以置信地低下头。

一根弩箭深深地没入兽人的身躯，无数的裂痕收到冲击，一点点但无可阻挡地裂开，格乌发现自己的身体与巨龙的连接中断了，呆滞地看向弩箭射来的地方。

城墙上的诺顿也同样呆滞地盯着兽人，人类和神祗都对这个结果不敢相信，半响，老兵才发出喜悦的笑声。

“哈哈，第一次射中了。”

“你这个——”

格乌暴怒地抛出手里的骨矛，将止不住笑意的人类击穿，但即便已经死去，老兵的尸体也带着止不住的笑意，让兽人之神感到无与伦比的耻辱，然后就没有以后了——

“——干得漂亮。”

摩根咬住了试图挣扎的格乌，双头龙发出了死去的诺顿已经无法听到的称赞，然后双头之孽龙深呼了一口气。

“剩下的就交给你了，安妮。”

“——啊？”

没有理会妹妹的不知所措，摩根调动起银龙体内的神性，将两股不同的神性，以自己的的意志连接起来。

神圣的火焰从摩根的嘴里冒出，双头之孽龙带着恶意，对着还想继续腐蚀自己灵魂的格乌说道：“来吧，开始我们的第二回合。”

巨大的龙首将兽人之神的化身咬碎，金色火焰包裹住了那代表格乌意志的水晶，摩根的意识沉入了深不见底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