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睿从房间里走到客厅，看着面前的一片狼藉，却依然面不改色，踢开脚边乱七八糟的碎片，坐在了沙发上，他已经知道这一切手笔都出自谁。

是他当初判断错了，看错了人，而这个他辉煌生涯中的唯一一次错误，已经足以让他万劫不复了。

而他身边，此时一个人都没有。

他面前倒是站了一个只剩一口气的，却是他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人。

“苏禾......”陈睿喃喃说道“应该叫你，傅观南，早该猜到是你了。”

“先生。”傅观南仍叫她一句先生，但此刻手里拿着的伸缩棒却不再是为了听命于他，而是取他性命！

“呼......”陈睿深深吐出了一口气，缓缓搓着手，说道“能从被杀变成杀人，你很了不起，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的确，我再也没有什么能让你听命于我的理由了。”

“只是......”陈睿说着，嘴角微微勾起了阴郁的笑容，一脸得志的表情打量着傅观南全身“你看看你，让你失去初心，变成一个只会杀人的工具，应该是比死要难受一些吧？哦对，你该这样，毕竟你亲手杀了那么多你要保护的人，亲手杀掉的感觉肯定很痛苦吧。”

傅观南双眼无神，全身仅凭一口要宰了陈睿的气吊着，但她仍然分了一丝注意力去听陈睿的话。

的确，此时的她，仅仅从表面看，身上的文身都不再是代表自己当初的想法，当初为了妈妈而文的山茶花，颜色已经慢慢淡去，而曾经为自己设计锁骨上文身的方冶，也已经不在人世。就连承诺要保护自己一辈子的严邪，也为了自己甘愿去死......此时的自己已经不叫傅观南，而是叫苏禾，傅观南......傅观南是谁啊。

她不能再想了，她承认如今的自己已经是一个杀人的工具。

“我是个杀人的工具，用你来证明。”傅观南慢慢走向陈睿。

而陈睿也并无反抗，只是看着傅观南，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傅观南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到陈睿面前，快速将伸缩棒里暗藏的刀具换出，正准备对着平静的陈睿下手，却突然停了下来，说了句“知道吗？”

陈睿抬起头，看向傅观南，等待着下文。

“你有个女儿，叫傅笙月，我给杀了。”傅观南笑的恐怖至极，而陈睿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傅观南手起刀落，一刀狠狠的戳穿了头部。

本来应该能省点力气就省点力气的，但也许是太恨了吧，傅观南还是想看看陈睿知道自己有女儿又被杀了的表情。

一代枭雄，连各国警方都无可奈何的一个人物，就这样，在一个普通的一天，死在了自己亲手打造的宝座上。

陈睿没气的那一刻，傅观南突然也不想活了，生活一片空白，好像人生一下就没了意义。

往事如电影一样从傅观南已经开始混乱的脑子里不断闪过，那些影片里的人傅观南似乎认识，又好像很久没见了，很陌生。有的她已经叫不上名字了。

“举起手来！”

傅观南闭上眼的那一刻，阴冷的房间大门被什么人推开了，然后就涌进来了一堆人。

好多好多人。

她好怕。

“何医生......”

哦，对了，她忘了，她的何医生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