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虚影周围，流转的波光粼粼的远古字纹。

字纹在被彩色神光笼罩的天穹相互交映着，似乎…在云端的尽头，孕育出了一股，连这诸天，都在避让的力量。

漫天之下。

莫恒屏住呼吸，在这瞬间，他似乎又仿佛回到了，直面虚帝时的渺小和不堪。在那一道道虚影当中，破虚境的实力，脆弱犹若蝼蚁。

“古魔海的势力，也能够拥有这等恐怖的实力？”

莫恒心中震撼，当然更多的，也有不解。圣境强者，如何能够做到，拥有造化大帝的万古威压？

“七圣！”

紫鸠扶手屹立在十万八千道剑光之下，他背影犹如更古的大山，尖锐不可撼动，纵然是面对古魔海的七位绝世巨擘，他也依然没有丝毫退缩。

“紫鸠，交出守护者的身体。”彩光漫天下，一道冷漠的声音，没有任何征兆的响起：“你应该知道…如今古岄苏醒，你们这一方势力的格局，已经破灭了。交出守护者，老夫可以允许，你们加入古魔海的麾下，去战那天地轮回。”

鸢天三人…

都是当时至高的恐怖强者，甚至紫鸠，更是屹立在至高的顶端。有着和大破灭时期前，虚帝一较高下的顶尖战力。倘若这样的强者，能够拉拢过来，他们古魔海一方，也未必会输给神延的强者。

“交出？痴心妄想！”

紫鸠怒喝道，十万八千道剑光，顿时化作无数流光虚影，涌向被彩光弥漫的天边。斩向在云端尽头，如神邸般屹立的七道虚影。

“哼！徒劳！”

虚空的尽头，没有感情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道道剑光，犹如没入深沉不见尽头的大海，顿时没有了动静…化作了云烟，消逝在了天地。

冰雪湖旁。

尉眉头紧紧皱着一起，他看着漫天虚空上，彩光和剑芒不断的交织，脸色愈发的阴寒，“紫鸠兄的实力虽然强，但无论是和古魔海的七圣，还是和神延的虚帝比起来，都是有着不小的差距。”

“前辈，如今之际，我们应当如何？”莫恒看着尉，突然询问起来。虚空上方的交锋，他根本帮不上任何的忙。

“等吧…如果守护者的身体破灭，我们就去投靠神延一方，可如果…守护者侥幸残存了下来，我们便前往渡口等待。”

尉的声音有些颤抖。

……

时间在流逝。

虚空中的交锋，莫恒已经看不到紫鸠和古魔海七圣的虚影，只隐隐能够发现，破裂苍穹的一剑剑，不断从彩光中涌现，然后又迅速被埋没了下去。

连强如紫鸠这样的强者，都依然落入了下风。

轰！轰！轰——

寒冷和寂灭的冰雪湖下，此时忽然有震荡传来。莫恒闻声，低头看去。便见到湖波中的虚影，正不断的溃散，变得模糊起来，有无数如尘沙般的颗粒，从虚影体内脱离，然后沉寂在彼岸的轮回中…

“失败了。”

鸢天脸色苍白的说道：“古岄在大破灭前，凝练的幻身，已经破灭，我们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只见他话音落下，冰雪湖的湖面上，也溅起了一层又一层的涟漪波纹。

……

失败！

对在当下格局的任何生灵而言，都是不允许的。

强者失败，注定了万劫不复。弱者失败，则唯有在岁月中湮灭…

亦如鸢天。

他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孚山身上，可惜，还是失败了。失败中，他前行的道路，也将彻底的迷失。等待在他前方的，唯有无尽的深渊，或者…在若干个轮回后，他的身影，会出现在其他的岁月天地里，只不过，在那样的天地中，冰雪湖和他，却是两不相干…

尉看着不断破灭的守护者，心中也很落寞。但和鸢天不同的是…他还没有到最后的末路，或者说，在黑暗无尽的幽暗道路上，他，还有一线希望。

哪怕希望淡如萤火，却也真切的存在着…

“该离开了。”

半晌后，尉看着莫恒，突然叹息说道。

眼下的格局里，莫恒与他们的计划，早已没有了任何的牵连。作为曾经的伙伴，或者说曾经本应该成为的伙伴，他能够做到的，也仅仅是逆转岁月，将莫恒从这动荡的天地轮回中，送离…

破虚境的武者？在这样的天地，想要存活，都困难重重。

嗡！

面前的虚空，已经开始退散，似乎正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不断的撕扯虚空，尉身后的青色羽翅，轻微的颤动起来，与此同时众人面前颤动的虚空，骤然破裂，一道漆黑茫茫，不知通往何处的虚空通道，凭空显现。

“走！”

尉抬头，对着在漫天彩光下的紫鸠喝道，“守护者已经溃散。”语气落寞而带有着无奈和不甘。

“破灭了么？”

浑身屹立在惊天的剑芒当中，尉看着脚下在湖潭当中，不断湮灭的守护者虚影，无奈的叹息，眼下守护者和孚山，要不了多久，便会从这轮回中溃散，他们唯一能够做的，便只有去投奔神延那一方势力。

至于加入古魔海？

紫鸠等人，却是从未想过。或许在神延当中，他们还有丝毫的希望，从渡口中挣脱，但如果是在古魔海？他们的希望，无疑会更加的渺茫…

“失败了？”

莫恒在原地低语，他同样是也看到了，脚下冰雪湖中，正不断溃散的巨大黑影，想到被困在尘封之地万载岁月的孚山，心中难免有些落寞。

后者被困在大破灭之前，此生都在妄图能够从天地长河中脱困，可惜…所谓的脱困，不过是让孚山，从生走向了死…

在决死之地当中。

孚山这样本应该存活在诸天万界中的生灵，是难以再度陷入轮回中的。因为…他还不够强。

“就要这样离开了？”

莫恒心有不甘。

离开了，在其他的岁月中，等待他的，将再度充满未知，甚至是否能够安然降临在其他岁月中的自我身上，都是茫然的。

无助下。

莫恒看到，虚空中紫鸠已经在七彩神光的笼罩下，朝他降临而来。正想抬起脚步，走向那无尽的黑暗之中，不想…冰雪湖下，却忽然响起了一缕轻微的低鸣之声。

…